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之时,我为了瞒过隐藏在宫中的细作,才刺你那一剑。为的就是让天下人皆知,你死我疯。”他温柔的语气细细的倒出了自己的无奈,却始终不敢看昔邪一眼。冥冥之中,仿佛一切都是注定的。他知道即使自己说出了真相,昔邪也不一定会原谅他。
他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却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刺她一剑。他抛弃了她数年,任凭她在江湖中受尽欺凌。
“那为什么这些年都不露面?”她更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毕竟是最亲的人,怎么忍心这么些年见也不见一面。
司徒苍崎微微一笑,“我露过面,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你身边。有时候是一个乞丐,有时候是一个伙计,还有时是魔教教主。每一次,都是我看着你,你却看不到我。我从未离开过你身边。”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昔邪的眉头紧紧皱起,“你就不怕我哪天被人杀了?”
“不会有人杀你,我很早之前就在江湖上放出流言:‘得圣女者得天下’,所谓的圣女,指的就是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这可是他为她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情。“楚冥歌留你,绝尘敬你,你真以为他们只是好心?”
她自然不会以为他们好心,从被选进秋颜堂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感觉事情不对劲。在她进入秋颜堂不久,便见到了那么多大名鼎鼎的任务,这个可是常人几辈都无法修来的福气。原来,他们不过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些好处。
看见她一脸醒悟的样,司徒苍崎也放下了心,这丫头总算是开窍了。“还想知道什么?趁着我心情好,我都告诉你。”
“一句流言,楚冥歌那样的人会当真吗?”她了解楚冥歌了,就算是骗过天下人,也骗不了他。更何况,谎言始终是谎言,迟早要被戳穿的。
司徒苍崎声一叹,“知道骗不了他,所以也没骗他。我告诉他只要他收留你,我便给他一张藏宝图。得到那张藏宝图,就能得到天下,就可以解天下之祸。不过,他收留你之后,我并没有给他藏宝图。”
“所以他才来围攻魔教。”昔邪把他未说完说完了。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有多聪明,所以一直以来他总是把压力放在自己身上。但今日,当他看着她抱着玉琴走进来时,他便从她身上看到了帝王的影。邪儿真的是长大了,光阴让她在仇恨中找到了光明。
昔邪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上的疤痕,心疼的说道:“这些都是怎么弄得?”
司徒苍崎的目光中透漏着说不出的苍凉、无奈,他同样抚摸着昔邪的面容,沉声道:“还说我,你的容颜不是也变了嘛!”
“我的容颜是一位前辈帮我改变的,我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若不是他的提醒,昔邪早就忘记自己换了容颜这回事情,她已经习惯了这副虚假的皮囊。
司徒苍崎听到昔邪口中提到的“前辈”,一时也想不出来此人是谁。能够在一夜之间改变她的容貌,想必绝非等闲之辈。
“昔邪。”他沉重的唤了她的全名,语气不再像刚才那么轻松,变得严肃了许多,“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楚冥歌一定会杀了我。”
“他不会杀你的,他得不到那份藏宝图绝不会善罢甘休。”昔邪的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司徒苍崎一阵沉默,他看着摇曳的烛火,眼皮不安的跳动起来,“他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厮杀声,昔邪慌张的回过头,“他们来了,这里还有密道吗?”
他端正在椅上一动不动,并没有离去的意思。那些人无非是想要他的命,他给他们变是,这条命在几年前就该没了。
打斗声越来越近,司徒苍崎的脸色突然变了变,他一把抓住昔邪往一处暗门走去,在白羽进入殿门的一刹那,他们刚好走进了密道。
密道里。司徒苍崎熄灭了所有烛火,从黄豆大小的缝隙中看着外面的情景,昔邪也同样侧目看见站在殿中央的白羽。
“喂!你不是司徒苍崎肯定在这里吗?他人呢?”慕丘倚着殿门,一脸悠闲的环顾着整个大殿,心里却思着密道的入口。
白羽指着椅的方向,轻声道:“他们刚走。”
昔邪也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他们刚才走得匆忙,连玉琴也没来得急带走。
果然,慕丘开始顺着大殿的入口开始走动,边走边敲打着墙壁。慕丘一向聪慧过人,没走几步,便找到了一处暗门。
“这大殿里一共有十五处暗道,他即使是找到了,也不会清楚我们进了哪个暗门,更何况这处暗门,他绝对找不到。”司徒苍崎细细为昔邪解释着。
昔邪点了点,“你为何不见他们?”
“除了楚冥歌,其余的人我都不见。”司徒苍崎挥了挥袖,暗道中的烛火瞬间燃起,他看着昔邪的叹了口气,“我活不了多久了,你多陪陪我吧!”
“你在胡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她固执的对他怒吼。
司徒苍崎淡然一笑,拍着昔邪的肩膀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能安心的走了。你哥哥这条命从来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但你这条命是属于你的,邪儿,你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你比我更清楚生命的重要,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所以你更加不能死!”她紧紧的握着他的胳膊,“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他稍一用力,便挣脱了她的手,她的武功毕竟还是弱了些,他趁着她不备,向她背后重重拍了下去。
昔邪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无力的倒在了他的怀中,他心疼的看着不省人事的昔邪,痛苦说着:“我知道妹妹中意白羽,你放心,我不杀他,但他若是负你,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说完,他打开那暗门,又迅速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暗门突然打开,白羽和慕丘立刻冲了过去,长长的密道只有昔邪一人静静的躺着。她却不知,当自己醒来之时,娑罗山谷便换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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