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过一片山丘,白子衿远远地看到了北燕的城门。
“北燕怎么这么干旱?”白子衿看着城门外稀疏的杂草和成堆的黄沙,“这是不是土地沙漠化了?”
“嘁,”宗笑满不在乎,“你以为全世界都和嵊州运气一样好啊,占了个三面环水绿林覆盖面积超大的土地?就连我们中国也……唔……”
白子衿听到她说中国两字时立马上前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噤声。还好,马车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白子衿坐回去,给了宗笑一个大大的白眼。她总算是知道了,那个少年就是莫无昀。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莫无昀会和帝王家搭上边,会是嵊州最年轻的王爷昀王。
她垂下头,院长那天的话清晰明了。
“我要嵊州昀王手中的白漈绿,和那皇帝老子手上的术酌。”
她听说过这两个东西,好像是嵊州的镇国宝,分别由先帝指定的两个皇子看守。其中一个皇子就成了如今的辕澈帝,还有一个皇子便是如今得民心很高的昀王。偷辕澈帝的东西,倒没什么,反正她和他非亲非故,偷玩直接撤就是了。而偷昀王的东西,她……
“啪”她打了自己一下。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她闭上眼靠在车窗旁,不愿再去费心神。
许久后,一尾暖风拂过,吹起了熟睡的她白色的面纱。
她精致的半边容颜露出窗口,落在远处莫无昀的眼中。那是熟悉的纤长睫毛,朱唇俏鼻。有那么一瞬,他想要冲过来,紧紧抱住那个不告而别的女子。他抬起脚,放下,抬起,又放下。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去打扰她,她有她离去的理由,她的决定,他本不该左右。
最终,他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在哪里,那已是最好。
“衿尘姑娘,北燕到了。”不知何时,太阳已快藏入山头。白子衿被恒唤醒,才发现自己这一睡,竟然已睡到了傍晚。
马车早已进了城。她抬眸,北燕没有嵊州那么富裕,街道又窄又乱。两边的房子一个挨着一个,似是只要抬抬脚,就能跨进别人家的院子,不过这样倒显得北燕格外热闹。
白子衿想到了上海的小巷子,不禁微微一笑。
“小亲亲,想什么呢,快走了。”宗笑一边扶起慕川,一边对她嚷嚷。
“知道了。”白子衿不耐烦地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这本该是三四天的路程又是遇敌又是天气原因,硬生生拖成了一个礼拜。一开始她还觉得坐马车颠来颠去算是在给自己按摩,免费的,挺爽。坐久了就觉得腰酸背痛,真不知道常夏是怎么做到一坐按摩机就可以坐一天不下来。
白子衿揉了揉腰,活动活动关节,然后牵起自己的小白,回头对莫无昀道:“这位公子,你们到也到了,再借两匹马给我们如何?”
这匹马是先帝亲自赏赐,是上等的绝世好马,况且主子平常也特别爱惜,怎么可以说借人就借人呢?恒刚想开口拒绝,突然听见主子淡淡地问:“你有马了,为何还要问我借?”
“我家小白受伤了,不能驮人啊!”白子衿答得一本正经。
恒以为主子要拒绝,没想到主子想都没想就回:“好。恒,你去把无影和追阳牵来,借给衿尘姑娘。”
恒一脸惊异,但还是乖乖地去牵马了。
白子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是潜意识里希望一借一还还能与莫无昀见个面吗?她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一声比宗笑人格分裂时还娇滴滴的女声。
“昀王爷,你还记得本宫吗?”
白子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回头探寻着声音的主人,看到莫无昀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虽只袭一身素色白裙,却让人觉得盛气凌人,雍容华贵。
“璇璃公主。”莫无昀往后退一小步微微欠了欠身,白子衿敏感地发觉他眉间有淡淡的厌恶之色。
“参见璇璃公主。”众人拜倒。
“起来吧。”凤璇眉中溢了满满的春色,她不再去管那些下人,贴紧了莫无昀道,“昀王,你还记得本宫,本宫很高兴。”
莫无昀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一小步,这一小步,又被敏锐的白子衿收入眼底。
白子衿觉得心情莫名地好。
无影和追阳被恒牵到了白子衿身边,白子衿和宗笑接过缰绳刚想离开,突然听见一声怒喝。
“站住,本宫允许你们离开了吗?”
无影和追月经过凤璇身边时,她觉得心砰砰砰跳得很快。她本以为是莫无昀要和她一起骑马回去,没想到这两匹绝世好马却不是给她备的,而是给那两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女子。
白子衿皱眉,然后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凤璇。
凤璇被她这么一盯,先是觉得后背一凉,随后便恼羞成怒。她堂堂北燕璇璃公主,何时怕过别人?
“放肆,见了本宫也不跪下?”凤璇怒形于色。
“对不起,这位姑娘,我们不认识你。”白子衿神态自若的一句话气得凤璇一口气没提上来,白嫩的小脸涨的通红。
“你,你!我是北燕第一长公主璇璃公主!”凤璇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就和麻花一样。
“璇璃公主?”白子衿似是在喃喃自语,然后突然无耻地道,“没听过。”
凤璇嚣张的气焰顿时被白子衿浇灭了一大半。
“公主,我看她就是存心挑衅,干脆把她抓下去扔给宫中太监做对食好了,省得您多费口舌。”凤璇身边画了落梅妆的小宫女阴阳怪气地道,然后同情又嘲讽地睨了白子衿一眼。
凤璇翘起一边嘴角,冷哼一身,道:“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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