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把工艺精湛的琴,只觉得远远看着便显金光闪闪。我环绕着这把琴走来走去打量着。我忽然走向一棵桃树底下,踮起脚尖,从树上摘下一朵鲜艳漂亮的桃花,将其放置在琴右上角处。抚了抚衣袖,坐下来,屏气沉思,心中似乎非常宁静。脑海中隐隐有些旋律浮上心头。
雪のようさいつも君の手は冷たいね像雪一样你的手一直是那么冷
つないだらそっと溶けてしまいそうだよ牵着你的好像马上会鎔化一样
谁に许されなくても全部无くしても即使不被谁原谅,失去一切
会いたくて会いたくて想见你想见你
もう戻れなくていい已经不想回头了
世界の果てまで辉いてるよ君がいる你的光辉照耀到了世界的边境
これ以上望まないから就不在要求什么
rurutia的《冰锁》旋律似雪花轻轻敲打着我的心,冷冻了我的思想,泪水不知不觉中滑落在指尖,随着手指在琴弦上飞舞。
风玚双手抱胸轻靠在一棵桃花树下,左手腕处隐隐露出一颗鲤鱼玉佩。昏黄的阳光从树叶间隙间流在他白皙的脸上,淡淡的,透明的,好似滴滴泪珠落在他淡漠的脸上。
远处,淡金色的阳光使那位伊人的乌发染上了金黄色的亮泽,那两行清泪在脸颊上越显地清丽夺人,好似洁白菡萏在水中洗涤。略显幽怨的眉下是紧闭的眼眸,却依旧能感到她的痛苦。她轻抚在琴上,白皙的手指在琴上不断跳动着,倾诉着心中无限哀愁。
神様今だけは目を瞑っていて神啊,请你现在睁开眼
仆らの过ちを把我们的过失(看清楚)
本当は少し怖くて迷ってた事实上以前很怕也忧郁过
つないでもいつか消えてしまう人だと以为和你即使在一起总有一天也会消失
思い出なんていらないの不要什么回忆缲
り返し胸を斩りつけるだけだから这只会反覆的劈砍我的胸膛
君のそんな言叶が你说过的话
仆の心を氷の锁で缔め付ける把我的心用冰之锁束缚
痛みに震えながら因为痛苦而颤抖夜
に纷れて仆ら悲しい程に入夜我们如此的悲哀
罪を重ねていく罪恶重重叠起
世界の果てまで辉いてるよ君がいる你的光辉照耀到了世界的边境
これ以上望まないから不会在要求什么神様
今だけは目を瞑っていて神啊请你现在睁开眼
仆らの过ちを把我们的错误(看清楚)
风玚淡淡地听着,轻叹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如此别出心裁的奇女子,只怕此生亦无缘结交了。他背手缓缓走入桃花阴影之中,如风般消散了。
桃花林下,那桃花仙子默默追随其后,眼角流露的寒光却不禁令人胆战心惊。
天色已渐晚,黑幕垂下,亦笼罩在这个如风般敏感的女子心头。
她站立在空旷的庭院之中,倚靠着身后的栀子花树,抬头望向皎洁的月色,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一股血腥似乎就缓缓在喉中蔓延。
眼前一黑,她手疾眼快地抓住了暮云的手,淡淡地问道:“小姐可回来了?”
暮云满额头大汗,摇头道:“还没,我刚刚去了李府,可是他们说小姐早在晚饭之前就离开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得赶紧去跟依雪说。”
“稳住。”霁风再次抓住她挣脱开的手,说着就把她往门外拉,“我再和你去找。”
“可是都找过了,也根本不知道足不出户的小姐会往哪儿走。学堂和李府都走过了呀——唉,烦死了!”
“莫着急,安侍卫跟小姐,必然无事。李府的人可说小姐往哪里去了?”霁风轻轻一跃,跃上了高高的屋檐上,飞快而无声地走着。
“他们说小姐往东边的芙蓉湖去了。”暮云亦一跃,紧紧地跟在霁风后面。
“芙蓉湖?”
“恩,是这里有名的景点,但小姐很显然不会去那儿。谁会不和家人打招呼,独自晚上去看湖呢?”
