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哥,这回比我早一步。”
    从电话里听来,阿良的语气很平淡。
    “你有事吗?”
    “为什么这次这么及时?还以为你六根清净,真看破红尘了。”
    高进站在阳台,吸了一口烟,不急不躁,“良哥,您最近真是闲得发慌。管起我的事来了。”
    “你的事我不感兴趣。我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验证我的话,我们进哥不是没有弱点,没有软肋的。真不知道该替阿菲难过还是高兴,她把命搭给你,你不稀罕,现在……呵。”
    阿良冷笑道:“你以为就这么完了?你能把她藏一辈子?”
    戳到了高进的软肋,阿良在电话里笑起来,笑得痛快又得意。
    回到客厅,高进面色凝重。
    陈缘:“是徐先生打来的?他的确是说今天会来找我。”
    认识才没几天,这就徐先生长徐先生短的。
    高进阴森地盯着她,“怪我棒打鸳鸯?后悔了?”
    “高进!”
    话没说几句,两人之间的气氛又降到冰点。
    “陈缘,我劝你,不管对他有什么期待,你都趁早死了这条心!”
    高进把她丢在客厅,转身进了卧室。
    高进没有动静,陈缘有气也没条件发,首先她腿脚不方便,再者高进跑进卧室,她总不能像个泼妇似的大声嚷嚷。憋了一肚子气,陈缘从包里掏出充电器,开始给手机充电。不能回去的事,她要告诉夏青一声,免得她到机场白跑一趟。
    冲上电,屏幕上闪现一个被咬一口的白苹果。开机成功。
    立刻就有许多条信息挤进来,有高进的,有阿良的,还有夏青的。
    高进的信息非常生硬。
    “跑哪儿去了?”
    “关机玩失踪?”
    阿良的信息就温和了太多。
    “我在路上,马上就来找你。”
    “怎么关机了,让人担心。”
    “走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说声再见才是礼貌reads;。”
    “我们不是约好了今天见面吗?”
    夏青的信息只有一条。
    “等你回来,请你吃饭。振作起来!”
    陈缘回复了夏青的信息,“夏青,我今天回不去了。你不要去接我,白跑一趟。”
    夏青可能在公司偷偷玩电话,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为什么?你还不死心?别傻了!”
    “说来话长,总之我现在很安全,你放心。”
    “你跟谁在一起?别告诉我是高进。”
    “……嗯,就是他。”
    “我服了你!再见!以后别来找我哭啊!”
    高进半天不出来,陈缘坐着玩儿了一会儿手机,玩累了她就在沙发上歪着睡着了。
    午间,消了气的高进从房间里出来了。他也睡了一觉。
    陈缘还没醒。高进到她身边,仔细瞧瞧她的脚,然后将她轻轻抱起放进卧室的大床上。
    才一放下,陈缘便睁着眼睛瞧着他。那眼神儿好像在说,“高进,你在干什么,你别管我呀!你管东管西,还说不喜欢我。”
    陈缘忽然乐了,然后卷进他躺过的被窝里,闭上眼睛。
    有时候,陈缘会露出那种幼稚女生才有的神情,真是花痴病。
    高进退出房去,把门锁了。
    陈缘又睡着了。待高进回来时,午饭已经摆在餐桌上。
    陈缘是被高进叫醒的,他似乎长了记性,这回没有主动抱她。
    陈缘揉揉脖子爬起来,见他迟迟没那个意思,于是双脚自行落地。她觉得脚踝还是疼,但也没疼到要叫一声的程度。
    “哎呀!”
    她这一声成功吸引了高进的注意,“疼?”
    陈缘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分明是求抱的眼神,只差把双手高举。
    高进败阵,弯下身来,把人直接抱到餐桌旁。
    “谢谢。”
    他不吭声,拉开凳子坐在她对面。
    “吃完了,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到别的地方。”
    “去哪儿?”
    “你不用知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陈缘心里有数,他是怕她嘴巴不严实告诉了姓徐的吧。他们俩既然这么对立,那天为什么还能在一起喝酒?两人之间定是颇有渊源。
    算了,目前填饱肚子是关键。
    满桌子菜,惹得她口水直流。陈缘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就见菜盘被高进换了阵型。她想吃的都被他挪远了reads;。
    “这些你不能吃。”
    “没关系的,吃一口。”
    “不行。”
    接下来的行程,如同高进所说,休息了一会儿就走了。高进又将陈缘带往飞机场,这回,他将陈缘带去了大理。
    在飞机上坐着无聊的时候,陈缘认真思考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所谓的保护,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把她带到大理,然后呢?她永远待在大理了?只要有阿良在,他们俩就天天黏在一块儿,真寸步不离了?那他们俩是以什么身份在一起呢?
