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渊河畔,曾经有个叫茗婵的姑娘在这里长大,人在水边,心在天边;曾经有个叫轩辕清城的人离开过她,人在天边,心在水边;曾经这里响起过专属于茗婵与清城的螺音,人隔两地,音却在水边。
深夜的芮渊河水依旧寒冷刺骨,清城仿佛爱极了,用手不住的在河水中滑动,抚摸,他说,水里有茗婵的影子。
他来,便是要闯地府。他不甘心就在错过中走完和茗婵的岁月。因为天命,他利用了她,却不忍伤害她而离开他;因为思念,他不顾阻拦逃离了天界,抛弃了炎黄后裔的身份,可是他偏偏忘记了她;因为呼唤,他好不容易想起她,确实在她离开他的时候。
分分合合,聚聚散散,茫茫人海中,我本认识你,你本认识我,偏偏就在迎面走来的刹那,一不小心忘记了对方,我们都成了一个过客,在互相的生命里爱了一遭,恨了一遭,最后不带回忆地走了一遭。
“清城,你准备好了吗?”魅影已经摆好了法事的祭台。
这个通地的法事,是杉蒙曾经教给他的,因为杉蒙是巫师,是人类联络仙神妖魔的媒介。
清城走向了祭台,朝魅影点了点头。
魅影开始做法,不住地念着巫咒。此时正值子夜时分,阴气重极,一股妖异的风刮来,令人毛骨耸立,背脊发凉。
清城知觉身下摇摇晃晃,却又被风吹着眼睁不开,终于没坐稳,摔了出去。
再睁开眼时,不见了魅影,不见了祭台,不见了芮渊河。
周身是一条不大的河,河水呈暗黄色,还泛着荧光,仔细看,河里竟有三种不同的水速,缓,中,慢,流动,相交却不交错。清城诧异极了,世间竟还有如此诡异的河流。
“恐怕,这便是地府的三途河吧。”清城蹲了下来,注视着河畔那妖艳的彼岸花,开的比魅影山谷里的还要大,还要红。都说彼岸花只生长在三途河边,也不知道魅影用了什么方法,竟让那些花长在了山谷里。
想到要找茗婵,清城还是放下了眼前的美景。都说地府阴森恐怖,或许是因为茗婵也在这里,清城竟觉得地府里的一切都那么令人垂帘。
可一切并不是这样的,找到茗婵的时候,她已经被摧残的魂离魄散。
清城发誓,他要扫平这个地方。他不顾一切地与那些鬼魂搏斗着,可是这终究是地府,整个地府的阴气足以吞噬掉他。
“不要,清城。”茗婵分离的魂魄发出哀唤,参差不齐的哭声字字扎痛着清城的心。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为什么!”清城拔出了轩辕剑。
这是他逃离天界后,第一次拔出轩辕剑,这也意味着,天界就快要找到他了。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即便是这些分裂的魂魄,他也要带茗婵走。
轩辕剑出鞘的瞬间,金光四射,在地府,这金光就如同纯阳的烈火的炙烤,烧化着一切,也烧化着茗婵。
“清城,快收剑。”茗婵痛苦地喊着,本就分裂的残魂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清城慌极了,他赶忙收了剑,跑上去要抱住茗婵,却抱了一场空。
“你看我都干了什么!”清城痛苦地笑着,低着头,跪在地上,如果是这样的注定错过,他宁可阴阳相隔。
他消沉的意志不再抵抗攻击来的鬼魂,身上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的伤痕,千疮百孔。
“清城,不要伤心,你这是救了我。”眼前萦绕着茗婵的声音,却什么也看不见。
清城四处张望着,眼眸中又燃起一丝希望,“阿婵,是你吗?阿婵?”
“清城,若不是你,我仍要在这里受尽折磨,最终在这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因我背负着和玉玺关联的命运。此刻我已魂离魄散,清城,你愿不愿意帮我,我想去争取一个轮回转世,下一世,若我又遇见了你,一定要让我记起你。”
声音重重叠叠,萦绕在耳边,字字句句,代表茗婵的坚定,和她与清城之间又一次的约定。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失约了。阿婵,快去。”
说罢,清城再次拔出轩辕剑,耀眼的光芒幻化成炽热的火球,烧化着地府,火光中,清城凌乱的发丝,满身的伤痕,依旧挥舞着手中的剑……
阿婵,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赶得上,或者同那些鬼魂般葬身在了这里。但是,你无悔,我也无悔。
清城离开了这个满是哀嚎,金光潋滟的地府,在他出来的时候,袖里似乎有什么在晃动,他拿出来一看——玉玺,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