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被天帝一押到了诛仙台,没有任何反抗,亦没有任何求饶的话语,因为此时不是她求饶便能解决的,众仙己经认定了她是因为昊天塔杀了无真君,如今又不谁还能信她。
诛仙台与她梦中一般无二,高耸的以阶,一根根雕龙画凤的柱直耸入云,看不到尽头,青稚被押着行走其上,捆住双脚的铁链随着走动发出刺耳的响声,青稚却丝毫未觉,面无表情的一步步前行。
每走一步便有无数断断续续的画面闪过脑海,或熟悉或陌生。
“天道,无情无爱,便是你们所谓的天道么?”
“如此天道要来何用?不过是你们用来沽名钓誉的借口罢了。”
一字一句犹如魔咒在青稚脑中炸开,那种心痛之感,铺天盖地而来,无处躲藏。
青稚越来越相信她们说所,她便是千年前的青稚仙转世,这就像一个旋转的转盘,永远无法逃出命运之外。
青稚被捆仙缚于最中央的那根柱上,柱上有一些黑褐色的脏污,己经干涸,凝结成一块一块的斑附在上面,再仔细一点便可辨认,那是干涸了的血迹。
此时的她白衣染血,可丝毫不显狼狈,一身淡漠的气势仍将人拒之千里之外,天帝站在诛仙台之外,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眼中涌动着青稚看不透的情绪。
崇凛立于青稚正前方,相距不过一尺,崇凛眼中复杂不明,像失落,自责,后悔,更多的却像是心疼,青稚却有些看不懂了,如果说后悔都还能说的过去,后悔他没有早日杀了自己,可是心疼从何而来,难道是心疼千年前的青稚仙,可是她不过是一个转世而已。
“你为何要杀无真君?”崇凛的话打断青稚的思绪,语气像无奈,像叹息。
崇凛的心思她从来都看不懂,有时他力的护着她,可有时却任由她自生自灭:“为什么要杀他,不是己经解释过了吗?”
“你真的想要救他?”崇凛的话语听起来无甚起伏,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底有多么的波涛汹涌。
“我为何要救他?”
青稚的话,让崇凛原本黯淡的眸瞬间亮起了光,正待开口却听青稚接着道:“还有八年,他就出来了,只是八年而已,他能够名正言顺的出来,我又何必费这个事。”
“那是为何?”崇凛仍不死心,追问道,如此急切的样,哪里还有平时的那般镇定自若。
青稚目光越过崇凛,看着远处的天帝,声音飘荡空灵:“我不过是自卫而已。”
崇凛不再说话满身落寞,让青稚觉得好似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一般。
正在此时,天帝近侍尖利的声音响起:“小仙青稚,得天帝恩赐修得上仙之位,却不思造福界,除魔卫道,反勾结魔界之人,杀我天界仙众,特取消上仙封号,抽其仙骨,受九九八十一根灭魂钉,打入蛮荒之境,永世不得踏出蛮荒一步。”
近侍话语刚落,一道白光闪过,青稚全身疼的抽搐了起来,脸色煞白,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血液,却紧咬着下唇,不吭一声。
抽离仙骨,青稚感觉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原本小声嘀咕的众仙,她却不再能听到说话声,只有全身的疼痛感是越来越明显。
视线也渐渐变的模糊,不再如原来那般清晰,过了好一阵,周围众仙的身影慢慢的又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内,也能听到他们的讲话声,只是那明显的疼痛,依旧不减。
还有八十一根灭魂钉,看来她今天不想把命留在这里也不行了。
“青儿。”崇凛的心中的担忧己溢于言表,可青稚却不曾理解,只当他是又想起了千年前的那位仙,想必她如今是恨自己的吧,好不容易等到轮回转世一次,如今却又要受这轮回之苦,不过等到八十一根灭魂钉下去,有没有来世都还另说。
“来吧。”因为仙骨被抽,她如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看着中气十足的话语,却不过是强撑着不在气势上输人罢了。
一道流光闪过,第一根灭魂钉己没入了她右手手腕,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众仙之间,听得众仙一阵胆寒。
下唇己被咬破,有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如此疼痛她凭生从未受过,与这个比起来,刚才抽仙骨的疼不过是被蚂蚁咬了一口而已,疼痛顺着右手手腕,一直蔓延到四肢,连灵魂都能感受到这种战栗的感觉。
鲜血顺着身后的柱流下,将原来的黑褐色覆盖,却让面上的新鲜血液看起来颜色显得更深,也更为浓稠。
“师姐。”觅风与青稚的关系最好,看到如此的青稚,竟是忍不住要扑到台上去,却被旁边的人拉住。
“师傅,她是师姐呀,您最疼爱的弟。”觅风的话像一道惊雷在崇凛心头炸响,看了看被灭魂钉折磨的青稚,崇凛心中复杂不明,却是一甩手,又是一根没入了右手手腕。
仍旧那般疼痛难忍,青稚却咬着下唇,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觅风一颗心己经揪成了一团,他虽然不曾受过,可听到青稚的叫声,头皮都发麻。
接下来是双脚膝盖,每钉入一颗,都可以听到穿透血肉和骨头的声音,及青稚的闷哼声,可她却始终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芊落躲在夜景灏怀里远远的看着青稚受刑,每钉一颗,她心中就有着莫名的兴奋和喜悦,她与青稚早就没有回头的可能,这场仗,不是她死就是青稚死,要怪就只能怪青稚运气不好,成王败寇,历来如此。
众仙虽然有很多见过诛仙台上受刑之人,却也有很多都是头一回见,青稚凄厉的叫声,以及台上那触目惊心的红,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感观,竟是有很多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同时却也不忍唏嘘,崇凛不愧能成为上仙,对自己亲手教导的徒弟亦能下如此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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