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凤娇一回到梁府,她就感到压抑,一种令她窒息的孤独和寂寞使她喘不过气来,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觉得很无聊。自从她被爹娘硬逼着再次回到梁府,她就再也没回过娘家,她恨爹娘,更恨秦府高门楼,为了那可恶的高门楼脸面,爹娘都不是爹娘了,在他们心目中,高门楼的脸面远比亲闺女一生的幸福还重要,既然爹娘都不顾女儿的死活,那还回娘家做什么呢!
在梁府,大少奶奶凤娇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在外面,她看着别人不论穷富,都比自己过得幸福快乐,看着人家,她会更加心酸痛苦,为了逃避,她匆匆赶回这个所谓的家,可这偌大的上房里就自己一个人。自从她看到大少爷梁秉成和四姨娘通奸的那天起,她再也不愿与他同睡一个炕了,看见他,她只觉得恶心,有了这个把柄,他也不敢对她动粗,只要他不来烦自己,他爱怎么样与自己无关。
她后悔当初没听娘的话,把自己的丫环带一个过来,她不喜欢中年女仆,觉得和她们没话说,人家乐得清闲,不叫也不进上房来。
凤娇无趣地斜倚在被子上,手里拿本闲书慵懒的在灯下看着,这时,大小姐紫嫣进来了,她赶紧招呼紫嫣上炕,姑嫂俩都斜倚在被子上说起了闲话。
紫嫣简直就是二姨娘喜妹年轻时候的翻版,可凤娇觉得她虽然脸蛋身材都很漂亮迷人,但她的神情总是幽幽的,眼眸里有种忧郁的早熟,缺乏女孩子那种清纯明快的感觉。
紫嫣望着凤娇幽幽地笑着说;“大嫂你越来越好看了。”
凤娇拉起她的手抚摸着笑道“我哪有你好看呢,你可是个美人坯子呢,再大些就更漂亮、更迷人了”
“唉!做女人漂亮也命苦,不漂亮也命苦,好看不好看还不一个样吗!”紫嫣幽怨地说着叹了口气。
“紫嫣啊,你小小年纪咋像个怨妇呢,这么可不好,你上了几年学?”凤娇觉着她似乎也有着一肚子苦水。
“我上了两年娘就不让我上了,说女子娃读书没用。”她眼圈一红,泛起一层泪水涌出了眼眶。
“好妹妹,你心里有啥苦处就对姐说,也许姐能帮你呢。”紫嫣一流泪,凤娇心里也酸酸的想哭。
她抹了把泪岔开了话;“凤娇姐,你幸福吗?”
凤娇苦笑道;“你看我幸福吗?”
“你不幸福,你心里难受着呢,你爱着我哥秉文,却成了他的大嫂,你心里苦,我哥心里也苦,我都替你俩伤心呢!”紫嫣这种与年龄不相附合的成熟令凤娇很尴尬。
“紫嫣,你今年十几岁了?”凤娇也岔开了话,尽管她觉得紫嫣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可她不愿说这事,毕竞自己已经是大少爷的人了,再说这事还有啥意思呢。
“我十六岁了。”
“十六就该有婆家了,你是不是想女婿了?”凤娇以为紫嫣为婚事发愁而幽怨呢。
“你让我和你一样也守空房,也难过吗?”紫嫣幽怨地白了她一眼。
凤娇面子上过不去,生气地问;“谁说我守空房了?”
紫嫣一心只想让她和自己的秉文哥好,就争辩道;“你以为大哥真就那么忙吗?那他为啥夜里不回来呢,人家到镇上去都骑马,早上去晚上就回来了,他咋不回来呢?”
凤娇不愿让别人看笑话,替自己掩饰道;“大少爷当镇长忙是肯定的,你别乱想了。”
紫嫣很不高兴地问;“凤娇姐,你咋不问我哥秉文呢?”
“是我背叛了他,我哪还有脸问他呢,唉!他好吗?”她忍不住叹息着还是问了一句。
“我哥他不好,他为你把自己的手指都给剁掉了,你难道还不理解他的心吗!”紫嫣怨恨地白了她一眼,拧过了脸。
“他这是何苦呢,这么做能有啥用呢,还不是自己受苦吗!”凤娇一想起这事,就心疼地眼泪哗哗往下淌。
紫嫣也流着泪伤心地说;“我哥手上的伤是好了,可心上的伤还在淌血呢!”
凤娇抽泣着说;“他自己要这么做,你让我有啥办法呢!”
紫嫣盯着她出主意说;“凤娇姐,如果你现在心里还有我哥,那你夜里就到我哥的西屋跟他去幽会,我哥对你可是朝思暮想着呢!”
“我不敢,万一被人发现那我就没脸见人了!”凤娇摇着头痛苦地说,她不是没想过,可她实在没这个胆量,要是传到娘家爹娘那里,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爹娘还不杀了自己啊!
“凤娇姐,只要你情愿,我让哥夜里给你留着门,我让哥等你,不会被人发现的。”
“算了紫嫣,姐丢不起这人,姐认命啦,姐不会去的。”凤娇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放弃算了。
“凤娇姐你怕啥呢,老爷都能跟……”紫嫣激动地争辩着突然住了口,她溜下炕,整了整衣裳,边往外走边说;“凤娇姐,你也太无情了!”
看着离去的紫嫣,凤娇不禁心怦怦狂跳起来,她很想去跟秉文哥说说话,想去安慰他,劝说他忘了自己,可她实在怕被人发现,别人爱干啥干啥,那是别人的事,咱管不了别人的事,咱就管好自己吧!
一整夜,凤娇都在去还是不去这两者之间煎熬着,挣扎着,直到第二天清早,大少奶奶凤娇还是啥事也没敢做,她头昏脑胀地梳洗后就到学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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