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两个人都游荡在皇宫中,面对这一切的古物,亦为却不见得那么亲切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心事重重,亦为知趣的闭上嘴,紧随其后。
他是一个花心的人,不是么?是不是每个人对于他的评价尽是如此,可是谁又懂他,谁能给他一个真正的家?
身后之人,可否给我一个未来,让十四不必再做等待?
出了宫,亦为的心终于是放下,在那里总会有一种,难以言喻却是十分抗拒的心情,难道上辈子,她惨死在皇宫之中么?想到这,亦为不禁打了个寒颤。
嫣儿早就在将军府门口候着,踱来踱去等的焦头烂额,见到马车终于绽开笑颜,刚要上前叫人,十四探出头来,伸手示意不要言语。嫣儿黯淡了眼神,僵住了笑意,却见得十四将熟睡的亦为抱下马车,如此小心翼翼。
什么时候你也这样待过嫣儿呢?不是兄妹,只是宠溺?
进的大堂,八爷还在,相告十四的消息,嫣儿便退下,出门时正见十四,嫣儿笑笑装作无事。
三人商议着进了书房,莫离迫不及待的相问八爷关于皇上大寿的主意,十四在一旁若有心事的偷着乐,没有注意眼前二人的谈话,
“其实,这一切还要靠莫将军啊,你有一件法宝。”
十四回过神来却也是半懂不懂,莫离更是迷糊,“什么法宝?在本府么?”
八爷笑笑,柔情似水“就是你的表妹啊?”
亦为?亦为怎么了?触碰到十四的神经线,怎么?她一个姑娘家是什么法宝啊?难不成要送给皇阿玛做贺礼么?八哥,你怎么回事?
“我不同意。”十四反应极快,却极不正常。
“怎么回事啊?”十四的的一句话莫离更是糊涂了,这两位阿哥怎么都和亦为扯上关系了?
“你想到哪去了,亦为她天资聪慧,总会想出一些好点子,再加上女人心思细腻总比我们找来找去那些不实用的东西强吧。”十四啊十四,你未免太怜香惜玉了吧,这样的性格怎么可以,为成大业,有必要的话,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亦为她只是一个小丫头,涉世不深,能有什么主意啊。”答应过岚儿好好照顾她,亦为这孩子深得人喜欢,他真的不想她卷入什么皇室风波,八阿哥的智慧众人皆知,他不会打什么没有把握的仗,如今看来,亦为怕是必趟这趟浑水了。
“八哥,难不成今日在‘西苑’你便得知亦为的身份?她是有点小聪明,但是皇阿玛寿辰这么大的事她做不来啊,第一次进宫连皇阿玛都没见过,你让她出主意,未免有些荒唐吧。”从小到大,十四第一次反对老八。
没错,和此女子确实第一次见面,但近日十四口中长挂亦为,加之此女子的表现,老八当场料定她就是那个莫离的表妹,选定她也并非毫无道理,此女子今日侃侃而谈,加之她并无意再次深入的表情,老八料定,她心中可能已有心思,只是她懂的规矩,不便再次显露。这样的人才可靠,如果十四喜欢,纳为己出,既可以牢靠莫、岳两大将军,又可以得一聪慧之人,不失为一件美事。没事自然好,如果将来她碍手碍脚的话却也留不得,十四这点的看你的了。但如今,十四这关得先过。
“先别急,当然是要听听亦为小姐的意见了。”
“她睡下了,明日再问吧。”先拖住一天算一天吧,八哥做事向来很是坚决,但也从未失手,或许亦为真的有此本领,但是他真的不想她牵扯进来。
告别八哥,十四折回莫府,莫离自是感激,身为臣子真的不好言语,虽说这十四甚是花心,但是从他反对八爷的反应上看得出,对待亦为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将来亦为在他身边,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表哥,你知道八哥的脾气,亦为怕是要卷入其中了,但是我必会保她周全。”他的眼神多么坚决,站在窗外的嫣儿早已声泪俱下,为什么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来爱你,都比不上一个你认识了两个月的人呢?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认识一辈子都不会相爱,但是几秒钟却有可能影响未来。
“我只希望以后好好待她。”
“一定。”
二人都喜欢直来直往,既然看出来,不必废话。
回府的路上,十四一直心事重重,但是想起亦为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前方,‘红衣阁’楼上,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早已等候多时,她怒目而视,似乎泛着火光,有着嗜血的冲动。见到十四的马车她便拽着楼上红布飞身而下,恰落在马上,马儿一惊,吓坏了赶车的侍卫,十四抽回神来,打开轿帘。
女子下马,直奔十四“为什么非要让我这么做呢?为什么不肯见我?”刚刚的怒火消失不见,一眼望到底的却是无尽的悲伤的想念。
感情帐啊,你怎么还?
“逢场作戏,你又何必认真?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没工夫陪着你丢人。”一切的过往都要断,这一次只有一个人。
“丢人?我清白的身子都给你的时候,你觉不觉的丢人?我杜三娘虽是沦落风尘,但也是卖艺不卖身的,是你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娶我的,现在又将我遗弃,我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们走。”心情本身沉重,哪有时间顾及旁人。
“你会后悔的,还不起,就别欠着,我杜三娘绝不会让别人欠我的,绝不会!”她的眼神多么无助,有多么凶狠。
女人啊,有的时候其实真的很可怕。
十四早已走远,以前自己似乎真的很糊涂,但是还好,你出现了。
楼上的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杜三娘转身进‘红衣阁’,借着红布纵身‘飞’到空中“今日,我杜三娘接客,价高者得。”她的声音看似肯定,心里却在撕扯着,不肯放过。
楼下一片喧嚣,她杜三娘乃京城名妓,听闻以前乃是官宦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被迫沦落至此,人生的美,自认清高,向来卖艺不卖身,今日得见此讯,自是很多有钱的公子哥要凑个热闹。
“我出一万两”
楼上一个声音,抽走了一切沸腾,抬眼望去,是一位手拿折扇的公子,三娘愣了愣,此人与十四生的有几分相似。
老鸨可是乐的开花,“还有比这位公子价高的么?”
三娘顺着红布落下,“好,今晚,我是你的。”
关上房门,三娘滑落了红衣,你们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来人坐在凳子上,自酌了杯酒,头也没抬的道了句“把衣服穿上,坐下喝杯酒吧。”
三娘苦笑了一声“花了一万两就为请本姑娘喝杯酒?”
“自然不是,为了你,也并非完全为了你。”
三娘穿好衣服,坐了下来,来人为她斟了一杯酒,三娘一饮而尽。越看来人越觉得像十四。那份冷漠也令人望而止步。
“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三娘惶恐的收回目光。
“怎么?看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而且他刚刚离开?”他语气平和,但却像一个水波,将危及在无形中娓娓推来。
“你到底是谁?”
此人稳重自若,花了一万两肯定不是来这废话的,他对黄公子那么有兴趣,难道是冲着他来的?
“看你的样子,是连方才那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吧?”
三娘迷茫了眼神,自己好像只知道他姓黄,其他一无所知。
对方认准了她的神情,老四站起甩开折扇“我是他四哥,他是当朝,十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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