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言低下头,拽着缰绳,只想快点走完这十里长街,好好休息。忽然,后背一股凉意:“於斐烨——”
“啊,你也察觉到了。”於斐烨摸向短刀,“咱们的欢迎队伍里,似乎混进去了几个耗子啊。”
刚说完,数十条绳索从两边房顶飞来,马儿受了惊吓,队伍一下子大乱。
静兰正在马车里打瞌睡,忽然一阵颠簸,车夫大喊:“有刺客!快保护静兰小姐!”
静兰立刻坐起来,二话不说拔下一支金钗,挥手刺进车夫后背,再将金钗拔出。踩着他的身体从马车里跑出,被白易中一把抱住,侍卫将两人护在中间。
“站在这里没用。”静兰扫了一眼,於斐烨与莫惜言已经飞身上房顶,与躲藏在那里的人打成一团,“攻击从上头来——白公子,保护好自己!”
“哎?”
白易中觉得怀中一空,静兰将一身蓝羽金罗蹙鸾华服一脱,三两步踏上马车车辕,一个跳跃,脚踩一户人家二楼栏杆,跃上房顶。这户人家被莫惜言一眼看晕的姑娘刚睁眼,就见一个女人出现在眼前,再次吓晕。
身边的丫鬟还没来得及呼救,一条绳索飞出,尖锐的钩子划破可怜丫鬟的脖子,卡住栏杆,一个强壮的金发男人从对面屋顶如鼯鼠般滑翔而来。
街道上乱成一团,百姓四下逃跑,白易中站在侍卫正中,手握竹扇遮挡太阳,看房顶上那三人与黑衣刺客对战。
忽然有风声传来,面前三个侍卫吐血倒地。
白易中微微眯起双眼,脚下弓步迈开,头一低,手中竹扇轻挥,四只沾了毒液的鹰爪型暗器落在地上。
白易中弯腰掏出手帕拾起其中一个,只向右前方看了一眼,伸手甩出暗器,一个隐藏在酒楼二楼的黑衣刺客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房顶上滚落下来数十名黑衣人,莫惜言收剑,於斐烨用黑衣人面罩擦拭短刀,静兰飞身跳下楼顶,回到白易中身边:“都解决了。白大人怎样?”
“父亲!”白易中这才忽然慌了神。
静兰无语。
马车里,白悦彬全程熟睡,对外头的混乱一无所知。
静兰扶额:这是临危不乱呢,还是运气好啊。
总之,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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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父子进京遇袭,元凛安不得不暂时推迟召见他们。
白悦关府中,於斐烨走来走去:“到底是谁?”
静兰与莫惜言坐在茶桌两侧,淡定喝水:“你在这里把地走出凹槽也找不出他们身份。自会有人调查此事。”
莫惜言也说:“你消停会儿。”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冷静?”於斐烨转身,在二人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静兰倒了一杯水,当空抛过去,於斐烨稳稳接住,一滴也没洒。
静兰道:“你急有何用?又不是冲你来的。”
“那可说不准!万一那伙人偷袭白家父子不成,瞄上了咱们呢——”“他们的目标不是白家父子。”静兰放下茶杯,“是我。”
“你?”
“虽然不确定他们是否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是毫无疑问,是冲着我来的。”
“证据呢证据。”
“意外发生之初,我的车夫喊了一句,‘有刺客!快保护静兰小姐!’”
“啊?这能说明什么?”於斐烨掏着耳朵问。
莫惜言道:“那车夫主动暴露了静兰的位置。”
“你是说,主动暴露!”
“正是。”静兰从袖中摸出金钗,於斐烨冲过来,指着上面的斑斑血迹:“啊,你用来对付那些刺客的是这个啊。我还想你什么时候也随身携带武器了!”
“我用这只金钗刺伤了那车夫的后背,於斐烨,你若是觉得干坐在这里心难安,不如去审问那个车夫。”
“有道理!”於斐烨拿起金钗跳出屋子。
静兰又看莫惜言:“莫先生要去的话——”“不必了。我心中有点猜测。”
“哦?说来听听?”
“静兰小姐也有想法吧。我想先听你的。”
“也不算什么想法,只是有些想不通而已。”静兰道,“中央皇城乃天子脚下,在这里行刺,风险太大。而从河阳首府靖冬镇到皇城,中间于崇山峻岭行走超过旬日,若是选在那里行刺,先不说成功率,失败之后也好逃跑。这伙人,为何要选在咱们进城之后才行刺?我想不通这一点。莫先生呢?”
“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莫惜言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只黑鹰爪。
静兰拿起,问:“莫先生怎么有这——啊。”
鹰爪的锋利超乎想象,静兰手指立刻沁出鲜血。
“这是从刺客身上夺下来的。”莫惜言微微皱眉,看着鹰爪上的血迹重新回到静兰体内,手上伤口迅速愈合,“你再仔细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静兰用黑布小心包住鹰爪,细细端详:手掌一般大小,坚硬,有金属光泽,五爪张开,有倒钩,尖端处细如发丝,尾部有圆孔,在手中掂量一下,沉甸甸的:“金属制的暗器?”
“这是鹰爪钩。归舟城西善古族特有的兵器,高速出击时能打断骨头,若是刺入体内,非剜肉不可取出。”
“善古族的兵器为何在那帮刺客手中?莫非他们是善古族的?”
静兰放下鹰爪钩,问。
莫惜言摇头:“我看了其中一个刺客的长相,并非善古族。”
静兰仔细回忆:“善古族人金发碧眼,那几人却是黑发黑眼,的确不同。也就是说,有人利用善古族的武器袭击我们。。。又特意选在中央皇城。。。避开白家父子,而是直接奔着我来。。。莫非——”
“静兰小姐!”
白易中推门走进来:“已经查清楚了!根据现场散落的暗器和目击者的供述,袭击咱们的刺客是善古族!皇上已经下令全城搜捕那几人,不日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啊,那就好。”静兰与莫惜言相视一眼,莫惜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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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院,灯火通明,元凛安端坐于龙椅之上,看堂下人三跪九叩。
白氏父子进城遇袭,白悦关只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彻底查清楚是善古族所为,今日设宴,一是为白悦彬父子接风洗尘,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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