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俏瑛在回去的路上异常安静,卢照轻自己也有心事并未理会她,快到家门口时闹着不舒服,将夫人和卢俏瑛赶回家让春琼陪着,趁人不注意从袖子里拿出偷摘送给皇后的一朵牡丹花苞簪在发髻上,巧笑着走到张放的猪肉摊子旁,正是方才卢俏瑛见着的那个气质不同寻常小贩可的确是卖猪肉的二十出头的青年,不巧还带个拖油瓶。他总是不苟言笑,但生意总是最好,两岁大的宝贝儿子张朝让一旁卖豆花的小姑娘逗着。
“三小姐。”他打个招呼,“府里要肉?”他不动声色目光流向她头上簪的花。
“嗯……嗯。”卢照轻满心欢喜只想着要见,忘了寻个由头。
“要几斤?”
什么?卢照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根本不知道要多少,春琼憋着笑,“半斤便够,也记到我家账上。”
张放熟练割下一块肉也未称量直接包好递给春琼,卢照轻失望所归,没走几步,张放叫住她,“三小姐。”她又兴致冲冲跑回来,“什么事?”
“牡丹花这时罕见,可否赠给我?”
卢照轻显然多想了,含羞着赠了花,欢快地走了出去。不料竟碰见隔壁开印刷厂老张的女儿以及她的姐妹团。
“福伯,你上哪去?”
“老爷常用的提神精油用完了,我到对面买点。”
卢俏瑛心中正乱,便道:“我去吧。”
去了才见一帮姑娘们正在奚落卢照轻:“哼,你被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夸了就了不起吗?看看你,这么胖,就像棵大葱。”
大葱!好形象,卢俏瑛本想笑,不料却也牵扯到她了,“还有你妹妹,傻子病好就了不起?”
卢俏瑛不能让,赶紧上前站到卢照轻身边,“干你什么事啊,这么三八,你家还不是暴发户啊。”
“嘿,我非收拾你……嗨,卢大哥。”小张姑娘一下眼冒桃花,卢俏瑛怔怔回头,一下热泪盈眶,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智商低,到现在才知道哥哥你对我是这么的温柔。
卢照轻也觉得委屈,“大哥,她们说我像根大葱。”
卢子昀很是无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安慰,“没事的,她们是大蒜。”
众人大汗淋漓!
卢俏瑛这晚辗转反侧深夜满面,于是开始自我治疗。
“一只羊,两只羊,喜羊羊,懒羊羊,小肥羊,嘻海底捞,鸳鸯锅,金针菇,滑虾,宽粉,牛筋,菠菜,啤酒,卧槽……”卢俏瑛一个弹身坐起来,立马下床,直奔厨房。
深夜的卢府,人们都已入睡,她从厨房出来,打了盏灯笼孤单又清醒的游荡。走至玄关,忽见一人影从墙头摔下来,是谁?!
卢俏瑛赶紧熄了灯,躲到一旁的草丛里。那人非常自在,嘴里还哼着小曲儿,蹦跳着走来。幸而此时卢子昀从书房出来,路过这里,见着那抹人影。夜色漆黑,那人忽的现身反手运了一掌朝卢子昀迎面打来。
“二弟?”那手生生顿住。
“大哥!”他兴奋地整个人都跳到卢子昀背上。“大哥,这么辛苦啊。”
“你早回来了?为何不回家?”卢子昀轻而易举地将他放倒站正。
“唉,官场难比百花间,外面自在。”
卢俏瑛吓了一跳,多大的少年,还是个风流种子。见他二人走远了,便掩护好怀里的鸡悄悄返身离去。
但隔天一早,昨夜剩下的半只鸡竟不翼而飞连只鸡骨头都没留,不单只一次,只要卢俏瑛晚上有啥好吃的忘在桌上次日就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见鬼!
卢俏瑛的日常生活非常平淡,对于知道卢竞怀回来的事情见卢子昀未说,而本人也像小旋风似的风过无痕,她便不提。不过卢俏瑛既是现代女性自然也要搞点名堂来消遣啦。
她没有电视电脑自然无聊,可大伙有了她觉得生活还挺有滋有味的。
这早上正给卢照轻和教书的姑姑讲西游记呢,竟听得外头激烈的争吵声。众人赶着看热闹,一个接一个的赶着出去。
隔壁老张家一派,卢家一派吵得难分难舍你侬我侬,不过好在是后门不然脸都丢大了。
“你们家污水全排这里来了,干什么当我们卢大人好欺负啊!”
“嘿,这年底了,皇太后催着要《观无量寿佛经》呢,我们老爷本就忙,这会子还场里不出来呢,你担待的起?”
“那你水排这里来?”
“你们家地势低怪谁?”
“还讲不讲理了?”说着就要打起来。
张家更过分还放狗,哎呦,这哪请来的家丁,脸上还有个十字刀疤!真不是怕被揍,要不是看他家赶印刷这么辛苦,邻里相处要相亲相爱,今日肯定斗个你死我活!卢家家丁一哄而散。
卢俏瑛倒若有所思。都发展到现在了,还不懂活字印刷?
这帮下人们暗自不爽互相告状,但见傍晚时分张场长和卢大人还有卢家另一户邻居御史台王大人有说有笑,荡起双桨,友谊地久天长的样子从朝堂里回来。张场长知道这事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反正提了东西来道歉了。卢大人不要意思收那些东西,两家夫人们也互相推脱,小姐们倒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两家谈妥,老张心满意足而去,卢俏瑛退出和张姑娘的比赛,赶紧叫住老张。“张叔叔,这雕版印刷太不便利。”她笑着从袖口拿出自制的小泥块,上头歪歪扭扭的刻了一个“瑛”字,“你看这泥活字不容易吸水变形,要是有条件刻在金属块上还更易保存呢。”
老张一干人全吓着了,恍然大悟,千恩万谢的走了。
卢俏瑛自然满足感膨胀,一面心底安慰,我只是为了邻里和睦,真不是为了炫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