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小妹妹,快醒来,哥哥带你走。”淡淡的月辉射进破旧的窗口,一个人影弯腰抱起蜷缩在草地上的小女孩,正要大步绕开趴在桌子上的大块头。
“喝,兄——弟,人,生在世,世,嗯嗯,呼,呼——”桌上的人一番呓语,吓得抱着女孩的男子,一下子呆在他身后,不敢动弹,直到再次确认男子说梦话之后,才醒悟过来,飞快地抬脚往屋外跑去……
“咚咚咚!”派出所值班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开,警员打开门,看到门边坐着一个睡眼迷蒙,一脸惊恐的女孩。
“你,遇到危险了么?”警员将女孩让进值班室,凭直觉,他知道这夜半三更,一个小女孩不可能随便来到这里。
“是,一个大哥哥救了我。”已经明白过来的小女孩,激动得双眼泛着泪光,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她已经弄明白了天堂跟地狱的区别。
“小玉,小玉,哥哥没用,不能替你报仇。”满身酒气,拿着一个酒瓶的歪脖,踉踉跄跄地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进了多年未回过的郊区老房子。
“吱呀!”歪脖推开房子,一阵霉味呛进他的咽喉,“咳咳!”他咳嗽了两声,用手摸索着去按墙上的开关,可由于常年未回家,电路已被剪掉了,他只得凭借记忆走进里间,一头扑倒在铺着塑料的床铺上……
咦,怎么有电了?歪脖睁开眼,看到灯光下站着独眼和张广彪,他们满是关切地看着自己,那一种久违的温暖,令歪脖心头暖暖的。
“为什么会救那个小女孩?”独眼坐到歪脖身边。
“因为她。”歪脖起了床,走到桌子前,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张镶着金边,有些生锈的镜框。抬起手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将相框递给独眼,这张泛黄的照片上,一个有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扎着长辫子的小姑娘,紧挨着一位比她高一头的阳光男孩,站在一对中年夫妇的后面,女孩脸上洋溢着青纯可爱的笑,侧过的耳后,隐约可见一粒红色的痣。
“这是?“在张天翼和独眼的记忆中,只知道可怜的歪脖,父母在进货途中出了车祸,父亲当场死亡,母亲死在手术台上,却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孩,倒是旁边的男孩,眉眼和眼前的歪脖很是相似。
”这男孩是我,女孩是我的,亲妹妹李小玉,自从父母死后,我们兄妹相依为命,可在她十四岁那年,她去同学家玩,一夜没有回家,第二天回来后,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在我的记忆中,似乎从那天开始,再也没有见过她开朗的笑脸,可惜当初的我,根本没有在意,还以为她只是像往常一样,使使小性子,可是后来,她的行动似乎越来越反常起来,直到有一天,她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条深深的血痕。”歪脖痛苦地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用手一下一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她——她死了吗?”张天翼瞪大了眼,感觉呼吸有些艰难。
“是的,她死后,第一个发现她的就是我,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么眨眼间消失了,我在屋后的那片小竹林里,搂着她苍白,冰冷的身体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而我在她的背后,意外发现了一朵纹上的梅花,那颜色鲜红如血,只是当时,我不知道花朵的意思,只在她身边的一本日记本上,发现一句——我讨厌梅花!!!,纸张上凹凸不平,我知道那是小玉的泪痕,我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发誓一定要找到她自杀的原因,慢慢地,我从从她同学口中,隐隐约约得知她是被一个禽兽给毁了!“此时的歪脖早已无法自抑,双手捧着脸,肩头不住地颤抖。
“大龙,这件事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独眼轻按他的后背,试图减轻他的苦痛。
“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揭开这块伤疤,当初我跟你们在一起,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找到这幕后凶手,替妹妹报仇,可我没想到,我今天找到了仇人,却不敢,报仇!”
“他是谁?”独眼挥起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桌子上。
“他,”歪脖的双眼嫣红,似乎就要喷出俩束火焰,“他就是斗,爷!”
“斗爷?”张天翼吃了一惊。
“大哥,这人是谁?难道你认识?”
“不,”张天翼摇了摇头,“我从来没见过他,只是听说此人神出鬼没,而且颇会些歪门邪道,就因为这个,黑道上帮派之间,好像都少不了他,所以不少大佬敬他几分,谁也不敢得罪他,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专好老牛吃嫩草,你是说你妹妹就是他……”
“对,我也是今天才确定,我真恨,恨自己不能亲手,杀了这个恶魔。”歪脖抬起头来,恨得捏紧拳头。
“所以你今天才会救了那个小妹妹?”独眼恍然大悟,小女孩的遭遇,唤醒了歪脖心底深处的良知。
“对,这样的日子我过腻了,为了妹妹和父母在天之灵,我决定重新做人,现在你们说咋办吧。”歪脖站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欢迎加入。“张天翼伸出双手,将独眼,歪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