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朝代叫文朝,我问春樯朝代更替,结果只讲到唐代,其下便是闻所未闻的历史了。现下正是太平盛世,皇帝治国有方,商贸通达,百姓和乐。
我的新身份是户部侍郎卢济广大人的小女儿,家中排行老四,闺名卢俏瑛。卢四姑娘不过十岁,人还没长开,春樯给我梳洗,我一照镜子大失所望,想着好歹也得赐我一副范冰冰脸啊,卢姑娘不算丑,只是中人之姿,长得还清秀,许是常关在屋子里,皮肤倒很白。
这卢大人刚从长安下万年县调任到中央来,上下还要打点没那么多闲钱,刚安置买房好,什么都没装饰呢就让贼来光顾了。采不采花不知道,因为是奔着傻姑娘卢俏瑛去的,卢俏瑛受惊发病,家丁们急急赶来,贼人发狠推了她一把赶巧就撞在桌角上,天雷勾地火,时差也刚好,我就这么到这里回来了。说到这里还真得感谢那盗贼,我在社会主义生活的好好的,偏要送我来封建社会,而卢俏瑛这个不谙世事,本该被人供养到老的小姑娘也不得不走进大文朝长安的生活中来了。
而卢济广大人,刚上任没几天,在中央还没摸爬打滚出路数来就因为我名声大噪。
说到看似温和慈祥的卢老爹,就不得不提那些琼瑶式的年轻往事了。
卢济广还是翩翩书生郎的时候就已娶了王氏,就我那温柔又热心的大娘,中举之后又得到富商李氏的赏识,又娶了第二位夫人卢俏瑛的亲娘李夫人。到了跟着他万年县做官之后,才知道卢大人骗了她,不过这么些年相处到现在,早年的爱恨全然消退,一直不冷不热地同他们相处着,是个可怜自重又骄傲的人。
我和我大哥卢子昀是她所出,我那大哥刚才没见着,直到用晚膳时他才从校场回来。
这小伙子很有上进心,我对他超有好感,主要是因为人长得帅,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太高冷,对小妹妹脱胎换骨没多大吃惊。我一脸色胚地看着他,倒让他摸了摸我的头,再劝娘亲舒心。卢大人是文官,所以有意让卢子昀去考武科。他虽才十三岁但却是个文武全才。
我大娘王氏,她性子比较直心也比较善,对我好起来很是关照,这就同我寡淡的母亲有了对比,我不明白她看我的眼神。
我二哥卢竞怀,今天十二,这次也没看到,据说这卢二公子是个潇洒不羁的少年,小时候大病一场,幸好有个苦行的少林老僧帮忙救治,卢大人干脆直接托付给他,让那僧人带去了少林做俗家弟子,一年里能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这次卢大人升迁换宅,已经写了家书催他回来,省的年下人多不识路,这人还未来,我大娘已经高兴的不行。估价过不了多久就能见面了。
我三姐,就那调皮看我不爽的肥天使,卢照轻,比卢俏瑛年长一岁。卢照轻一点也不轻,她看我很有敌意,我多半能猜出个大概来,我这个庶出的小女儿病好自然分得了卢老爹不少宠爱。卢俏瑛病时好比家里的男孩子就她一个是小公主,优越感大着呢。她人到不坏,就是调皮任性了点。
我来到这里几乎每晚恶梦,一下现代一下古代。
偏偏我住的地方也很僻静,本是打算给卢老爹老娘养病的,但老婆婆在舟车劳顿的路上就挂了,卢俏瑛捡了个便宜住了下来。大娘也很热心地问我要不要搬到前院来,我一看卢照轻抠鼻屎那样无力摆手。大娘便也由我住了下来。
我还是很庆幸的,大娘不像电视剧里那样虐待我,我娘对我冷淡但不苛刻,大哥又那么帅,卢老三少女娇纵但又无心机。可我处在官宦人家,我虽然年纪小,本还是个傻子,但如今已好年岁增长就怕要送进宫里。
我住的地方是单独的小院子,过了桂花长廊便能看到一条小径,穿进来便豁然开朗,一大片院子,角落一棵活了几十年的大樟树将枝干伸进来,据风水学说是棵宝树,最好往外圈地将它占过来,为此差点和隔壁开皇家印刷场的老张吵起来,要不是看他家养了三只狼狗,谋生活也挺不容易的,我相信卢老爹肯定不会放过他。
我日子很无聊,有时也失眠,这会儿醒来就到了辰时。卢家最近忙着装修宅子,家规倒不是很严,不用每天请安。我每每赖床赶在卢大人下朝之前洗漱好。
“小姐,你也真是的,三小姐这时候都学了半刻的女工了!你虽不学什么但总得早些起来啊,小姐!”
这死丫头。
我睁开眼,泪水干固在眼角,春樯正打了水准备服侍我起床。
我想我在这里应当不会那么寂寞,上天又再次给了我这么好的家人,我想我愿意当卢俏瑛。
新生活啊,卢俏瑛向你走来了。
卢大人安置好家宅,打点好各路官员,在中央站稳脚跟开始上手便过去了三个多月,这才有空处理儿女小事来。
这晚上吃着饭呢,阿福一脸激动相,原是那二少卢竞怀的家书到了,大娘激动的不行,“老爷快念念。”卢老爹难得父爱光辉环绕,但看了书信,很是失望。信上的笔迹张弛无度,不仔细看看还真认不出几个来。卢俏瑛能想象卢二少文豪上身执笔挥墨的样子。他说每日日理万机,忙得抽不开身,年前回来,不要太想念。
卢老爹的脸色十分难看,卢照轻拿了信但看不出所以然来。
气氛僵硬着。
“去问问谢府有没有书信来。”这个谢家是长安首富,做珠宝生意的,谢家长子英年早逝,次子谢斯行同
卢竞怀一起都是少林俗家弟子。
之后卢老爹便考了卢子昀和卢照轻的日常功课,回答的还算满意,继而转向卢俏瑛。
“我平日里看了唐诗,也略读了些江山风景杂记。”
“会识字?”众人皆目光炯炯地看向她。
“跟着书阁理书的小童认了些字。”卢俏瑛被这些目光注视着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也不算撒谎,她这几日闲来无趣真藏在书阁里看书呢,只是看的是《大文野史》。
“母亲,小妹很好学上进呢。”
大娘也很开心地微笑着。
可二娘未放筷仍自顾吃着,卢照轻倒觉她可怜起来了。
卢老爹也有些尴尬,“嗯,好学倒是好,但不能老看诗书,你明日便同三儿一起听女师傅上课好了。”
“啊?!”这二人皆是虎躯一震。
“爹,我不要。”
“怎了不肯?”
“就是不肯。”
“我肯,爹,我没事。”卢俏瑛看着卢照轻眯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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