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竣本在会仙楼里听着小曲,一旁的随从突然禀告尚书府的管家求见。他命人将他带进来,听闻管家的一番解释后,这才明白是秦府出了事。
这秦风衡虽只是个尚书,可是在朝中替自己收买了不少人,可谓是他的心腹。宇竣神情一变,遣退了一众歌姬,立马就风风火火地朝着尚书府赶来。一进门,他便瞧见院里跪了一地的大臣,在院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儿,再定眼一看,正是自己的皇妹蕙公主。
“免礼。”宇竣一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朝着蕙公主笑道,“九妹原来藏在了这里,难怪母后翻遍了整个皇宫也没能找着你。”
秦思起身,看了看面前这位皇。他穿一身墨蓝色的袍服,一张脸庞白皙温和,宛如月的春风般令人心旷心怡。他的身站得笔直,目光中有温柔的笑意,笑嘻嘻地看着蕙公主大惊失色的脸。
蕙公主听见宇竣这么一说,心里一急,忙问:“哥,母后怎么会知道我出宫的事?难不成是小蒙他们露馅了?”
蕙公主急得来回踱步。当今皇后的阿哥早逝,一向疼爱蕙公主,将她视为己出。可是越是疼爱便约束得更为严苛了一些,若是让她知道蕙公主又贪玩溜出了宫,只怕是会重重罚她的。
宇竣看了秦风衡一眼,又看了看蕙公主。就在刚才,他特地命人去宫中,向皇后娘娘透露了蕙公主出宫的消息。
“何止是露馅,只怕现在小蒙等人还跪在你的寝宫前,等着问罪斩呢。”宇竣面不改色地笑道,“九妹,我没记错的话,这次是你今年第十次偷溜出宫了吧。”
“哥,您就别取笑我了。”蕙公主急道,“待会儿回宫见了母后,您得帮我说说好话。”说完对齐风吩咐道,“齐风,快随我回宫。”
秦风衡和秦家众人闻言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如此看来,这抗旨之罪总算是逃过去了。秦风衡正准备恭送宇竣和蕙公主离开,就看见蕙公主的步伐一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秦思。
秦思的心里一紧,都到这节骨眼了,蕙公主难不成还想着治罪?
“秦思。”蕙公主吩咐道。
“臣女在。”秦思恭敬地应道。
蕙公主眼珠一转,继而道,“那个……本宫今日没有带丫鬟随行。你来扶本宫出去。”
“是。”秦思来不及思考,应了一声后便低着头走了上去。
二人一起走到了秦府门外,宇竣翻身上马,临走之前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秦思,随后说道:“我先行一步,九妹你也速速回宫。”说完便驾马而去。
秦思将蕙公主搀扶至马车边上,一直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蕙公主将齐风支开去了一旁,这才悄声说道:“秦思,你胆识过人。本宫很欣赏。”
“公主过奖,臣女愧不敢当。”秦思不知道蕙公主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直觉告诉她,蕙公主之所以会到秦府来,想必是受人指使。
而那个人,也应当是皇宫中的人。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蕙公主又道:“本宫也知道你喜欢我四哥。只是你的身份摆在这里,他日即使能嫁入四哥府里,也只能做一个侧妃。恩……不过你也别担心,本宫会照应着你,也没人敢欺负你。”
“嫁入……侧妃?”秦思一愣,结结巴巴地重复着蕙公主的话。饶是她平日里心思缜密,也没料到蕙公主会说出这么一句来。
“瞧把你高兴得。行了,本宫这一关你算是过了。”蕙公主见到秦思的反应,还以为她是欣喜若狂。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冲着一旁的齐风喊道,“齐风,回宫。”
马车轰轰阗阗地朝着前方已经驶远,秦思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彩云已经从院里走了出来,担忧道:“姐姐,蕙公主没有为难你吧?”
秦思摇摇头,为难倒是没有,只是这天大的误会不知道会对她今后有什么影响。
她想了想,淡淡问道:“父亲那边怎么样了?”
“今天这一闹,大家都没有兴致再呆下去了。老爷正忙着送宾客们离开,倒是大夫人方才正派人四处寻找胡嬷嬷。”彩云仔仔细细地道来,“姐姐你说待会儿要是大夫人找不着胡嬷嬷,会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放心吧,她即使怀疑到了我们身上,也不会轻举妄动。”秦思胸有成竹地说道。经过今天的这件事后,若是大夫人再闹下去,只怕秦风衡会更加反感。何况眼下还有一个秦云彤拦着她,晾她也不会自找麻烦。
彩云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扶着秦思回了府内。
***
秦云彤受大夫人指派,亲自送程氏一家出去。今天来赴宴的人正是她的大舅程鹏和舅母宁氏,秦云彤一直心事重重的表情,只看得两人心疼。程鹏看了宁氏一眼,宁氏便了然道:“大半年不见,瞧我们云彤出落得更加水灵了。”
秦云彤闻声笑了笑,娇羞道:“舅母过奖了,谁人不知道舅母年轻时可是京都一支花。”
“哎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人老珠黄。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宁氏笑得合不拢嘴,忽而眯起眼睛道,“我瞧你那妹人格外机灵,倒不像是久病初愈的人啊。”
秦云彤听她这么一说,双眼便蒙上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道:“舅母有所不知,云彤可在她那儿吃了不少亏。”
“什么?”程鹏闻言大惊失色,“你可是秦家的嫡女,你父亲难道不护着你?”
秦云彤用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声若蚊蝇道:“父亲近来也不只怎的,特别重视起妹来。”
秦云彤想起之前母亲让她亲自送程家人,目的便是为了借机说出这些。如今秦风衡的心思她们越发捉摸不透,就不得不以防万一,提早借助娘家人的势力了。
果不其然,程鹏在听完秦云彤的一番话后,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阴沉着一张脸,最后缓缓说道:“云彤莫怕,舅舅自有办法帮你教训这个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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