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卯终于还是跟任昊一起回了家,一路上一言不发,沮丧的像一条脱了水的鱼。进了家门,任昊给刘卯倒了杯水,陪他坐在沙发上休息。
“是金俊阳干的吗?”刘卯捂着脸,声音闷闷的。
“不是他。”任昊手肘撑在膝盖上,盯着地板闷声道,“没有接到上头的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那会是谁?”刘卯抬起头,“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遇到危险的?”
任昊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谁,但应该是组织的人。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会遇到危险……”任昊抬头看了刘卯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派人监视我?”刘卯替他接了下去。
任昊没有否认:“你现在的情况太危险,我没办法放心。”
刘卯没有回应他,虽然之前就知道任昊窃听他监视他,但是亲口听他承认,却是另一种心情。好像自己是一只弱不禁风的蚂蚁,永远被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尽管任昊的目的是保护他,但他仍然觉得心里很膈应。
“他们的目的应该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任昊顿了顿,“如果真的想要杀你,你是活不到现在的。”
刘卯觉得心里好像担着百斤重石,快要被压的喘不过气来。“那我现在要怎么办?我不可能放弃的,不可能的……难道真的要等到把他们逼急的那一天吗?”
“这是一条根本走不下去的路。”任昊语重心长,“你根本不足以和他们对抗,最后的结果不是妥协就是……消失。所以刘卯,你还是听我的劝,不要再做无用功了,听我的安排,走吧……”
“别说了!”刘卯捂着头,神情痛苦,“我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我不想动摇。”
说罢,刘卯便站起来,准备在绝望中进行最后一搏:“我不放弃。就算是死……我也不放弃。”
“那么你呢任昊?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誓死效忠于你那个所谓的组织?”
任昊转过脸没有看他:“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好!”刘卯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那么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好了!”
任昊着急了,站起来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当然得走啊!”刘卯瞪着任昊,眼中满是厌弃和愤恨,“你没有听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吗?我们两个现在是敌人,和敌人呆在一起我觉得难受不行吗?!”
“你不能走!”任昊拧着眉,紧紧攥着刘卯的手腕,“他们会对你不利的!虽说暂时不会杀你,但不能保证失手或者临时变卦啊!”
刘卯甩开任昊的手,任昊比他高一点,所以他得稍微仰着头才能和任昊对视,但却丝毫不输气势:“你有什么立场说这些?!你知道吗任昊,从大学毕业开始,我们就注定没有办法在做朋友了……”
话还没说完,刘卯便被任昊吻住了。他一手托着刘卯的头,另一只手仍然紧紧抓着刘卯的手腕,双目紧闭,细细啃噬着刘卯的唇。
刘卯当即就愣住了,这是任昊第二次吻他,与第一次的误会不同,这次是真的,主动的,认真的。刘卯想要推开他,却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任昊的吻就像一个黑洞,诱惑而幽深,根本让刘卯无法招架。任昊越吻越深,用舌尖撬开刘卯的牙齿,与刘卯的舌头追逐纠缠。像是要融化在这个吻里,刘卯的脸颊通红,眼睛半眯,眼神迷离。像是一个期待了已久的梦境,一旦沉醉,便不愿清醒。
不知吻了多久,任昊才放开刘卯,双手环着他的背脊,鼻尖抵在刘卯的额头上,声音温柔:“你要知道,我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不想和你仅仅只做朋友……”
刘卯仍然晕晕乎乎的,不过还是明白任昊的意思。“你是说……你也……喜欢我?”刘卯声音越来越小,根本不敢抬头看任昊的眼睛。
任昊笑了笑,把刘卯的头扳起来,吻了吻他的唇角道:“从上大学那会儿开始,我就喜欢你。只是我不知道,我喜欢的人竟然也喜欢着我。你知不知道,那次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有多么激动……”
“所以刘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危险,你就听我的话,不要再和组织对抗了好吗……”
刘卯愣了愣,伸手推开他:“你说你喜欢我……其实就是为了让我放弃和组织对抗?!任昊,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你……”说罢便缓缓的转身,打开大门准备离去。
