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出去的那段日子,我可谓是挑灯夜战,辛苦的很。结果是,我很不幸的感冒发烧说胡话。其实也不是说胡话,就是容易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记得第一天我卧床不起大哥来看我,那飘飘的姿态让我沦陷进去,然后我一个控制不住就说:“大哥,我喜欢……”“你”字就要说出口时我瞬间清醒过来,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巴掌,真是多嘴!不过,一只脚跨出门的大哥似乎是没有听见身形不变的走掉了。我长舒一口气,差点就说出自己暗恋大哥的事了,好险好险。
就在这时,四哥进来了,一脸笑盈盈。我看了他一眼:这四哥我似乎没有和他搭过话,怎么就来了呢?莫不是关心我?
事实证明我错得特别离谱。
他笑盈盈的递给我一个白玉做的瓶子,然后和我说:“六妹,听说你生病发烧了,这是四哥对你的关心,收下吧。”我受宠若惊的接过来问他这是什么,他说是治好发烧的丹药,让我试试看。我也没多想,在他满含期待的目光中吃掉了丹药,然后觉得似乎是好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和四哥道了一声谢谢,他突然“啊”了一声,问我:“有效果?”我点点头,那晓得他和我说了一句话把我气的半死:“这是我第一次炼丹……”我颤巍巍的指向自己:“你是拿我试丹?”四哥一脸不好意思:“那个……府上没有人生病……所以……”我朝门口一指,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三个字:“滚犊子!”
我以为四哥被我轰出去后就不来了,哪晓得他第二天又来了说是赔罪。我挑眉问他:“哦,你何罪可赔?”
他摸摸鼻子一脸无辜:“我不应该告诉你我拿你试药。原谅我吧。”
我一听顿时脸黑得不像话。你不应该告诉我你拿我试药?你根本就不应该拿我试药!还一脸无辜,搞得我似乎欺负你似的。
我再次朝门口指了指,然后再次阴狠狠的说:“滚——”
四哥挠挠头,一张俊脸憋得通红,然后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我被他叹气叹得莫名其妙,也没有在意。
大概是晚上的时候,大哥和二姐来了。二姐一进门就捂鼻,然后嫌弃的说道:“药味真重,应该开窗通风。”
现在正是西北大风刮起的好天气,这窗户一开,我保证我不仅仅是发烧一小会的问题了,有可能会烧那么三俩天,然后肚子拉个四五天,最后是虚脱得下不了床。
我朝着眉头轻蹙的二姐说道:“二姐莫不是无知罢?这外面风这么大怎么可以开窗呢?这极有可能最后就感冒加重。所以只得委屈自己的鼻子了。”
二姐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轻笑:“瞧姐姐这记性,我院子正好有香木,我回去让丫鬟给你送来。”
我笑道:“多谢姐姐一番好意,妹妹我便收下了。”
大哥终于是有所动作。他站在木桌旁边欣赏我在宣纸上写的龙飞凤舞潦草无比霸气侧漏的毛笔字,然后终于抽了抽眉,夸奖我道:“六妹的字好生秀气。”
我嘴角开始抽动,秀气?明明是霸气!而且那字能看得懂就不错了。
我还是不露声色的回应:“大哥谬赞了。”
“那不知这纸上写的是什么?”
我扶额:大哥你果然看不懂,但是看不懂你夸什么夸!
“回大哥,那上面是诗句罢了。”
“哦?什么诗句?”
我看着宣纸仔细辨认了一番回答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大哥抬起深沉却波光流动的眼眸直勾勾的看来:“六妹是看上哪家公子了?”
我一惊:“此话怎讲?”
二姐抢答道:“妹妹写的这首情书实在是好极了,将此时的心态描绘得清清楚楚。”
我无力扶额:“这是随便写写的,不是情书。”
看他们俩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几乎抓狂得要吐出血来。被二姐误会了随便,但是被我特别特别喜欢的大哥误会了真是……太难过了。
大哥继续盯着这张宣纸问我:“这首诗可是你作的?”
在思索道这里不是古代中国而是一个不存在的世界的时候,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抱歉着:真是对不起某位伟大的诗人了。
然后我听到大哥喃喃:“真是和月儿有得一拼……”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心里顿时如打翻了酱油瓶,五味杂陈。
月儿是谁呢?我恍惚起来,她应该是一位女子,应该是我大哥喜欢的人,然后长得应该如天女下凡,和大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心里颇不是滋味,再次抬起头却发现大哥二姐已经走了。我终于是无力的倚在身后的靠沿上,眼中蓄满了沉重与无奈。
“时间它一声不吭……仿佛停顿……”突然间我想起一首歌特别符合此时的心境,便唱了起来,心中悲哀更甚。
“我不睡但是也不困……”
“爱原本应该能和被爱对等,你说那怎么可能,我太过……天真……”
“当你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我竟然会哭的像个小女生。”
“你说我的付出让你于心不忍……那个时候我恨你是一个好人……
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幸福的人都睡的好安稳……寂寞太会见缝插针,我拿什么来和它抗衡?心还是会疼在想你在零点零一分,痛苦的人都醒着被并吞。放眼望去是座空城,没有一个怀抱可投奔……”就在我唱完高昂的地方时,门开了,三哥的声音陡然响起:“六妹,我的怀抱可以给你~”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大惊道:“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哥一脸笑意:“就刚刚啊……六妹伤心……哥哥我的怀抱就借给你了。”说着就真的奔过来坐到我的床边送上怀抱,我不客气的接受了他的好意。三哥错愕了一会儿也就放松的抱着我了。
“六妹……你刚刚的歌可以唱完么?”三哥说。
我尴尬了一番,问他:“你不嫌弃?”
“嫌弃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哥哥,我五音不全。”
“没有看出来,哦不,没有听出来。”三哥坦白道。
我又好心的补了一句:“我可以把死人唱活,活人唱死。”
哪晓得三哥笑眯眯的说:“没关系,我们正好可以一起死,不孤单。”
我只好给他唱歌,结果最后发现自己没有跑调当即兴奋得抱着三哥亲了一口。一口亲完了,三哥华丽丽石化了,我立马羞愧难当,缩进被子里露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三哥最后是晕晕乎乎的晃出去了,我则尴尬万分的目送他离开直至消失,结果最后我居然怀着羞愧的心情睡着了!
我真的……像一只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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