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溪有点头痛,整个下午昏昏欲睡,从酒店回到杂志社,一路就打不起精神。难道是自己心里总是在想着他吗。可是这么久的时间了,唯独不能消化出现裂痕的感情。芷若用一种挑衅的口气说道:“你就是对这个男人无解了,我就佩服你,一个把你玩得团团转的花花公子,你还对他抱什么希望?”
子溪喝了两片芬必得,眼睛一酸:“我以为他一直都是赌气,还会等我……”
“阿若,”寒雨砰地一声推开门,“大新闻来了!惠子溪,潘芷若马上准备……”
“停停停!什么新闻?”这个时候的子溪一下变得理智了。
寒雨指着一张大相片叫道:“s市商界才子许奕文被当众羞辱,未婚妻现场逃婚!”
“什么!”子溪惊讶地合不上嘴。
“这种吸引眼球的八卦新闻,一定要用最劲爆的宣传海报,这张许奕文的照片送到美工师去ps,然后放头条,至于具体内容你们两人撰写,一定要往深刻写,这是我们杂志社出彩的大好机会啊!如果你们谁能去亲自采访到许奕文,那还可以享受十万元的奖金……”寒雨滔滔不绝。
“打住,”子溪很不礼貌地打断,“我退出,交给潘芷若。”在寒雨惊讶地说不出话的一刻,她已经大步流星走出了办公室,重重地关了门。寒雨和芷若面面相觑,芷若忙着打圆场:“柳编,实在不好意思,她今天……心情不好。”
“倒也没什么,”寒雨微笑着摇头,“我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不过她的过去我问了几遍,她也不肯说请,于是就一直搁置着。晚上我请你喝咖啡。”
芷若若有所思点头,她暗想着寒雨不过是借一个喝咖啡的机会来从她嘴里套新的八卦,尤其是提到许奕文就发怒的惠子溪的爱情马拉松回忆。晚上,芷若懒洋洋的,脑子里还记着寒雨请自己喝咖啡这事,她们最终选在了杂志社附近的一家星巴克里。两人是分头行动,先到的自然是主人柳寒雨,但是芷若却迟迟不来。一直等了好久,芷若急匆匆地赶了来:“对不起,来晚一步。”
寒雨僵硬地笑了笑:“喝什么你点吧。”
芷若随意点了一杯,服务生退了下去。
“你想问我什么?”
对面的寒雨还是笑盈盈地摇头:“阿若,你多心了。”
芷若心里冷笑着,她倒是希望自己多心了,现在的子溪还神魂颠倒,自己怎么有心情继续陈述她的过去。咖啡被端了上来,可是芷若并没有心情,沉默就像一条汹涌的大河,把两个女人分隔开,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芷若一点一点,都不知何时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
“柳编,我先走了。”
“等一下,”寒雨虽然很失望,自己为什么整个过程都没勇气承认用意,“你告诉惠子溪,这个机会我会继续留给她,就算我求求她了。”她越这样讲,芷若越是难受。莫不是子溪的表现无形地告诉了她她和许奕文有过纠葛?
寒雨稍微愣了一下,最终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寒雨倚在沙发上,目光无神地盯着玻璃窗外流光溢彩的街道,s市不算一线的城市,傍晚也没有北上广那样的璀璨,但是依然车水马龙,有的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有的人却不知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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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若走到公寓楼下,抬头望了望,屋里并没有亮着灯光,她不禁有一丝恐惧。带着恐惧走进电梯。电梯“叮”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已经到了她要去的楼层,她摸出钥匙开门,屋里一股浓烈的乙醇味道,她摸着黑暗打开吊灯,才发现子溪就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
“啊!”芷若吓得尖叫,持续了足有几秒钟。
她两步走了上去,看了看桌上的空酒瓶,坐了下来。
子溪回过神来,问道:“柳编要拿我大做文章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很愿意和她合作?”
“子溪,你说什么啊……”芷若赶紧解释,一定要让她知道今天和柳编在一起喝咖啡,并且守住了秘密。
“许奕文现在被羞辱了,我很高兴。但你们就决定要把我和他继续撮合在一起?”
