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安顿好儿子天赐的事,看他情绪稳定了,再不会寻死觅活了,他就出了秦府高门楼,住到西关李家巷灵巧那小院去了。
他身体仍然不太好,他还没从那场变故的阴影里摆脱出来呢!太太的翻脸无情使他心灰意冷,他对太太已经恩断意绝了。
神医杨庆绪每天来给亲家看病,灵巧亲自给老爷煎药,伺候老爷吃药,陪他说话、聊天,在她的精心照顾下,大先生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些起色,可仍然很虚弱。秦府里的事,他也懒得去管,儿子天赐的事他再也不想过问了,这个儿子算是彻底让他寒心了。
自从天赐少爷搬进东院上房,太太就把以前老夫人屋里最聪明伶俐的俩个丫环分派到他屋里,另外还给他派了俩个年轻的女仆;一个是曾给大小姐凤鸣当过丫环的惠惠,一个是少爷奶娘的二闺女红杏。
刚三十出头的惠惠自从再次回到秦府,早就没有外出逃荒时那蓬头垢面的模样了,她原本就长得美貌,再加上这些年她吃得好、穿得光鲜,就更漂亮了。
老夫人过世后,另外俩个丫环也被派到少爷屋里,太太自己屋里只用相貌平平的中年女仆,从不要年轻貌美的丫环。
少爷整天不着家,时常好几天不回来,因此,这四个丫环俩个女仆就很清闲,常常偷跑到别处玩耍,所以东院里经常无人。
这天吃过午饭,太太正在午歇,整个府里都很寂静,好几天都没回家的少爷身后跟着二牛和石头,忽然回来就进了东院。他一踏进月亮门,看到半掩着的上房门就觉得不对劲,他回身将右手食指按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二牛和石头就止住了说话,少爷从虚掩的门里轻轻进去,站在中堂听了听,他听到西边里屋有动静,就进了西屋,他竞意外地看到;管家春生正站在炕头,**着下身,肩上搭着两条女人白嫩的长腿,他正和惠惠做那风流勾当呢。
顿时,少爷火冒三丈,他大喝一声;“春生,你狗日的出来!”就转身出了西屋,他将半掩着的上房门打开,对二牛说;“去把太太叫来!”二牛就跑中院去了。
管家春生匆忙提上裤子,一出来就“扑嗵”跪到少爷脚下,痛哭流泣地求告少爷饶了他,少爷踢了他一脚怒骂道;“你狗日的也太胆大了,你要胡弄到别处去,竟敢在我屋里做这种龌龊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少爷吗?”
正骂着,黄嫂搀着太太就进来了,太太一坐到中堂椅子上,就对西屋喊;“惠惠,你个**给老娘出来!”
惠惠云鬓散乱,衣衫不整,她一出来就跪在太太脚下呜呜哭着求饶。太太指着惠惠骂道;“你这个寻吃讨要的贱货,你本应是赎身出去嫁了男人的女人,年馑里差点饿死又跑回府求我收留你,老娘看你可怜就救了你一命,这才吃了几年饱饭,穿了几年好衣裳,你就骚得忍不住了,那你给老娘直说么,你再出府嫁个男人不就行了么,你把老娘这高门大院当啥了,当牲口的配种站了呀,你在别处胡弄也就罢了,竞然在少爷屋里做这种勾当,少爷年纪还小,还没结婚呢,你俩个不要脸做这种丑事,倒了少爷的鸿运,让我儿以后咋活人呢,石头,你去叫舅老爷把这俩个狗男女赶紧带走,老娘看着就恶心!”
站在门外的石头答应一声,转身就跑出了东院。
管家春生急忙跪爬到太太脚下,边磕头边哭求道;“太太啊,求您千万别叫舅老爷,舅老爷来了我就活不成了啊呜呜呜……”
“哼哼”太太冷笑着说;“你也太张狂了,你跟永祥贪污府里钱款的事老娘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就又勾搭上府里的女仆了,哼!不是我要让你死,是你自己要往死路上走呢,这你可怪不到老娘头上,二牛,去把账房永祥叫来!”