    陈缘思忖许久,问他,“高进,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
    “你要保……”陈缘想了想,换了一种问法,“我要跟着你到什么时候呢?”
    高进看向她,“你有其他安排?”
    “我——”
    “——安排了也没用。”
    高进翻开杂志,随便瞧了瞧,然后打算闭目养神。
    陈缘又问:“我要跟你到什么时候?”
    他不言语,只将脑袋扭向一边。
    “不会是一直跟着你吧?”
    “我妈还没同意我在外面落脚,我不能就这么跟着你的。我不可能一直在外面不回家。”
    “这里的空气是很好,人也很热情,水果也好吃,菜也合口味,但是我还没做好准备要留下来。”
    “我的亲戚朋友都不在这儿,要是真在这里落脚……”陈缘叹一口气,“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自言自语唠叨半天,陈缘也闭上眼睛,带着无数个问号入睡。
    以上那些困惑纠结,都在最后一句“需要适应一段时间”里温柔地结束了。
    高进却是无法入眠了。
    到了大理,高进带着陈缘住到了洱海。洱海很美,很静谧。白墙灰瓦,淳朴人家。一排排海景房临海而立,高进带着陈缘住到一栋临海别墅。
    刚进门,迎过来一个熟人——徐丽。看架势,她是这里的老板娘。
    她一如往常的热情优雅,而陈缘总能想起她与高进在厨房接吻的那个画面。
    “陈小姐的脚好些了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并不惊讶她在云南的事。陈缘倒是有些好奇,高进是怎么跟她说起她的。
    “已经没什么事了。”陈缘说。
    “哦,那就好。”
    徐丽将目光放在高进脸上,“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三楼,套房。”
    高进点点头,三人来到旋转楼梯。楼梯很窄,旋转向上,看上去很不结实,像玩具似的。
    陈缘琢磨这梯子怎么上,高进回头,“上来。”
    他弯下腰。
    “你……背我?”
    “上来reads;。”
    “哦。”
    陈缘慢腾腾趴在他的背上。
    高进只觉周身有一股好闻的青草香。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徐丽将人带到房间,“一会儿下来吃饭,我让厨房准备好了,北方菜。”
    高进点头,“费心了。”
    徐丽嗔道,“咳,跟我还说这些,你有意思吗?”
    高进摇头笑笑。
    徐丽没再停留,退出房去把门关了。
    这间地中海风格的房子尤其漂亮。陈缘踮着脚来回溜达了好几趟,真是美啊。
    “徐丽是这儿的老板娘?”陈缘状似不经意地问。
    “嗯。”
    “好像有你的地方都有她,她对你很好。”
    这句话的醋味高进都闻到了。回头,陈缘已经钻进了卫生间。
    洗洗风尘,整整头发。洗把脸,感觉舒服多了,主要是醋味儿散了些。
    她正对镜子左照右照,卫生间门锁被拧开。
    她虽说没有锁门,可这般闯进来连个门都不敲,用意为何。陈缘忽然心跳如鼓,退了一步。
    高进来到近处,伸手探向她的脖子,抻出一条项链。那是她生日那天他送给她的。
    来云南的时候,她就一直带着,他知道。
    “你可能真地需要想办法适应一下。”他说。
    这算是他给的回应吗?飞机上的话他有回应了?
    陈缘发愣,左思右想,脑袋里一团乱麻。高进忽然搂过她的腰身,紧紧地靠在他身上。
    他嗅着她的青草香,抚-摸她细-滑的脸颊,亲吻她的嘴唇。
    陈缘只觉他周身发热,动作虽算温柔却急切热烈。想归想,念归念,当真跟他这般接触,经验不足的陈缘就显得笨拙胆小了许多。
    她双手握拳隔在他胸前,被连连逼退至盥洗池旁。她感到腰身弯到无法承受,高进将她抱起,跨-坐于盥洗台上。陈缘很快气喘,浑身虚弱乏力。
    与他如此面对面的亲密接触,心跳的声音已经震耳欲聋,她揪着自己的衣领,羞于被他听到,被他嘲弄。
    被她摁着脑袋亲了许久,陈缘听到衣扣崩开的声音,外套的一排扣子崩到底了。他不说话,像个魔王,一点点地折磨她。
    衣服都在该在的地方,却丝毫不妨碍他将她折磨到底。又是如此,他知道怎样才能让她醉生梦死,轻而易举将她送到快乐巅峰之境。
    陈缘几乎瘫-软,趴在他怀中气喘连连。
    高进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待她安静下来,将她抱回卧室,“累了就睡一会儿。”
    她的确累了,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还是累得不想说话。
    “高进,你太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