白子衿看着白子凝的目光有些不同,冷漠,藐视,唯独没有恨。恨那个人?不值得。
她扯起嘴角,扫了一眼白子凝后就收回了目光。
站在不远处的白子凝看着这个少年的眸子,不自觉地感到厌恶。这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可是像谁,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今夜小白就留在你们这了,我明天一早会去醉香阁寻你们的。”等白子凝回过神后,白子衿早已走出老远,只留下了这句话。
……
早晨,醉香阁雅间里已坐着一个人。那人一会执杯抿茶一会拨弄瓶中的鲜花,可见那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而她等的人,其实早已到了这里,只是正睡在雅间后面的院子里补眠呢。
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白子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抬眼看了看快到头顶的太阳,这才满意地起身,翻窗进入了雅间。
“啊!”在心中暗骂白子衿的女子被她吓得不轻,愣在那看着翻窗而入的黑影,半晌才发现那是自己苦等了好久的衿尘公子。
“衿尘公子,”白子凝缓过神后,讽刺地道,“您来得可真早啊。”
“确实。”白子衿一点也不觉得羞耻,自顾自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道,“我只是一直在外面的院子里没进来而已。”
白子凝被这个回答噎到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白子衿好心地递给她一杯茶让她顺顺气。
白子凝看了她一眼,也没觉得不妥,接过茶便抿了一口。茶刚入口,一丝清爽转瞬即逝,随即便是渴望滋润的干涩。她不禁一口接着一口喝了下去,直到整杯茶都在不知不觉中入肚。
她还觉得渴,抬头想叫白子衿再替她斟一杯茶,却突然看到了白子衿嘴角得逞的笑意。
她拿杯子的手一松,落地碎成片片瓷花。
白子衿早晨来的时候,是从后院翻进来的。估计醉香阁里的人已经牢牢记住了那个深夜带着马闯进来的人,倒也没人来拦她。她轻轻松松地走到那间雅阁后面,透过开了一条缝的窗子看进去,里面竟只坐在白子凝一人。
她乐了,本想今天早上支开那兄妹二人趁机对白子凝下手的,没想到今天来的就只有白子凝一个,如此便不必多费口舌了,直接上便是。她想翻窗进去,却突然觉得有些困乏。今天起得太早,得好好补个眠养精蓄锐才行。她被自己的想法给感动了,立马躺下晒着太阳犒劳自己的身子,于是,一睡又是一上午……
她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白子凝,轻笑着缓缓道:“我给你下了一种毒,每三个月我给你一次解药,按时服下便可无事。但是如若你告诉了他人,我时时刻刻都可以要你的命。”
至于这毒是什么,那就无法告知了。
“你……你……”白子凝忽觉腹部有些抽痛,捂住了肚子一脸惊恐。
白子衿慢慢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道:“记住,欠了我的,我一定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她知道白子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想方设法解去身上的毒,更会想方设法地杀了她。不过,现代的医术是他们一群思想顽固的古人可以超越的吗,她白子衿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杀死的吗?笑话,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她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看向白子凝道:“我亲爱的姐姐,我们可以走了吗?”
……
很快天就暗了。
白子衿看着月亮都爬上来了,便匆忙告辞离去。
“子衿……”在她走过长廊的时候,她听见了那个令她恶心的声音。
“子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姐姐?”白子凝柳眉紧皱,哭得梨花带雨。
白子衿笑笑,这一看就是在做戏给别人看嘛,鬼才会上当。她礼貌地回道:“这位姑娘,恕在下愚昧,并不知道你口中的‘子衿’是谁。如若姑娘是在逢场作戏的话,还请继续。”她说完直接转身离去,丝毫没有挽留的余地。
身后白子凝愣在那里,随后脸上就布满了惊惶。后边树丛中走出一个人,她听见那人失望地叹息:“子凝,你这样陷害你妹妹又是为了什么?”
……
白子衿跨出沈府,突然听见了石柱后有一人熟悉的低语:“你可想到回去了?”
她一惊,绕过石柱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翘着唇望着她。
“啊……莫无昀,”白子衿讪讪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莫无昀反问。
白子衿一时语塞,一脸囧像地瞪着莫无昀。
“你今天早上,几时出去的?”莫无昀依旧笑眯眯的,但是白子衿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辰时……”白子衿唯唯诺诺地答。
“现在几时了?”莫无昀继续追问。
“快……快戌时了……”白子衿头垂得更低了。莫无昀瞧她难得一次那么无害,乖得像只小白兔,控制不住地伸手摸摸她的头。白子衿被一摸头,猛得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作甚,立马炸毛吼道:“本姑娘爱怎样怎样关你毛事?!”
“是不关我的事,”莫无昀笑吟吟道,“我本来就什么也没说。”
白子衿身子一僵,脸颊突地一红,转身就跑。
“喂,你好歹也推我走啊。”莫无昀对着她的背影喊,嘴角是一抹隐藏不了的笑意。
“你有本事来就没本事回吗?”白子衿依旧向前跑着,也没打算停下来。不过如果莫无昀在她面前,定能看见那个面颊羞红的少女眸中带笑,朝着月亮比了个大大的剪刀手。
……
“主子,发现昀王和白子衿了,他们在天江。”
“主子……昀王一人杀了连奇那一队所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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