“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着,芷若闻到了刺鼻的乙醇味道,子溪究竟喝了多少酒。
芷若从饮水机里找出茶叶为她醒酒,子溪就吐了一地。芷若一声不吭,为她收拾了半天,还喷了不少的香水。她刻意地看了眼香水的牌子,虽然她不认识,但她有印象这还是许奕文从法国带给她的,她根本就没舍得用过。忙完了再看,子溪早已在呼呼大睡,姿势竟然还无比的滑稽。芷若不忍心吵醒她,她现在像一只病虎,随时可能迸发出巨大的能量。感情是把双刃剑,投入需谨慎!芷若还是从卧室里抱来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熄了灯。
“留下来……别走……”芷若整夜睡得浅,听见子溪在客厅里说着梦话,打开了床头灯。走到沙发旁,子溪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好些没有?”芷若给她倒了杯水。
“阿若,你说我为什么这么苦命,”子溪似乎欲哭无泪,“前男友结婚,我也该死心了,可他……我总是想着,只要他不结婚,我就还有机会的……”
“子溪,不是你的错。”芷若摇摇头,“有时候忘掉一个人需要一生时间。”
“路还长,何必停留。”子溪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不少,其实她自己也有二十八岁了。
“去床上睡吧。”
这间公寓房间是子溪和芷若合资租下的,她们从大学毕业之后来到s市打拼,但依旧没有买到合适的房子。s市的房地产并不稀缺,偏偏两人总是两个极端,无法达成共识。只能一直租了一间公寓住下。这里的设施,用子溪抱怨的话来讲,连wlan都没有,怎么住?
得了,总比睡马路好。这是芷若驳斥她的观点的回复。
子溪这一醒,酒醒了,心也醒了,再也没有睡意了。一遍一遍翻着电话本,许奕文对自己说那番绝情的分手宣言时,自己哭得眼睛几乎看不见事物,可是最终没有狠下心删掉他的电话号码,还有一起的合影。她一张一张看着,反而没有压力了。东方破晓时,s市也忙了起来。
早晨的雾气很重,芷若是个睡神,无论什么环境,就算在垃圾场,照样做大梦睡觉。等她跑进餐厅,急匆匆地问:“子溪,我们吃什么早饭?”
子溪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又指指桌上的早点。
“面包片和方便面?”芷若睁大眼睛,“这也可以?”
子溪白了她一眼,自己索然无味嚼着,芷若只好陪着。
因为是星期日,全社都休息。芷若说想去逛商场,可子溪想去电玩城。
“拜托,”芷若忍无可忍,“那是许奕文和你该去的地方,再说你这样保守的女孩子怎么变得这么开放了。”
许奕文和惠子溪,该去一起打游戏吗?
纠缠未果,于是两人又分头行动了。
子溪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一辆银白色的陆风在她身旁停下了,车窗放了下来:“子溪!”
她回头一看,竟是寒雨。她心里暗叫不妙,想要快跑开,可是不知为什么腿脚却发软,没有力气。
“上车吧,我送你。”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你上来告诉我吧。”
子溪纠结了一会儿,上了车。
果不其然,寒雨就想要挖来子溪的八卦消息:“子溪,你和许奕文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二。”子溪几乎是尽可能在压缩自己的语言。
“那你们……”
“柳编,请尊重我。”
柳寒雨嘿嘿赔笑着:“阿溪怒了,我知罪。不问了,不问了。”
把她送到电玩城,她一副希冀的眼神看了看。子溪也就爽快地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
“阿溪若是不介意,我当然愿意奉陪。”
子溪莞尔一笑,拉着她一起进去了。这里的游戏币要两元一枚,两人买了一百个游戏币,尽可能地释放着生活的压力。
等到真实赛车第五个回合时,寒雨摆了摆手:“我不行了,愿赌服输。”
子溪故作嘲讽:“柳编怎么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
“太眼晕了,”寒雨揉着额头,“玩游戏比不过你。”
子溪正要说什么,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熟悉的身影,颀长的身子,冷峻的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这不是许奕文从来都不变的风格吗?再有他整洁的头发和英俊的外表,追求者肯定不在少数。可偏偏在大学里,他答应了条件并不好的子溪。子溪的家境不富裕,父亲一直在工地上工作,长年累月不顾家;母亲自己卖早点。这样的家庭,应该是许奕文第一回合筛选就应该自动pass掉的。许老爷子坐在s市副市长一位上,声名显赫,威震一方。可惜许母因被嫉妒而被暗杀,凶手至今不明。许奕文最初也没有对子溪动过什么心,他首先不可以接受子溪的贫穷。可是那一年一起都风云突变了,许老爷子被纪检委同志查到严重违纪违法,这根顶梁柱,瞬间崩塌了。许奕文消沉了很久,最后他才看清楚在那样家庭里长大的女孩子才是真正善良与坚强的。不顾一切,拉起子溪的手。
“喂,你看到鬼了?”寒雨不停地用手在子溪面前挥来挥去。
“钩心鬼。”子溪念出三个字。
“啊?”寒雨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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