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崇凛才来,而且面色不大好,可见此事确实不好处理,毕竟毂苏的实力摆在那里,天帝想要不费一兵一卒拦住毂苏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趁着毂苏进攻前将一切布置好,才能掌握胜券。
“抱琴,去帮我泡壶茶过来。”
看到抱琴走远,青稚才示意崇凛说话,不是她多疑,不相信人,而是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有一丝失误:“师傅,天帝如何说?”
崇凛并没有回答,而看着她发髻上的木槿花簪:“你这里有别人来过?”
青稚心里咯噔一下,抬手捋了捋头发,心想,难道他知道?可他是怎么知道的:“没,没有呀,师傅怎么问起这个?”
“没事,为师就是随便问问。”
听到崇凛的回答,青稚心中大石落地,稍松了一口气,就差拍胸脯了,随即转移话题道:“师傅可知天帝打算如何对付魔君?”
崇凛深深的看了眼青稚,眼神是青稚看不懂的意思:“天帝派了你去迎战。”
青稚一惊,天帝这是要逼她去做吗?软的不行,现在来硬的:“那么师傅是来当说客的吗?我是不会去的。”
崇凛摇了摇头,坚定的道:“为师不是来当说客的,只是你必须去,只有你才能拦住他,而且这事如今己成定局,由不得你说不。”
“为什么不能说不?”
“因为你是仙,这是你肩上的责任,除魔卫道是你必须要担起的。”
“可是这件事,师傅你也可以去做不是吗?为什么要让我去?而且天界有那么多神仙,你们都袖手帝观,却让我一介女去迎战,说出去不怕人耻笑吗?”青稚冷冷的盯着崇凛。
“因为你是她的转世,因为你叫青稚,所以你不得不去。”
青稚几近抓狂:“你也说了,我只是她的转世,不是吗?可我不是她,而且我不叫青稚,我叫小九。”
崇凛失神,是的,她叫小九,她不是她,也不叫青稚,青稚不过是他赋予她的名字,而她做的不过就是接受他的安排,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不过只是想护她平安而已,为何到头来,竟如此艰难。
她本来在君庭山生活的好好的,是他打扰了她,如今还要逼着她去对付她爱的人,心中猛的一抽,她爱的人,好陌生的字眼,崇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天帝的旨意等一下就会到,你先准备一下。”
“师傅也是这么想的吗?希望我去迎战魔君。”青稚的话语很轻,却一字一句全都敲在了崇凛的心上,有点疼,有点麻,还有点空,崇凛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却并未转身。
两人都是一身白衣,此时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站着,谁都没有开口,青稚在等一个答案,而崇凛在想一个答案。
明知她跟魔君的关系,如今却这般逼着她去迎战魔君,可是为了界,他不得不答应,上次一战,他早己看出,魔君的修为远在他之上,只要青稚能拖住魔君,他便能在魔群攻上天界之前将两界之间的通道关闭。
崇凛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不能冒险,不可能让界有魔治天下的一天。
风大了一点,将崇凛随意绑在脑后的墨发吹起,淡淡的声音随风传来,犹如冰冷的刀,一寸一寸的割着青稚的心:“是。”
青稚闭上眼,沉声道:“青稚恭送崇凛上仙。”
崇凛身形一晃,克制住想要转身的冲动,大步朝着门口走去,没有停留,亦没有再回头,只是脚步有些虚浮,背影略显孤寂。
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内,青稚转过身,亦不再看。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竟到了如斯境地。
天帝的旨意比青稚想像中来的更快,近侍顶着一张奸笑的脸走进虚宫的时候,青稚才从崇凛的话中回过神来:“天帝有旨,应瑶仙君接旨吧。”
青稚淡淡的瞟了一眼近侍并没有下跪的意思,近侍忽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干咳一声清了清嗓,也不理她有没有下跪,拿出旨意念道:“朕听闻魔界近日来蠢蠢欲动,己在君庭山附近多次扰民,朕身为天界之主,不能护手下之万民安康,深感愧疚,特请应瑶仙君入凌宵殿商议此事。钦此。”
旨意念完,青稚也没有任何要接旨的意思,近侍将圣旨递到立于一帝的抱琴手中,笑呵呵的对青稚道:“仙君随咱家走一趟吧。”
这次青稚倒没有再抗拒,率先离了虚宫,向凌宵殿走去,不是她愿意接这份旨意去迎战毂苏,只是此事就像崇凛说的,己由不得她说不,当初决定回来,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不是吗?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她还是与他站到了对立面,毂苏,你可会怪我?
青稚惯是不喜龙涎香的味道,虽然温暖,却带着它独有的气息,像包容万物的大地,却有着把一切纳入怀中的霸道:“天帝何苦如此逼我。”
天帝眼中闪过一抹深沉,大概是没想到青稚会如此直接的问出来:“朕以为你应该明白的,你是仙,从你修仙的那一刻开始,这就是你的责任。”
少了前两次的争锋相对,多了几分无奈,更像是妥协:“天界能担起这个责任的人有很多不是吗?”
天帝又何尝不知,靠一女来守护天界的和平,说出去天界的威严必定荡然无存:“可只有你能挡住他。”
青稚冷笑一声,气势瞬间多了几分凌厉:“要小仙去迎战魔君也不是不可,只是天帝需答应小仙一件事。”
天帝神色一正,仿佛刚才的那份无奈不过是她的错觉:“说来听听。”
“小仙还未想好是何事,待想好再说。”
“好,只要是朕能做到的,不违背道义,不危害天下万民的,朕应允。”对于青稚的空头支票,天帝并未多想便答应,如此爽快,倒让青稚觉得她以小人之心君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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