霁风冷冷地说着,“哼,谁说不会。下次给我——罢了,小姐一定在那儿。小姐喜欢风大人,然而风大人与李小姐早有娃娃亲,今日三人见面一定使小姐心里难受到处走走,但——”。她的声音猛然停顿,冷冽的目光扫过暮云,“——若是跳湖了,那罪责可是你我都承担不起的。”
寒风在高檐上越显冰凉,暮云只觉得脚下一滞,本欲张口与之辩解的嘴最终还是不甘地合上了,背后冷汗淋漓。
荷塘月色。
一片沉寂的柳树林下,一辆不奢华却打造得十分精致的车躲藏在树的阴影中。倏忽间,两点黑色阴影飞跃进车中,一下子间,车厢剧烈摇晃。
“下车。”一声低沉磁性音色不带一丝感情地响起。
只见一个橘黄色的女子不甘地跃下了车,一个身着黑色紧身护卫服的男子站在车上手持利刃放置在女子的脖间,而他的脖子上亦放着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握在匕首把上那双白皙的手的主人镇定地掀开车帘从车厢中探出身来。
“安侍卫,自己人。”霁风首先收回匕首。安以恒看了一眼,亦收回暮云脖子上的长剑,一脸淡定,暮云轻哼一声跑到霁风的身边。
霁风跳下车来,绕着马车走了一圈,回到安以恒身边,眼含责怪和刁难直视着安以恒,“安侍卫,不知为何只有安侍卫在车厢之中,小姐呢?”
“小姐在赏月游舟。”安以恒也跳下车,低着头却字字铿锵有力地说着。
“安侍卫,首先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你的职责包括保护小姐,若是小姐有个闪失,那罪责可不是我们俩能承担的。今日我先将话说明了,还望你明白如何做好自己的职分。”
霁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敲打着安以恒的思绪,他的脸色未变一下,只是把头低得越低,以显示他的忠诚,“属下一直明白自己的责任,必会好好保护小姐。”
霁风鼻尖冷哼了一声,转身飞跃向芙蓉湖。
夏日夜晚的池水甚是冰凉,我缩起白皙的小脚来,正要穿上鞋袜,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歪着脑袋痴痴地笑着,蜷缩着抱着淌着水的裙子。
“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沉重的珠钗在水的冲击力下一下子被冲落了,一头乌发好似水中的罂粟般徐徐散开亮丽的花瓣。头上的沉重抛开,心中的烦恼压力似乎也如烟雾般消散,如珠钗在水中静静地沉淀下来。
张开四肢,任由着冰凉刺骨的水浸透她单薄的衣衫,水似温柔的母亲的怀抱,紧紧拥抱着她,融入内心的温暖。多想成为一条自由的鱼,在水中无拘无束无烦忧地游动着。
脑海中好像浮现出林峰的笑容,风玚的眉目,犹记得下午的时候,他们俩个还忘情相视,那瞬间我以为自己幸福了,原来这只是一个幻影,隔着水的朦胧,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指尖氤氲着丝丝冷气,她将十指张开,冰凉的水从指缝间穿过。还记得那日相遇之时,可忻的手紧紧地握着恍然的我,手心的温暖如今也烟消云散,她的手不再属于我的了,而是该在新婚那日,由着李老爷子郑重地交给满脸春风一身新红的风玚,然后两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那林峰呢?也会牵过由她捧着洁白裙摆似朵白百合般完美无瑕的姐姐,之后一起念着庄重严肃的祷词和誓言。
姐姐和可忻都应该知道我喜欢他们吧。所以才会委婉地露出定情之物,让我知难而退。抢亲,我自认为自己有那本事,可是风玚真的喜欢我吗?我会不会与可忻决裂,为了一个只是自己喜欢而不明白对方喜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这种做法更蠢,不是吗?
那么能做什么呢?做自己,做个安静的自己,在水中静静地沉淀吧。
心情好像瞬间真正的平静下来了。母亲略带凉意的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过。缓缓地,她的眼角似乎有颗圆润的珍珠般,蓝色的湖水为它勾勒出完美的弧线,瞬间,它便又被湖水容纳进宽广的胸怀中。
泪,还是湖水,已分不清楚。
我淡淡地弯起幸福的微笑,亲吻着爱我的母亲。就这样吧,“沉入悲伤之海的我,连睁开眼睛都宛如永劫,会就此堕坠到任何地方。”做深海少女,尽情展开自由的翅膀。
“小姐。”耳畔传来一声尖叫,我睁开眼,朦胧间瞥见岸边一抹橘黄色的影子着急地向里望。
“好吵。”我闭上眼,丝毫不想理会她。就这样,在沉默中灭亡不是很好吗?
身子忽然陷入一个温暖结实的男子怀抱中,我下意识地挣扎着,忽然间手脚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使我动弹不得。我的身子一下子软了,无力地靠在那个怀抱中,无声间又滑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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