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节刚过,l大迎来了百年校庆。这天一早,校园里人山人海。听不到往日鸟儿的欢呼雀跃,朗朗书声,操场上、校道上、班级里被蒙上了一层浓厚的交际色彩。
陈享默站在阳台上,手执撑衣杆,难以忍受震耳欲聋的广播声,一脸的苦逼,眼看着就要读大三了,身为仆人孩子的她未来在哪里?她嘴里反复地哼着这句歌词:“当烦恼愈来愈多,玻璃弹珠愈来愈少,我知道我已慢慢地长大了……。”
什么玻璃弹珠,她玩过吗?烦恼却是从不间断。
仆人的孩子上大学确实不多见,看样子上天还是眷顾她的。魔法棒赐予她力量吧,她要用最有限的一年半时间把自己打造成完美的社会人,她要奴仆翻身做主人。为了妈妈再怎么难她也要去搏一把。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响起。
享默擦了擦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笑了:“依楠,怎么啦?”刘依楠是出了名的丢三落四,今天又不知道要让陈享默给她捎什么东西?“凤凰舞蹈社的未来领航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享默略带调侃地说。
“学校里吵死人了,这声音简直就是默哀的音乐嘛?我们出去躲躲清静吧。”我就是个违纪分子,这种场合不太适合我。
“可是……班长会点名的,我这学期的奖学金会泡汤的……再加上门口的保安认识我们,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啊。”她们在校的一年多时间里可没少惹祸啊,因为刘依楠,她们可是“公众人物”啊。
享默内心在纠结,这种场合与她默默无闻的娴静性格真心是格格不入。但是,刘依楠那个女疯子出去后就不可能会赶在散场之前回来了,她可不想在学籍档案上多加一条“罪名”。
“放心吧,今天来了那么多有成就的学姐学长,老郭巴结都来不及呢,不会有空搭理我们这些无名小卒的,点名就更加不可能了。我在报刊亭等你,哈压库。”依楠给享默吃了一颗定心丸。
享默想想也对,学校赶在六月中旬举办校庆不就是为了给毕业生创造更多接触前辈的机会以提高就业率嘛,那就趁今天最后疯狂一把吧。于是,她穿上了白色的帆布鞋,背上米色的双肩包,撑起遮阳伞,风一样的速度跑到报刊亭与依楠会合。
“先离开这让人闹心的地方,这种嘈杂声简直就是玷污了我的耳朵。”依楠对这种场面相当无语,两面三刀复杂的人际关系,混沌不堪的社交无不让她厌恶。
享默非常理解这位只对舞蹈有爱,厌世情绪高涨的舍友。谁叫她们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呢?
她们边走边聊,“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么出去又不让别人关注?”
“翻、墙。”刘依楠一脸无所谓、直截了当地说。
陈享默无语了,在校快两年了,摊上这么位舍友,自己在学校里已经是红遍了大江南北,今天刘依楠尽然要毁了她的淑女形象,omg,你果然不靠谱,损友啊……
当陈享默在心里默默反省之际,刘依楠已经猴子上树了。
“愣着干嘛,墙不高,安全着呢,快快快……”刘依楠一手攀着墙垣,一手指挥着陈享默。
刘依楠在校期间没少干坏事,弄得校园里人尽皆知,不,是“臭名远扬”啊。大学晚上已过十二点就断网,她是条不折不扣的网虫,一定会出去泡吧。可深更半夜的她也害怕被保安看见,被扣上“不正经女孩”的罪名,所以,不知不觉翻墙成了她的一大绝活儿。
陈享默跟刘依楠相处久了,也多少有点被潜移默化了。但这毁其淑女形象的事她还真没干过,那到底是翻不翻呢?陈享默心里斗争了一番:她也想出去啊,要是她能有面前这位东北女汉子彪悍,她就翻了,反正最后疯狂一把是吧。现在只有三种情况出现:一是不翻,也就没得疯了;二是爬了,掉下来了,那狼狈样被路人围观;三是爬了,没掉下来,吓坏了过路的,陈享默绝对是外星人,文武全才,还是个美人。
陈享默在墙角下来来回回地走了三四遍。
刘依楠看不下去了,在这样下去非得引来一大群围观群众。
“你就别磨叽了,你觉得你姐我这姿势好看是吧?赶紧的,我会拉你一把的。”刘依楠坐在墙垣上,朝犹豫不定的陈享默招手。
“我穿裙子了,待会儿走光怎么办?”陈享默摸了摸雪纺紫色长裙。
刘依楠急了“诶,我说你是爬还是不爬啊?穿裙子怎么了?你不是穿了安全裤了吗?要爬要趁早啊,也就这会儿这条路上没人……”穿安全裤不就得了,跟穿裤子没什么两样,你们南方女的就是扭扭捏捏的,能霸气点吗?
陈享默还是受不了刘依楠的怂恿,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就蹬脚翻墙了。害怕走光,动作迅猛,令刘依楠看得瞠目结舌。一切都挺顺利的,就是落地的那一瞬间脚底一阵酥麻,跌了一跤。
刘依楠扶了陈享默一把,“嗯……孺子可教也……”
陈享默白了刘依楠一眼,站着不动了,“不要乱用词汇,我都被你带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泪啊,损友,损友,以后我得离你远点,我还想流芳百世,可跟你一块只能臭名昭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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