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戌时三刻,整个皇宫都静悄悄的,太后经过上次寿宴的惊吓,快要卧床不起了。人们都不敢出声,静得更将天牢里凄厉的叫声渲染得骇人、凄惨,路过天牢的宫人都是行色匆匆,连瞥上一眼都不耐烦,站在天牢门口当差的更是听得浑身鸡皮疙瘩。
半个多月了!自从半个多月以前这天牢里每天都是同一个女人传出同样的惨叫,叫声凄厉,特别是到了夜晚,瘆人得慌。
“妈的!兄弟,老子再也受不了了!原来这女人天天叫两个时辰,现在都快四个时辰了。”一个新来的衙役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他以前就常听人说,天牢的差是最好的。能被押到这儿的,大多是高官贵族,而来探访的人大多不想别人知道,那出手叫一个阔绰。可是这个女人,来看她的人始终只有一个,还每次都不付钱,根本不怕别人看见,大摇大摆地进来。
“行了,别抱怨了。你也够背的,这女人刚进来你就被调来了。说实在的,刚开始没人来看她的时候啊,那叫一个惨,也挺奇怪。我明明记得没有这个女人,可是点了一遍人数也不差。倒是死了个兄弟,要不你怎么会调过来。我琢磨,被调包了。她是重刑犯啊,可是一直没看宫里的什么人审问,后来哥几个可就不管了,一个个抢着上了她……”另一个衙役安抚地说。
“好歹是重刑犯,你们就不怕……”新来的衙役惊恐地说。
“原来哥几个都挺担心的,只是在手上过两把瘾,再说她也不会说话,只会叫,可是后来不一样了,一个蒙面人捎个口信,说是这女人没用了,也绝对出不去,还赏了大笔银子,我们也就放心了。不过后来又有人花钱说不让动她了,每天叫上几个时辰也甭管,所以才让她这么放肆。”
“那……”这一谈话,新衙役的兴趣也被提上去了,可是牢里歇了一会又传来凄惨的尖叫,两个衙役就跑了进去。
原是打算找东西给她塞上嘴,谁知道她缩在最里面。衙役就打开了牢门。虽说关了许久,但是借着月光,她原来姣好的面庞也大致可以辨出,只是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凌乱的头发上全是泥土,身上散发出一种古怪的味道,现在也很难猜出她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
“快放了我!我是锦王妃!”她突然又开口,扑上前死扯着衙役的衣服。
“吵吵什么吵吵,瞧你现在的鬼样子,还王妃呢!告诉你,锦王妃早在几年前就失踪了!闻闻你身上那味儿,现在连我们都看不上你,锦王难道这么不开眼?”新来的衙役不屑地讥讽道,狠狠地将她摔倒在地。
“哼!不长眼的狗东西,锦王迟早利我为妃,今夜本王妃就要你的命!”那女人仰天大笑,眼中充满狠戾,只见她身形一闪,手掌变为鹰爪,徒手将两名衙役的脖子拧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轩辕,你欠我的,我要你百倍千倍地还回来!”当夜下起了绵绵细雨,只有很少的衙役赶来,根本没能拦住她。她猖狂地闯了出去。不过可能是火候不够,有一两个没死透的衙役等她离开,连忙跑了出去。
睿王府
“六哥,你真的想好了?江小姐……”轩辕景逸的声音刚提高一点,江紫月就如受惊的小鸟,缩在轩辕宸珝的怀里瑟瑟发抖。
“江小姐好歹也是将军的嫡长女,将军会不会答应他的女儿做侧室还是个问题,难道六哥想休了六嫂?”轩辕景逸耐着性子对轩辕宸珝说道,“这回我觉得六嫂可能真的伤心了,没准干出什么事呢。”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若是受不了就让她离开。”轩辕宸珝毫不在乎,淡淡地回了一句。
“六哥,且不说六嫂对你百利无一害,她虽说是商贾之女,可是自开国起,莫家的男丁可大多在朝为官啊,朝里也有不少老臣,娶了她对你……”
“够了,本王的事本王自己会处理。”轩辕宸珝心烦意乱地阻止轩辕景逸说下去,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轩辕景逸耸耸肩,离开了。
“王爷,您…是不是在担心王妃?”江紫月一双水汪汪的眼直视着轩辕宸珝,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一直都想错了吗?
