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偌和柳计彦被宣召入宫之时,柳计彦从旁边的公公口中得知,柳昭文已经入了宫,并且找到了让绯鸟起舞的办法。
于偌知道女皇要的是能让绯鸟起舞的办法,至于是谁,她并不关注。把两方召入宫内,为的是稳妥。
“大小姐。”柳计彦见着柳昭文,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柳昭文客客气气的笑道:“别叫大小姐了,叫嫡姐便是。”
对于柳昭文的主动示好,柳计彦装作没听懂,只道:“能叫大小姐嫡姐的,只有昭武二小姐罢了。”
“你不是叫昭武姐姐吗怎么见着我就这般生分”柳昭文摇摇头,以长姐看待妹妹的亲昵眼神看她。
“昭武姐姐是武将,军旅之人生性不羁,不那么在乎礼数。但我不能对嫡姐无礼。”柳计彦的解释非常生硬,可以说在皇宫内都没有给柳昭文面子。
柳昭文轻轻一笑,温和的朝于偌道:“你便是能让绯鸟起舞的青年才俊年轻人,心思真是活络啊。”
“大人谬赞了。”于偌疏而有礼的回道。
寿来站在绯鸟的笼子旁,见着几人间的汹潮暗涌发展得差不多了,抑扬顿挫道:“几位,不知谁先谁后”
在柳计彦张口的那一瞬,柳昭文已经开了口,“不如我先吧,若是我的方法不成功,也算得抛砖引玉。”
柳计彦私心里想让于偌先去,先去至少还占了先机,她恭维道:“大小姐的聪慧无人能及,抛出的向来只有常人难及的珠玉。”
“这可说不准啊。”柳昭文朝于偌道:“我先为你探探路。”
对方长辈般的和蔼叫人不好拒绝,内里的却是叫人不好招惹的强硬。碍于柳计彦和柳昭文的关系,于偌只得退让了,“大人请。”
“机会只有一个。”柳计彦扯了扯于偌的手,咬牙喊道。
毫无遮掩的话,让柳昭文听了去,她笑道:“问题有三个,机会可还多得很。小姑娘气质非凡,接下来的两个难题必能得解。”
说话间,旁边的太监把柳昭文带来的画卷在绯鸟面前铺展开来。画卷上的绯鸟有着烈烈绯羽,黑亮的眼黑宝石一样的光华璀璨,起舞的姿态活灵活现,跃然纸上。两相比较,羽毛已经失去了光泽的绯鸟,比起画中的还不如。
耷拉着脑袋的绯鸟转着头,目光落到了纸上,它萎靡的羽毛渐渐招展开来,似要与画中鸟一较高下。
不要跳舞,不要跳舞,不要跳舞柳计彦在心中的呐喊一声比一声响,她不希望放在于偌面前的大好机会就这样没了。
于偌摸着下巴欣赏着绯鸟摆出来的姿态,这是它即将起舞的姿势。他想出的办法受到爱照镜子的端华绯衣的启发,是想用镜子“变”出第二只绯鸟。不过见到了这栩栩如生的画,倒觉也是相通的道理,绯鸟很有可能起舞。
见此情况,他脸上的笑意未减,反正急也没有用,还不如好好看看绯鸟舞。
绯鸟舞动着身子,红色的羽毛在人们眼前燃成了烈焰,明亮动人。
“快去禀告女皇”寿来公公高兴的使唤了旁的一个太监,禀告女皇这个好消息。
绯鸟舞动的问题,这就算解决了,于偌和柳计彦便由着小太监牵引着往宫外去了。柳昭文是柳家的嫡女,她能解决这问题,其他人也没必要瞎掺和,免得抢了风头。
“若你先来就好了。”柳计彦很是可惜。
于偌耸了耸肩,“以后的机会多多,不缺这一个。”
“那也不能白白浪费一个机会吧,位高权重的,也不知道谦让一下,给别人机会。”柳计彦对柳昭文的不满更甚。
在她们见到宫门的时候,后头来了一个小太监,“前面的两位,请留步”
两人俱是不解,经过太监的描述,她们方才得知前因后果。绯鸟刚开始见得画卷上动人的假鸟,很是嫉妒,等它起舞多次,明白画上的鸟根本不会动了之后,它不跳了。
本以为这次要无功而返,哪知事情峰回路转,机会又来了。柳计彦发自内心的高兴,“于偌,太好了”
“嗯,运气好。”于偌亦是笑。
面圣时,于偌低垂着头,心情很是忐忑,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悄悄抬头看了圣上,会来个杀头之罪。
“女皇,这边这个叫于偌,手脚功夫很不错,对兵法也略有研究。”忽然听到端华绯衣的声音,于偌一惊,循着声音看过去,还真是端华王爷。
端华绯衣朝着于偌眨了眨眼,段清檬想帮你,我当然也要帮你。
“哦鲜少听你夸人,想来这于偌倒是可塑之才。”女皇威严的声音自于偌的头顶响起。
于偌在看到端华绯衣之后,心情不是那么紧张了。
端华绯衣明知故问,“于偌,把你的方法说出来。”
