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那个星球
夜晚——我是说,晴朗的夜晚,有点小风但是没有什么乌云的夜晚,抬头看的话,能看到什么?
比你住得更高几层的酒店?
不,再往上看。
划过天际的飞机?
再往上呢?
星星。
没错,这就是我想要让你看的。
星星——实际上,是几亿光年,甚至上千上万亿光年之外的那些所谓“星星”。
当然,肉眼是看不到的,利用哈勃望远镜或许会看的更加清楚。
它们,曾经存在于那片被我们无视的黑暗之国里。
也许现在已经不在了。
可是,在它们幸存的那些时日里,一定,发生过和我们这个蓝色小星球一样,美妙而有趣的事。
比如,这一颗星星。
我管它叫零。
零其实是个星系——就像我们所熟知的银河系一样,里面挤满了各种星星。它们实在是太多了,就挑其中的一颗来说吧。
我管它叫壹。
壹是一颗看上去泛着点荧光的星球。就像夏天在山洞里看到的成片的萤火虫一样。只不过,它不是绿色的,也不会飞,更没有那么明显的荧光,只是些微能够感受到一点蓝色罢了——那是表层海水里数以亿万计的浮游生物所发出的生命之光。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别的颜色。
比如,覆盖住七成大陆的森林与树木。看上去是种诡异的黑绿色——就像是将一块翡翠榨成汁,洒进墨水里。
这种浓重的墨绿色与那蓝色荧光一起,覆盖住壹的表面。
而我们的故事,则要从这两种颜色的交界处开始说起。
你也可以理解为,故事发生的地点,在海边的一处茂密的原始森林里。
故事的时间——那是用地球时间无法换算的。因为,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壹和零是否还存在,是个未知数。那么,就用那个地方的习惯来描述时间吧。
彼时是大陈二十三年中元节。亦即康隆三年七月十五。
大陈是国名,就像中国的唐宋元明清一样。
二十三年,说明这个国家刚刚建立政权二十三年,——恰好是当时人们平均年龄的三分之一。
康隆,这是年号,与地球上的万历庆历之类的一样。只不过这里的皇帝比较专一,一般一生只立一个年号,这样子民间制作万年历老黄历和年鉴的商户也不用担心年前刻印出的刊物到了年后就因为要更改年号而作废。
算得上是亲民爱民的习惯啊。
至于三年——皇帝刚刚登基三年。
这里,只偷偷告诉你们一次,这位大陈的新皇帝才只有十六岁,按照大陈十七成年的规矩,皇上还是个未成年。可是为了能提前亲政,我们的皇上只能选择另一条路:选后,大婚。
可惜,辅政大臣们并不想让皇帝得逞。他们利用皇帝选后出现意外的机会,公布了一项法案——大陈由封建君主**制度,改为君主立宪制制度。
当然,诏书上不会用这么高度概括而时髦的语言——他们只是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废话,中心思想还是要告诉皇帝——你只是个傀儡,而且,是个合法的傀儡。
少年皇帝想要亲政的野心,彻底被扼杀在摇篮之中——扯远了。
总之,地点在临海的深山之中,时间是康隆三年政治改革后的七月十五,人物。。。
不好意思,我们的女主人公还在睡觉。
请各位读者稍安勿躁,待我去叫醒她。
。。。
。。。
各位观众久等了,我们来看一下我们的男主人公!
这个故事里有两位男主人公,身体健康,容貌绝对对得起观众,单身,取向正常。
首先出场的,是名为莫惜言的男人。
大陈四年生,来自偏僻岛屿彷山岛,生性少言寡语,面容呆板,冷酷帅气,喜好穿一身藏青色滚边的白衣,腰间佩剑,有百步之外分辨各种声音的好听力。
原本是剑士,最近因为钱的问题改做杀手。
这次的暗杀目标是我们的女主角。
女主角此刻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她安安静静地靠着松树,香甜地睡着。
此刻的森林,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没有任何预兆。一如既往的安详宁静。
一片树叶打着旋儿落下来。
一只小松鼠抱着坚果站在树梢。
一只小田鼠从树洞里冒出头。
一阵风吹过,带着几粒花种落在地上。
然后,一双绣着暗金色祥云纹样的白靴子,一脚踩在刚落地的树叶上。
“唰!”
树叶碎了,坚果掉了,小田鼠逃走了。
风,又开始了自己接下来的旅程。
莫惜言从怀中拿出一块干净的白色丝绸手绢,抹干净剑上的血迹,扔下手绢,转身离开。
数秒钟之后,点缀上点点红梅血迹的手绢,飘落在姑娘沁出鲜血的胸膛处。
似乎,有一声轻叹在林间响起。
另一边,我们的另一位男主角登场,名为於斐烨。
本州沧源镇人士,年十八,孤儿,腿脚比大脑快,好奇心强,性格开朗,身强体健,有引以为傲的好视力,能从百米开外看到躺在树下灌木丛中昏睡不醒的女主角。
当时,他正背着一个大竹篮在山间捡拾成熟落地的坚果,一只惊慌失措的小松鼠跳了过来,抱着於斐烨的耳朵叽叽喳喳叫了好几声。
於斐烨伸手把松鼠从自己耳朵上揪下来:“慢慢说。慢慢说。”
松鼠依旧叽叽喳喳。
不一会儿,又有几只小田鼠窜到於斐烨怀中,吱吱叫着。
於斐烨皱起眉头:“当真?”
几只小家伙一齐点头。
於斐烨二话没说,大步往前方走去。
密林深处,是一片松树海,浓郁的松香像是迷香一般容易使人迷醉其中。这里,是大陈排行第二的自杀圣地,每年都有数以百计的轻生者慕名而来。
於斐烨的主要工作,就是定期去松树海里将那些轻生者们的遗物带出来,若是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想办法替他们实现。
这里,是不容玷污的自杀圣地,竟然有人在里面被杀?
於斐烨觉得自己的工作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当然,这个念头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在那棵松树下斑驳的树影里,於斐烨看到了身边小伙伴们口中的被杀害的姑娘。
她仍旧静静的躺在树下,双眼微微合上,睫毛还在抖动,胸口起伏着,像是在做一个美妙而奇幻的梦。
不消说血花四溅,连外伤都没有。
“什么嘛!”於斐烨蹲下来,伸手捅了捅那姑娘,“喂,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嗯。。。”
姑娘慢慢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然后试着站起来——双脚似乎有点麻,但是勉强还能撑着自己的身体。
於斐烨转头在大竹篮里搜寻那几个谎报军情的小伙伴:“说什么被杀的鬼话——人家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你说,被杀?”姑娘开口了,声音沙哑,“谁被杀?”
“你啊。”於斐烨转身,露出灿烂的微笑,“看样子好像是搞错了。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睡在这种地方?看起来不像是来自杀的。为什么到这里。家人呢?朋友呢?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吗?还是说。。。”
於斐烨不停地问,好像他今生所有的疑问都围绕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姑娘,而姑娘始终带着平静而温和的微笑,不急不躁,很有教养的样子,直到於斐烨问累了,那姑娘才柔柔地回答了於斐烨的问题。
与於斐烨的啰嗦相比,姑娘的回答简洁明了,只用一句话,就回答了所有的疑问。
姑娘说:“不好意思,我好像,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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