“没有,月儿多心了。她一身本事,怎么可能出什么事。不会的……”江紫月只觉得心口越来越痛,轩辕宸珝是动了情吗?他越是掩饰就越证明他动情了。不行,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江紫月将轩辕宸珝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小鸟依人地依偎着他,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抚着他胸口。
“六哥!”轩辕景逸又回来了,大声地推开门,吓得江紫月差点掉下来。
“六哥,这真不怪我。我听宫里传来消息,大约一个时辰前天牢里逃出一个女犯,一路上见人就杀。嫔妃都不放过,特别是留在宫里侍寝的王妃,见到一个杀一个,好几个武功不错的也伤得不轻,差一点的直接被杀了。”
“莫韵之的武功你也不是不知道,能有几个打得过她。况且还有侍卫……”
“六哥你忘了,宫里的规矩,凡是皇族的女子都不能习武。就算嫂子会也不能显露啊。”
皇宫 琼瑶宫
“这云心怎么还没来?”莫晚霜奇怪地问。
“我刚才想了个招,把云彩藏起来了。呵呵,别让那个云心打扰我们姐妹相聚嘛。”莫韵之撒娇似的说,捻起一块桂花糕品尝,“韵儿好久没尝过长姐亲手做的糕点了,长姐也好好陪陪韵儿。”
正谈话间,殿外的一个宫女跑进来通报:“娘娘,暗王爷知道暗王妃在此,所以来接王妃。”
“他是臣子,怎么能没有宣召堂而皇之到这儿来?不妥,你让他回去吧。还有,本宫挽留韵儿在这里了,她今夜住在本宫宫里。”莫晚霜察觉到两人此时最好不见,便吩咐下去。
“是。”宫女出去了,可是不一会就听见她焦急的声音,“王爷、王爷,您真的不能进去啊,王爷……”莫韵之的心又猛地跳动一下,抬起头就看见了轩辕宸珝冷若冰霜的脸。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不冷静了?不像他的风格啊。
“跟本王回去。”轩辕宸珝拧着眉头。这女人还吃得这么香,一脸的俏皮,手指放在嘴中吮吸,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装的,亏他还这么担心。
“我可是奉皇上的命住在宫里的,而王爷可没奉旨入宫,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否则,私闯……”
“到底走不走?”轩辕宸珝不耐烦地问。
“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莫韵之瞪着轩辕宸珝,又拿起一块桂花糕狠狠地咬下去,眼中略带挑衅。
“王爷,不管怎么说你在本宫宫里也不妥,虽说是为了韵儿,但是也不能鲁莽行事。今儿个你先回去,本宫劝劝韵儿……”莫晚霜怎么说也是一宫之主,又是莫韵之的姐姐,按道理说也是轩辕宸珝的姐姐,可是他今日闯宫,如此失仪,实在让她有点难堪。可是毕竟是妹夫,她也不能说什么,不然对莫韵之有百害而无一利。
“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江小姐又要不高兴,然后……喂喂,你干什么你…放开啊……”轩辕宸珝竟然直接上前将莫韵之抱起来扛在肩上就走。
“轩辕宸珝你放肆!”莫晚霜也气极了,拍桌站了起来,可是根本拦不住他。
“轩辕宸珝,你发什么疯啊,快放下我……”莫韵之被这么扛着很不舒服,一阵恶心,她使劲地拍打着轩辕宸珝,可是他们已经走出了琼瑶宫。她都不知道轩辕宸珝要带她去哪儿。
对了,毒!她身上除了衣服没染毒外,每一件东西都是浸透毒汁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拔下头上的银钗就往下刺。
“啊————”锥心的惨叫在耳边响起。莫韵之皱起眉头,轩辕宸珝什么时候这么不禁刺了?可是,这好像是个女声啊?她猛地一抬头,一双通红的血眸映入眼帘,那张熟悉的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