依照于偌的话,太监们拿来了一面大镜子摆在绯鸟的面前。绯鸟对着镜子疑惑的看着,看着看着便舞了起来,然而它发现镜子里的鸟也一直在舞动着,比赛似地一直没有停下来。
随即,女皇派人请来了蒙塔小公主赫柘尔,赫柘尔看后,不咸不淡的笑着,“还有剩下两个问题呢”
不管赫柘尔的态度如何,这一个问题算是得到了真正的解决,于偌立了大功。女皇大悦,和蔼的问道:“于偌,你可愿入朝为官”
于偌不卑不亢的答道:“于偌愿上阵杀敌。”若是入朝成了文官,她升迁的机会不大,也就很难有实权调查商家的事情。
“好待武举人考试后,你若得名次,朕会给你这个机会。”
为了激励路名书院的学生向于偌学习,女皇还特意赐了于偌一只金鸟,以资鼓励。于偌拿着那御赐的鸟,回到路名书院,围绕着他的都是些欣羡的目光。
不过,于偌记得段清檬的帮助,撒丫子往闲宅跑。
“于偌,我也一起去。”让于偌和段清檬疏远是不可能了,柳计彦自己也想了解了解,段三小姐有什么三头六臂,引得于偌一天到晚都去她那里。
“你最好别和她置气,否则吃亏的人一定是你。”于偌事先提醒,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不觉得段三小姐会吃亏。当你觉得段三小姐在吃亏的时候,她其实是在看着你的丑陋与愚笨玩乐。
柳计彦道:“我心胸开阔,不会的。”
不管柳计彦如何保证,段三小姐还是能够一句话把她给惹怒。
“还带了一个拖油瓶过来蹭饭”段三小姐见着柳计彦的时候,斜了她一眼。听得端华绯衣落子的声音,她扫了眼棋盘,也落下一子。
端华绯衣撑着下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下了一步棋。
“谁要过来蹭饭啊”柳计彦当即反驳。
又落了一子,段清檬道:“端华绯衣和我说了,皇上赏赐了你金鸟,恭喜。”
“不玩了,不玩了,想得头大了。”端华绯衣把棋盘上的黑白子弄乱,“下棋就是在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多看我几眼,让你知道世界有多美好呢。”
柳计彦直奔主题,一点也不含糊,“你知道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吗你要是知道,我就和你下棋,赢了你就告诉我。”
把白子和黑子分别收入盒子,段清檬好笑的看着柳计彦,“不是我看低你,你真不是我的对手。”
你都说得那么直白了,还不是在看低我柳计彦当年深得高祖母喜爱,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的棋艺高超,在她三岁的时候已经打败了来自宣国的明尘师太,就连明尘师太这个闻名天下的专业棋手都对她叹为观止,段清檬在她面前说这种话,根本就是大放厥词。
第一局,平。
第二局,段清檬赢了。
柳计彦颓败的抓了抓头,“于偌,我输了。”
“我觉得你不用太灰心,我看第一局时段三小姐游刃有余的,显然可以赢你。”于偌摸着下巴从自己对段清檬的了解出发,“她应该是看你棋艺不错,第一局故意与你下的平局。”
经过你的解释,我觉得自己更有灰心失望的必要了。柳计彦瞧着悠然喝茶的段三小姐,再一次被深深的挫败了,“段三小姐,三个问题的答案你均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说呢”
端华绯衣迷恋的看着段清檬,不屑的对柳计彦道:“有什么好说的像我们这种人,只管貌美如花就行,哪管这种俗事。”
王爷,您对美貌的执着太深了,要是有一天你毁容了,你会疯的吧柳计彦摸了摸鼻子,直直的看着段清檬。
“第二个问题是什么”于偌到现在还不是太清楚。
面对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柳计彦无奈了,“第二个难题是为骆牛称重,只是骆牛又高又重了,普通的秤根本就称不了。而且骆牛是蒙塔国进献的吉祥物,若是砍杀成一块块的称,则为不祥,也会遭到蒙塔人的反对与鄙夷。”
在柳计彦和于偌说话时,段清檬和端华绯衣悠哉悠哉的走去吃饭了。
于偌扯着柳计彦一块儿去吃,段三小姐瞥了柳计彦一眼,好像在说:蹭饭的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