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丹中私塾的铜铃声响起了,们开始两两地走出了私塾大门。阿葵和阿朵的视线都开始往私塾门口飘。忽然看到迎面而来的蔡斛和曾嗣通,阿葵不经眼睛一亮,嘴角也扬起一个细微的弧。
“虎哥哥!怎么走这么快也不等我?”沐小蝶从后面飘了出来,一脸嗔怪地拍了蔡斛的手臂一下。蔡斛有些尴尬地笑笑也不答话,气得沐小蝶直咬牙,暗暗骂他木头一块。“小蝶儿,巫女大人最近不是住在你家吗?干嘛不好好陪着啊?”曾嗣通与她玩笑,沐小蝶啐了他一口,才叹气道:“那两个女人都阴阳怪气的,才不想和她们多待呢!”“我看你是嫉妒吧,谁不知道当年那灯是先飘到你家,结果偏偏来了阵怪风,才飘去了彩凤姑娘家,想必这老天爷也知道,你这性要当了巫女怕是咱们整个九黎都不得安生咯!”曾嗣通嬉皮笑脸地嚷道,沐小蝶涨红了一张脸作势要打他,但见旁边来往的人都盯着自己又下不去手。
“谁想当那断绝孙的巫女,谁是小狗!”沐小蝶咬牙切齿道。“哟,你这么说我真要怀疑,当年那场怪风是你老爹自己弄的了!啧啧啧,想不到沐老头也是个老滑头啊!”“曾!嗣!通!”沐小蝶发飙了,野猫一样张牙舞爪地要去抓曾嗣通的脸,蔡斛无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劝道:“小蝶别闹了,你还不清楚他吗?就是个嘴上没毛的家伙!”果真是一物降一物,蔡斛一开口沐小蝶便安静了下来。
阿葵看得有趣,但心下也有些隐约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虎哥,曾大哥,小蝶姑娘。”阿葵朝蔡斛人招手,蔡斛见了她立刻放开了沐小蝶的手臂,和曾嗣通一起加快脚步向她走去,后者则是撅起一张嘴,朝阿葵怒目而视。
“乌朗达少爷!”阿朵也忽然欢呼一声,阿葵被吓了一跳,脑里闪出一个彪悍的影,自出了那件事后阿葵还没有见过乌朗达,可她怎么都忘不了,他把枣红马分尸,还想放斗犬撕咬自己那残忍的一面,心里不由一阵慌乱。
抬眼一看,果然离蔡斛人不远处,有一个剑眉星目、鼻如刀刃的男,正是乌朗达!说实话单论容貌乌朗达比起戴琼华也不遑多让,一个偏于野性彪悍,另一个则更加儒雅高贵,不过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阿葵觉得自己都快对美男产生心理阴影了……
“阿朵,还有阿葵,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们。”乌朗达乐得跟沐小蝶更接近一些,便信步走了过来。阿朵甜甜一笑,跟他说道自己要在丹中堡住上几日,经常可以来找他玩。乌朗达随意点了点头,不过估计根本没有听她在说什么。阿葵朝曾嗣通和蔡斛靠了靠,没有答话。
“邹世伯。”“邹大叔!”蔡斛和曾嗣通都看到了邹世凌,同时唤道。邹世凌对这两个后生也是颇为喜爱,当即乐呵呵地答应,转头又将戴琼华推前一步,介绍道:“小蔡、小罗,这位是落英城来的戴公,你们年轻人多多亲近,戴公可不是一般人,往后去了落英,有他照应,谋个生什么的简直小事一桩!”戴琼华朝他二人点点头,邹世凌与他乃是世交,这点面还是要给的。
蔡斛和罗嗣通都是知道他身份的,并不觉得他冷淡,都颇为恭敬地回了一礼。可沐小蝶就不这么看了,只觉得这男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傲娇得让人讨厌!还是她的虎哥哥最好!哎,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潘安的典型案例了。
“邹公,你前面不是说那裘心小筑里有副好字吗,蔡公与曾公看来也是饱读诗书的,不若一起鉴赏下?”戴琼华说道,邹世凌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当即应了领头往裘心小筑去了。阿朵见几人都走了,可乌朗达还脸色阴沉的没有动地方,心里也是颇为焦急不知道该去还是该留。乌朗达对几人无视自己的存在虽然颇为不满,但察言观色,也猜到这位戴公的身份怕是不简单,于是犹豫了片刻还是提脚跟了上去。
裘心小筑的格局和布置与一般的书画坊颇为不同。准确的说它压根儿没什么布置,一堆字画七零八落地放在,有那么几幅挂在墙上还是东倒西歪的。一走进来众人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米酒味。“这个老林大白天的又喝酒了!”邹世凌邹着眉头说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忽然又转头向阿葵道,“葵儿待会你劝劝他。”一句话说得阿葵莫名其妙的,她又不认识什么老林劝来有用吗?
“老林!老林!有客人了!”邹世凌的嗓门儿特别大,阿葵觉得他的声音很像市集里吆喝的那些小贩。“哪个王八羔妨碍老睡觉!”一个醉汉,提着酒壶,打着酒嗝从裘心小筑的柜台后面爬了起来。“是老!”邹世凌一拍桌怒道,那醉汉眯起眼,看了他半晌才嘻嘻笑道“原来是你个老王八!”说着一摇一晃,眼看又要栽回柜台里去了。
邹世凌赶紧一把扶住,虽然嘴上一直骂骂咧咧的,但还是熟练地一边灌他喝茶醒酒,一边拍抚着他的背。片刻之后那醉汉才清醒一些,朝戴琼华看了一眼,立刻笑了“哟~琼花来了!”邹世凌脸都绿了,戴琼华的封号是琼花。他这封号的来历要追溯到十多年前——
那时,戴琼华还在穿开裆裤,有一年为了给当今的后娘娘庆生,贵族的孩都被拉了“壮丁”去表演节目。戴琼华当然也不例外,因为他长得清秀好看,所以被指派了一个仙姑的角色。这一场戏,后娘娘看得凤心大悦,尤其喜欢戴琼华饰演的仙姑,于是便赐了与他名字谐音的琼花为号。五岁便为封号王,在旁人看来是无上的荣宠,但戴琼华却引以为耻多年,任何人提及便是触了他的逆鳞。邹世凌是真心为老友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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