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莫韵之难得没有想姐姐生了什么病,没有追着云彩问东问西。她只是告诉自己,这个非常时期,她做任何事情都要仔细想清楚,万一被骗了,那她……
“王妃快去看看吧,宫里的御医都说不出是什么病,只知道传染得特别厉害。”莫韵之的脚步突然停下,她平静的望着云彩:“云彩,你是说姐姐得了瘟疫?”
云彩轻咬嘴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最近宫里很不太平,皇上是绝不会将消息放出去的。你是一直在留心。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姐姐宣我,而是你得了消息,思主心切,要进宫看看。”云彩不敢说话了。莫韵之只是叹息一声,继续前进,毕竟,姐姐要紧。
到了琼瑶宫外,昔日辉煌的宫殿如同冷宫,只是来来往往很多人,都忙着将东西拿去消毒。每个人面带口罩,神色慌张,看来这次瘟疫来势汹汹。
“我是暗王妃,让我进去。”两个太监为难的互看一眼,不肯让她进去。
“闪开!”莫韵之毫不客气闯了进去,莫晚霜脸色惨白,紧闭双眼,但在床上不断翻身,似乎承受极大的痛苦。
“姐姐,我是韵儿,我来了,我来了……”莫韵之直接握住莫晚霜的手,不断呼唤着她,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她还以为,她不会哭。
“韵儿…走,快走……”迷迷糊糊的时候,莫晚霜还是催促莫韵之快点离开。但是莫韵之也倔强的很,开始为莫晚霜诊病。
“王妃,玉嫔娘娘怎么样了?”云彩哭着问莫韵之。莫韵之只是紧咬下唇,她找来了韦允浩,让他再号脉一次。
“居然是…鼠疫!”
一个月前的记忆立刻清晰起来,那时她还在一个黑洞里找到了江雪幽,当时她以为只是为了对付暗王府的人,没想到是为了宫里的人。可是,暗王府藏着这么个地方,暗王会不知道?还是说,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云霓堂
“我从没研究过这类。师姐,你是研究毒素和病菌的,应该更有研究,你怎么看?”韦允浩也是手足无措,偏偏神医陪着陌青青出去了,宫里那群庸医居然连什么瘟疫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的脑子好乱。但是,有毒的老鼠应该算毒物吧,允浩,看来你也得帮我。”莫韵之翻看着这类医术,不顾及衣服到处摩擦、起褶皱。她一点都看不出往日的沉着冷静。唯一不变的就是她的处变不惊的动作行为。
她心里一直在问,现在从科技和文明医术来讲,没有任何一样比得过唐宋时期,但是宫里的礼仪却是效仿明清两朝,所以她到底是在怎样的时代里?她究竟是将鼠疫提早了几千年还是……
韦允浩等大了眼睛:“师姐,你说什么呢。老鼠只是携带了跳骚之类的生物,再由它们将病菌传染,老鼠怎么算是毒物?”他低头想了一会,“师姐,我劝你去歇一会,你现在什么都记不清,很容易病急乱投医的。”
“不行不行,长姐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鼠疫病发后三到五天人就没救了!”
“师姐!虽然这瘟疫必须治好,但是你太累了自己就容易被感染,师姐!”虽然师姐每次有烦恼总是不会写在脸上,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现在的心情。
“果然是姐妹情深啊,不过现在才担心,早干嘛去了。”讥讽的笑声莫韵之老远就听到,她一抬头就看见琴姒。她等着琴姒说下去。
琴姒脸上满满都是妒忌,她原以为莫韵之倍受打击,肯定憔悴伤心,所以这个时候她的到来才更有价值和意思,但是没想到莫韵之虽然脸色不好,但发不乱,面不慌,竟教人更愿怜惜。她都在庆幸,莫韵之不是一个天生矫情的女子,不然多少男子该为她疯狂。
“琴姒——姑——娘——呀,本王妃倒是有失远迎。不过你一直站着盯着本王妃,是不是太无礼了一些?”
“哼,本小姐愿意多看一眼你就是你的福气,你那个快死的姐姐可比不得你,那么容易就中招。”
“你敢动我姐姐?”莫韵之尽量控制自己不冲她发怒,妩媚一笑,“不过是个寄居皇宫的巫婆罢了,还敢自称小姐?家里八成穷得连饭都要吃不上的县令,以为将两个女儿送到皇宫就能少两张多余的嘴,说不准哪天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主意真好啊,最差不过是老死宫中,还能省下一笔钱。”
“你闭嘴!谁说……”
“在本王妃面前只有叫你闭嘴的份,你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就你那家世,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我莫家世世代代保卫我朝,就算最后我父亲从商,也被召回再次征战沙场,不管哪一件功劳都抵得上你祖上所有功绩!你,包括你的后人,连给我莫家下人提鞋都不配!”
“莫韵之!你欺人太甚!你欺我族中无人吗!”
“哼,我莫韵之从不无故伤人,哪怕在言语上都不屑损伤他人,琴姒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莫氏姐妹不去主动招惹谁,你今日伤我长姐,我莫韵之在此发誓,他日不论长姐是否平安,我都要灭琴氏一族以报今日之仇。”
琴姒气得发抖,手中的绢帕被揉成一团,没想到莫韵之这个看似清高的 连口头损伤莫家都不让,还反被其在家世上侮辱,可是今日是有事请求,如若这么回去岂不前功尽弃?
关键时刻还是小茹沉得住气,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暗王妃,我家小姐确实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想必暗王妃也很清楚,自己也医术根本救不了玉嫔。”
莫韵之正眼瞧了小茹,眉清目秀,眼眸清澈,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可能还有些善良,为什么她会跟着琴姒一家?
“暂时不能。不过本王妃听说了,琴贵人家乡的鼠患严重,似乎还流行一种疾病啊,只是一直有人宣称是谣言,大官也不去管,朝廷,也不知道吧。”
“暗王妃果真消息灵通,不错,尽管每天患病的人一直在传染他人,我们也在努力防止这个现象,人越少,情况似乎越好了。”琴姒得意洋洋地看着莫韵之,莫韵之面上无恙,她心里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杀了患病的人!”韦允浩毕竟常年在山上,受不了这样的事。对人心的险恶并不太多,只知道做错事的人你可以惩罚,哪怕偷了一点东西,你也有权利杀人,但是你不可以没有合理理由地杀了他。这是他的看法。
“这又怎样,我们只不过为了保护其他人。好了暗王妃,为了确保你的长姐能够活下去,你愿不愿意帮帮我?”
“你们找到办法了?”
“没错,只要问暗王妃是否为了你的高尚,不顾姐姐的性命了。”琴姒的笑容越发刺眼,韦允浩抓住莫韵之的胳膊:“师姐,你可别忘了师父是不会允许你……”
“莫韵之,快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