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公寓都老的不像话,一部分电器是科学家们自掏腰包做的。曹云山这个排气扇长宽五十公分左右,足够一个偏瘦的成年人爬进去。只是她当站在马桶盖上近距离看,却发现整个安全隔离页就像箱子上的盖子一样,与天花板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一起,根本没有能打开的缝隙。
李文森又看了看手里的手表……还有三分钟。
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外卖小哥早就到了吧,如果这个时候让曹云山发现她在调查他,或许会把剩下的证据都找出来销毁掉,无异于打草惊蛇。
……怎么办?
李文森抬起头,然而就在她想从马桶盖上爬下来的时候,忽然瞥见了曹云山挂在洗手间里的钟,指针还停留在七点钟的地方。
难道坏了?
而且这个钟挂的位置也很奇怪,恰好在她左手边十一点钟方向,与客厅里的钟形成一条直线。
谁家会这样挂钟?
蹲马桶的时候,往左边看是一面钟,往右边看也是一面钟……正常人即便,为什么曹云山鞋带上的血迹会莫名其妙消失……
她都明白了。
都明白了。
……
李文森连掉在地上的相框都顾不上捡起来,转过身就跌跌撞撞地朝来路跑去,脸色苍白得像一只冤魂,全身都在发抖。
伽俐雷还守在卧室门口,看见她,就说:
“锁已经修好了。”
“我知道了。”
“您的脸色很苍白,您怎么了?”
“我很好。”
窗外的乌云已经汇聚成一片,风雨欲来,李文森走下楼梯,一开始步伐还算镇定,后面却越走越块,越走越快……等她打开门时,几乎已经小跑了起来。
雨水一滴一滴地打下来。
她没有撑伞,鞋子微镶的水晶搭扣也忘了扣上。青翠山林间她就像是一只黑色的鸟,拼命想从泥泞里飞出来,却只是从一个泥潭飞到了另一个泥潭。
不知跑了多久。
李文森慢慢停下脚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背靠一块岩石蹲下。
远处触目都是山,一座山连着一座山,翻了一座山还有一座山,无休无止,看不到尽头……她身上已经狼狈的不成样子,可她的神情,确是从未有过的冷然。
……
又不知过了多久。
她头顶上的大雨忽然停了,一双深咖啡色布洛克鞋出现在她视线里,在满室泥水的山道上走了许久,仍旧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看来你已经重新认识了你的朋友,你现在看上去活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乔伊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抱住她发抖的身体,轻声说:
“但是不另一头。
李文森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很久之后,伽俐雷仍然站在窗前,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手指也仍旧拨弄着那只易拉罐,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周而复始。
许久。
公寓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它却忽然对着身后的空气说:
“你回来了?”
……
不是平时伽俐雷男性的口吻,此刻它用来说话的,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而一楼客厅盥洗室被锁上、李文森还尝试过用耳钉针打开的门,忽然从里面自己开了。
伽俐雷转过身:
“你回来多久了?”
“她下楼之前。”
“李文森发现了那个房间。”
“我知道。”
“是否现任的,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