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那个时候是非常排斥这个事的,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六岁那年她被妈妈带到大伯家,然后她的妈妈就再也没出现过踪影。二十多年她管自己的大伯大伯母叫爸爸妈妈,已经成了习惯。爸妈养育她和自己的亲生女儿并无分别,一样的供她们读书和出国留学。现在她学业有成,在n省最出名的综合医院从事医生的工作,她那从未出现过得外公外婆居然想要见她了。
犹记得当时那种忐忑的,复杂的,害怕被爸妈抛弃的心情。爸妈在她身边劝慰了半天,一再强调只是想让她认识一下她的外祖父母,所以才有此行。
上过一次外祖父母居住的掬滕山后,徐尚大概能猜到爸妈为什么要带她来认亲了,山上193人居然过着原始社会的生活,而且五十岁以下的49个人中居然只有四个是智力正常的人,剩下的全是呆傻。外公告诉她那是因为跟她妈妈年龄差不多的十几个智力正常的人,在他们十几岁的时候被送到下山去读书,没想到在别处居住超过一年没有上过山的话,就再也上不了掬腾山了。再加上山上的族人繁衍到他们这代基本上就近亲结婚了,所以结果就是徐尚看到的那样了。
听到这个,徐尚内心莫名的生出一种优越感,她可是唯一一个只有一半忑揽族血统还在别处生活了二十六年竟然能通过检验的人。时间慢慢的过了五年,渐渐地徐尚养成了天暖的时候每隔一两个月来次掬滕山的习惯,给山上人看看病,送点药品和生活用品。买东西的钱都是帮助卖山上产的鸡蛋、玉米等东西得来的。因为掬腾山的传奇之处,所以山上出产的东西那价格可不是一般的高,一个鸡蛋卖三五十那是便宜的,她医院的医生都不能从她这儿买到。因为她爸爸是她所在医院的院长,更多的领导和有钱人在她爸爸那儿排着号呢。就像这次来,爸爸就下了命令,带回去的东西是越多越好。
雨一直的下,视线不是很好,车里的东西叮叮当当的乱响。徐尚有点心烦气躁,刚看到山上的一个爷爷在路边走,她都没停车打招呼。还有两个弯路就到了,走到第一个弯路的时候,一道闪电,晃得睁徐尚睁不开眼,这时又有一辆车从山上下来,她急忙右打轮,眼看到了路边,又忙向左转方向盘。慌乱中就要撞上驶来的车,吓得徐尚踩着刹车,闭上了眼。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
“吱”的一声车停了,并没有预想中碰撞,徐尚睁开眼睛,雨还在下,望出去左边还是山,右边是树,前边、后边。。。。。“车呢?刚才下山的那辆休旅车呢?开哪去了?难道遇上鬼了?”徐尚一片慌张,赶紧哆哆嗦嗦的启动车子,向前冲去,刚跑了一百多米,“嘎”的一声,徐尚又把车子停了下来,不对呀,刚才她走的是上山的盘山路,是板油路啊,现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却不像盘山路那么弯弯曲曲。而且周围的树怎么变绿了?徐尚慌忙的从旁边的包里翻出手机,滑动密码开机后,竟然显示没信号。打开广播,连一个台都收不到。汽车导航啥也不显示。“这到底是哪里啊?”徐尚跺着脚,即使没信号也给爸爸播着电话,眼泪哗哗的流。
一声雷响,吓得手机掉了,徐尚跟着缩下身子,把自己塞到方向盘下的空隙里。在那哇哇大叫,哆嗦了能有两分钟,除了雨声,还是毫无其他动静。徐尚又慢慢的爬到位置上,她检查了车锁,都完好的锁着呢,然后从副驾驶的位置扯过自己的旅行包,从里面掏出防狼喷雾和电击棒。这些本来是为了对付山上痴傻的男人的,他们会突然就想往你身上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虽然只被抱住过一回,还是有害怕和恶心的感觉,所以后来再上山的时候都带着这些东西。
徐尚静静的坐在车里,等着有人经过,好问问路。迷路的时候应该呆在原地保存好体力等待救援是最好的办法吧,这个想法油然而生。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仅仅十几分钟就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天怎么这么热呢?不是都到了快下雪的日子了么?”呆在车里的徐尚被热得汗流直下,将穿在运动服里的棉裤和保暖内衣脱了。又过了一会儿,除了雨声外,好像有别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大了起来,徐尚通过后视镜看到几匹马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辆马车。“等等跑马,难道这里是跑马场,所以没信号,不过后面那辆马车是干什么的?下雨天还玩跑马多危险啊?”还没等徐尚想明白,马已经近了,然后跑在前面的人勒住马,跟着这伙人都停在离她车十几米的位置。徐尚不敢下车,摇下玻璃,冒着雨伸出头去,冲着他们大喊:“请问这里是哪里?怎么才能从这出去啊,我不小心迷了路,请问去h县城怎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