“你要我怎么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任昊没有再拉住刘卯,声音凄迷无奈。
刘卯的脚步顿了顿,仰起头盯着天花板:“我是个男人,我不需要像女人一样被保护起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就应该和我同甘共苦。”
“你以为我不想吗?!”任昊突然吼了起来,刘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情绪失控的他,“你以为我所有的朋友同学老师都不记得我了我会感到高兴吗?!你以为我不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有着正常的生活爱情和友情吗?!你根本不明白的,那种全世界所有人都不认识你的感觉……”
刘卯转过身,看见任昊颓丧的站在玄关处,眼睛很红,衣衫凌乱,那种无助悲哀的样子刘卯从来无法想象。在刘卯心目中,任昊一直是一个强大到无所畏惧的人,不论什么困难,在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弱点,永远都那么熠熠生辉。可是现在,任昊的样子却让他没来由的心疼起来。
“我来帮你分担不好吗?”刘卯拧着眉,轻轻拉住任昊的手臂。
“你看过《黑衣人》吗?”任昊苦笑了一下,眼角依旧微微泛红,“那个电影里有一个最重要的仪器——记忆消除器。生活有时候和电影惊人的相似,组织内除了大批物理学家在研究时空穿梭之外,还有很多生物学家。因为他们……组织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掌握了消除人类记忆的技术。具体工作原理没有电影里那么神乎其神,不过功能却基本相同。他们通过声波控制人类大脑的记忆皮层,能够在不知不觉中选择性的删除记忆。”
刘卯在学生时代最喜欢的明星就是那个黑人特工威尔史密斯,尤其是电影《黑衣人》,更让他有一种世界还有众多秘密没有被发现的感觉。然而他根本无法想象,这种神秘的科幻故事竟然就发生在他所处的这个世界里。尽管刘卯已经瞠目结舌,但是他还是立刻反应过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是说……之所以同学们都不记得你,是因为组织对大家使用了记忆删除?”
任昊点了点头,顺手关上了被刘卯打开的房门,向客厅内走去:“因为四年前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我继续存在的话,会对组织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影响。所以他们对所有和我有过接触的人都实行了记忆消除,于是我就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了……”任昊的表情有点自嘲,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愿意照毕业照片是为了不为我的存在留下证据,至于我的档案之类的不可避免的痕迹,组织都会派人特地删除。”
“那……为什么我还记得你?”刘卯小心翼翼的问道。
“因为一种药物,组织内部把它叫做memory。这种药物可以增强大脑海马体的活性,组织内部的人都会服用这种药物,这可以使我们的记忆不受记忆删除声波的影响,以免在使用记忆删除声波时无辜波及到组织内部的人。而且,只有通过手术或者特殊药物才能使吃过memory的人记忆消失。”任昊笑了笑,“我给你也吃了一粒。”
刘卯当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药,但是大学四年和任昊在一起吃的东西多了去了,指不定在某顿饭里就被任昊下了药了。然而,前几天让詹婷婷检测的药物却引起了刘卯的警惕。那个药是金俊阳给的,而且,那个药的作用就是使人的大脑海马体丧失活性,最终彻底失忆。刘卯不由得一阵心惊,难道从很久之前,组织的人就已经盯上他了?大概金俊阳早就发现自己已经服用过memory了。
“这种药应该很稀缺才是,你给我吃,组织不会发现吗?”刘卯有些担心。
“你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教咱们天体物理的张教授吗?我上次行动的目的就是把他拉入组织,那粒药是为他准备的。只不过……我后来把药给了你。虽然张教授没有被记忆消除声及到,但是最后还是被组织发现我把药偷走了。”
“那最后怎么样?他们处罚你了么?”
任昊垂了垂眼睛,没有正面回答刘卯的话:“不管有没有处罚,我现在不都完好无缺的站在你面前吗?”
刘卯知道,任昊是那种打碎了牙也会往肚子里吞的那种人。这几天刘卯已经充分见识了组织的心狠手辣,任昊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他们不可能不惩罚。刘卯看着任昊淡然的表情,甚至不敢想象,在他消失的这三年里,到底受到了怎样的残酷刑罚。
刘卯喘了口气,闭上眼睛道:”你……为什么宁可冒着那么大的危险,也要把药给我吃呢?”任昊眼睛的红肿已经慢慢消退,他那得让你忘了我,我不想……变成你的陌生人。”的眼神让刘卯既熟悉又沉醉:”我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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