二牛答应一声,也转身跑出了东院。
少爷坐太太对面下首那把椅子上说;“太太,惠惠就别让舅老爷带走了,留下她,我还有用呢。”少爷自从从医院回来,对太太就再也不叫娘了,他对老爷也不叫爹了,他跟别人一样,只叫“太太”和“老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冰冰的,说话也不望太太的脸。
太太诧异地对儿子问;“这种女人你还留下她做啥?”
少爷冷漠地说;“反正我有用处,这你别管!”
“那好,娘就依你!”太太只能顺着儿子。
惠惠一听赶紧跪爬到少爷跟前去了。
账房永祥进门疑惑地望望跪在地上的惠惠和春生,又望望太太和少爷,他胆颤心惊地垂手低头站那不敢吭声。
石头领着舅老爷进了上房,同来的十几个警察站在上房门外。
太太冷冷地说;“永泰,这管家春生和账房永祥大姐不要了,他俩贪污府里的那些钱款大姐也不要了,你带他俩走,你爱咋处置随你便!”
张永泰面露惊喜之色,他回身指着春生和永祥对门外的手下说;“把他俩给我押走!”
十几个警察答应一声,一拥而上就将哭喊求饶的春生和永祥绑起,连推带拉出东院走了。
太太望了望跪在地上的惠惠,又望了望儿子天赐,叹口气,啥也没再说,起身被黄嫂搀扶着出上房回中院去了。
少爷对门外的二牛和石头挥挥手,他俩笑笑也走了,他又对回屋来吓得战战兢兢的四个丫环和一个女仆说;“你几个到厦房去,一阵我再叫你们。”她们答应着也走了。
少爷这才对跪在地上的惠惠说;“我要是不救你的话,你打算咋办呢?”
惠惠呜呜哭着说;“还能咋办呢,只有死路一条了,被舅老爷抓进监狱,不死也得脱层皮,就算能活着出来,哪还有脸见人呢,只能找根绳子上吊死了算了呜呜呜……”
少爷长叹口气说;“唉!要不是怕你寻死的话,我还懒得理你呢,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我不想再让女人因我而死了,现在我已经救下你了,你打算以后咋办呢?”
惠惠呜呜哭着说;“我都没脸见人了,哪还有脸活着啊!”
少爷气得暴跳如雷,他跺着脚骂道;“惠惠,我日你先人,既然从舅老爷手里救下你,你还要去寻死,那还不如让舅老爷将你带走呢,我救了你一命,你也不说好好报答我,反而拿死吓唬我,可见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那你去死好了,滚出去,去死去!”
惠惠抬起泪流满面的脸,懵懵懂懂地望着少爷说;“少爷,你让我咋报答你呢?”
少爷伸手扳起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想让你死,就是为了留着你,如果哪天我要是心情好了,我想睡你了,你就得陪我睡,让我睡你,知道了吗?”
惠惠傻乎乎地说;“少爷,我都三十多岁了,少爷咋会看上我呢?少爷你耍笑我哩吧?”
“你就说如果我想睡你,你愿不愿让我睡吧?”少爷烦躁地踢了她一脚,在中堂里走来走去,他简直难以相信,世上竞然还有这么愚蠢的女人呢!
惠惠扬起头满脸渴望地望着少爷说;“少爷,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我会好好伺候少爷,一辈子给少爷做牛做马我都情愿,我就不寻死了!”
“唉!真倒霉,我今儿个咋就碰上这麻烦事了!”少爷停住走动的脚步,弯下腰盯着惠惠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神情怪异地笑着说;“惠惠,你长得挺好看的,以后别再自轻自贱了,你去把身子洗干净,天天都要洗,等彻底把春生抹在你身上的脏东西洗干净了,哪天我想你了,你就陪我睡,你可要乖乖听话呢,再不敢死呀活呀的了,知道吗?”
“真的啊?少爷,我一天洗三趟,保证洗得干干净净,咯咯咯……”惠惠这才确信少爷真的需要自己,一下就破泣为笑了,她像个要寻窝下蛋的鸡似的咯咯笑着爬起来就跑回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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