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溪,柳编找你。”
寒雨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伤痕依旧十分明显。
她当然不愿去见她,可能我和她就是有过节。可毕竟是工作,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寒雨很是挑衅地坐在椅子上,桌上乱糟糟的全是一个星期来的收集的亮点。子溪轻轻磨了磨牙齿,从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处分我?”
“怎么会。”寒雨皮笑肉不笑,“社长非常欣赏你,已经准备给你升职了,否则对不起你的薪水了。”
正中子溪的下怀,她冷笑一声,轻蔑地说:“我不想接受。”
空气里一下就出现了火药味道,这分明是在挑战寒雨的极限,要说寒雨的资历比子溪丰富得多,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倔女子。从前她还可以依顺着,可现在已经是屡教不改了,自然是忍无可忍了。
“惠子溪,不要给脸不要脸,”寒雨已经加重了语气,压抑着火气,“这是社长的决定,你若觉得我们社容不下你,可以走啊。”
“别走!”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赫然是芷若。她几步就跑上来,紧紧地捂住了子溪的嘴,忙打着圆场:“柳编,子溪是和你开玩笑呢……”
“唔……唔……”子溪被捂着嘴,什么也说不出,一狠心,对着芷若的手指就咬了下去。
“啊!”芷若尖叫一声,松了手。
“你是在施舍吗?那照片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要践踏我的尊严!”说罢,她竟扬长而去,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留下。
啪!寒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看来,我必须要炒了她,全社上上下下才能清静下来,我就不信没她,我们还就采访不到许奕文了。”
芷若这边说不动,那边言之无力,看着流血的手指,气得跺脚。
子溪一路小跑,跑到了杂志社餐厅。她有个小秘密,就是每当生气时,只要一杯果汁,就像药一样让她恢复平静。屋漏偏逢连夜雨,卖饭的师傅摇头:“今天只有白开水。”
这下子溪的心情只会更糟了,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也有冷冷清清的员工不堪饥饿早早地来吃饭。子溪点了一大盘菜,可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她再一次检视着手机里和许奕文的一张合影,眼眶渐渐湿了。她正出神,却来了电话,还是许奕文打的。
看着屏幕上清秀的许奕文照片,子溪纠结了,还是接通了。
“晚上有时间吗?”他还是他,一句废话都没有。她不是她,神魂颠倒得像一副空皮囊。
“有。”
“我等你,六点半,你们杂志社楼底见。”电话接着断了。
接完电话,子溪感觉似乎解脱了许多。
许奕文有强迫症,每次赴约,他都要一秒都不差,可今天,他提前几分钟就等在楼下。
“惠子溪,你晚了一点儿。”
“有吗?”子溪慌忙看自己的手表。
说完,他让子溪上了车,开了出去。他一直把她带到一家高级酒店门前,示意她下车。
“你请我吃饭?”
他不屑地笑:“你请我恐怕这几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进去吧。”
这次选的位置并不张扬,而是靠近一个角落。可这张桌子是四人的,她忍不住问:“今天就我们两人?”
许奕文微微地呷了一口茶,没有做声。子溪不敢追问,怯怯地坐在了他对面。他打了个响指,服务生把菜单递给他。他这才抬头问:“你想吃什么?”
子溪悻悻地说:“我听你的。”
许奕文瞧不起地撇了她一眼,随便指了几道菜,又说:“两杯拿铁,谢谢。”
“许总,我们来晚一步,不要见怪!”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后面传过来,许奕文点头回应,子溪抬头,却顿时吓得全身一颤。面前是阮婧,至于那男人,她并不认识。
这男人便是与许奕文大学的室友宁江辉,现在在许奕文麾下。不过从他和阮婧的亲密度来看,那天超市里看到的莫不成是……子溪不敢继续想下去,只希望这顿晚宴可以立即结束。两个男人旧友重逢,难免多多寒暄几句,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个女人的表情,阮婧的脸色坏到了极点,子溪紧张地撕着手里的面巾纸。
“您的两杯拿铁。”
“啊!”子溪不慎失了手,把杯子摔到了地上,咖啡洒了一地。
许奕文转过脸来,怒视着她。子溪不敢乱动,他只是又塞上几张面巾纸:“擦干净。”
阮婧显然也不敢抬头,头几乎要贴到自己的胸了。要说身材,阮婧可全胜子溪,可论心理到底也是半斤八两。
这顿晚餐一直持续到八点多,两个男人已经有些醉意,阮婧突然说道:“我有些难受,去洗手间。”
宁江辉摆摆手,子溪也跟着去了。阮婧没有注意到子溪悄悄跟着她,她走到洗手台前,拼命地吐着,然后洗了一遍又一遍手,子溪在门外躲不开,与她擦肩而过,眼神也对接了一秒。子溪扶了扶眼镜,一声不吭走了进去。
“亲爱的,你怎么了?”宁江辉关切地问。
“没……没事。”阮婧强笑,她和子溪不断的眉来眼去,难免会引起察觉。
又喝了好几杯酒,两个男人已经酩酊大醉,可许奕文还不罢休,吵着去ktv,子溪被迫跟着。
子溪可算见识到了五音不全的许奕文也有这么狼狈的样子,两个男人去洗手间时,阮婧终于开口道:“惠子溪,你是不是知道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子溪故作糊涂,耸耸肩。
“我和阿辉……”
子溪笑道:“不用解释了,继续唱吧。”说着她继续点歌。
门开了,可走进来的却是几个陌生的面孔。这几人黄发绿眼,竟在暗暗的包厢里看起来十分吓人。
阮婧脸色大变:“你们是谁?出去!”
“她让我走?”其中一人十分挑衅地笑道。
“真是一个凶恶的妞,”又一人跟着笑,全身浓烈刺鼻的酒精味道。说完几个人走了上来。
“滚出去!”阮婧抓起沙发垫子就扔了过去,那几人却因此被激怒了,上来就撕扯她的衣服。
“救命啊……”阮婧哭喊着。
子溪不知什么时候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挥起手里啤酒瓶,一瓶砸在了那正欲施暴的男人后脑勺上,他立刻倒了下去。见状不妙,子溪立即就跑,那几人一路追着她跑,远远看见许奕文,她喊道:“奕文!”
许奕文回过头来,瞬间明白了什么,竟然不顾自己上前就和他们打了起来。ktv的大厅里瞬间一片混乱,群众乱作一团,哭喊声此起彼伏。而那几人没几个回合就被许奕文撂倒在地。
“阿溪,你没什么事吧?”
“你叫我什么?”子溪愣愣的,不敢相信。
“阮婧呢?”
子溪把事情都告诉了他,回到包厢,那男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阮婧坐在那儿,拼命哭着。
“阿婧!”子溪上前去安慰,“不要怕,他们已经被打倒了。”
“子溪……”她紧紧地抱住了子溪,哭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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