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翊成这么对顾心语说:“每次想到烈士墓下的兄弟,就会想到那在家苦苦盼望归家的父母,想到那一直以他为傲的家人,当一个军人我从不后悔,不怕死,但是却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和父母亲人,所以我现在要学会的就是更珍惜,我也会跟你保证,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不放弃,会陪你一直到老。”顾心语生长在顾家大家族,又从小是家族的骄傲,没吃过什么苦,最艰难的时候就是创业那几年,面对生死顾心语没有太多发言权,不过却能体会孟翊成的心情,陪同他,也更加珍惜和家人的链接,很多事情等不起。
自从跟孟翊成聊过生死后,顾心语更加想家,她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见过爷爷,最近各种事情在忙,电话也变少了。顾心语跟家里人都有短号,以前哪怕工作忙也会每周至少跟父母两次电话,尤其跟爷爷通电话总是说个不停,加上顾心语从小跟爷爷亲,常常被其他兄弟姐妹羡慕。
顾爷爷是个学堂先生,桃李满天下,教出了很多杰出的人才。他同时还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教导顾家子孙用读书改变命运,做人重于做事。可是岁月不饶人,顾爷爷上了年岁,长年的职业病,让身体变弱,特别是慢性支气管炎咳嗽特别辛苦,同时还伴有高血压。顾家是个书香大家族,重孝道,几个儿子都会把老人家轮流接到家里照料,不过后来大家上班忙,没空陪伴他,顾爷爷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很无聊,还会胡思乱想,听说疗养院对身体恢复得好,也可以多些聊天的伙伴,探望也是自由的,征得顾爷爷的同意,他就接到疗养院去疗养。疗养院的环境清幽,离伯父家近,伯父隔天也会去照看一次,不像顾心语在a市,哪怕牵挂,也要有时间了才能回去一趟。
今年,顾心语去看望过几次,老人家就是怕孤独没人做伴,顾奶奶很早就不在了,如今有伴聊聊天,喝喝茶,爷爷身体整体状况还算不错,不过疗养院通常休息早,爷爷不会用手机,每次都是在心里默默地想念着大家。顾妈妈会经常看望爷爷,顾心语就是从她那里得到爷爷的消息,后来忙事业,跟顾爷爷联系就更少。顾爷爷一向很疼顾心语,以前常常跟心语说要眼睛要擦亮,挑个好夫婿,然后带回家让他看看,最好能早点让他抱抱心语的孩子,一定会非常聪明活泼。一想到这,顾心语就特别有冲动想带孟翊成回家,让爷爷看看。
孟翊成年底的时候要搞军事演习,特别地忙,每次跟顾心语聊天没几句话就被战士喊走,孟翊成的疲惫透过手机绵长的信号传过来,顾心语心疼他的辛苦,既然选择了就要理解,人生难得遇到有情人,有时候太晚了就发短信让孟翊成早点休息,加上年底,学生们准备考试,脑图记忆课学生增多,顾心语晚上也要备课到很晚,早上的时间用于管理公司业务,年底的时候节日多,各种促销各种追加年终任务,公司这边业务也是人手不够,幸好月初聚会已经出了分工和执行方案,现在都是各施其职,年终分红肯定又是厚厚的。
12月份,不管西方东方节日都是多,双“11”后,双“12”,冬至,圣诞及接下来的元旦节,只要是节日都是商家大肆忙碌的日子。顾心语做的就是事业,也不例外。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幸好提前把工作都分发到个人,学校的课程也早早系统备课,没做好安排的话,顾心语非崩溃不可。顾心语忙得昏头转向的,这个见家长的事情就耽误了下来。
顾心语习惯了忙碌的节奏,都是快接近冬至了。顾心语家乡有个传统:“冬至大于年!”冬至又称冬节,北方多吃饺子和馄饨,南方吃汤圆的习俗,在家里的时候,顾妈妈都会弄很多饺子,杀鸡宰鸭地让大家搓一顿,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近几年,除了春节大家才会聚在一起,关于冬至吃补却记在了。要是以前的话,顾心语直接跟朋友去酒楼吃,有伴还不用麻烦。不过这个冬至却有点不一样,除了忙需要好好滋补外,也学着为孟翊成考虑,以后过节还是在家里比较有氛围。冬至前一天刚好是周末,顾心语就去商场买了一堆食材回家,打算做生姜甜醋猪脚,冬天滋阴补血必备品。晚上还收到顾妈妈亲手做的饺子,圆圆鼓鼓地煞是可爱,因为冬至还要正常上课,顾心语就提前一天过冬至。
听孟翊成说,冬至他们不能离队,但是晚上却是大家伙一起包饺子庆祝。顾心语吃完妈妈做的饺子,打了电话回家,聊聊近况,这段时间确实是累着,没聊多久顾心语就睡着了。果然冬至当天不消停,早上信息电话没停过,,忙到顾心语直接去上课。
顾心语有个习惯,手机调静音,上课的时候更是如此,心语手机里的通讯录就人多,不然微信短信不停地响,容易受到影响。今天的课程更是需要强的集中力,很费脑力,顾心语更加没空留意手机。不过接近下课时,却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家里人几乎每人一通。顾心语跟科室的同事告别后,拿着包包就走了。她心想,冬至而已,怎么都约好了给她打电话呢。
顾心语直接打给顾妈妈,家里的大小事情她都知道。“语儿,你爷爷被你大伯从疗养院接回来了,听说身体很弱,没有胃口吃饭。你爸爸下午接到消息,现在我和你弟弟也一起,开车回去,你和心婷身体都不方便坐车,或许回去安顿一下爷爷就好了,跟前年一样。心语啊,我是说爷爷真的有个万一,你俩也不用回来,在外工作的堂哥伯伯们都接到通知,陆续回来了,一切有我们长辈在呢,你弟他们给你打电话就是害怕你担心,告诉你不要回去。”
“妈妈,你知道爷爷一向最疼我,我怎么可以不回去呢?我现在就请假,马上收拾东西去车站坐车回去。”
“语儿,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就是担心这个,你的身体刚刚恢复过来,目前家里情况未明,你来回奔波,到时候再折腾进医院,我c不起这心啊。你爸也是这个意思,我们都可以搞定,你就在a市等消息吧。”
顾心语也一直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妈妈是如何担心自己的身体,况且妈妈讲得也是道理,前年也大约是冬天的时候,可能天冷,老人家身子骨承受不住寒气,冬至对于老人家就是生死的一道难关,跨过就没大问题了,或许“冬至”是个大日子也有这方面的考虑,顾爷爷就是在这个时间段,突然身体变得特别虚弱,经过接回去调理一段时间,胃口很快恢复好,精神也是棒棒哒,上次回去看他精神都还不错的,或许也就虚惊一场。自己的状况确实没有发言权,钱赚得越多也没有身体来得重要,这些都是家人浓浓的关爱。
顾心语虽然听妈妈的话,没有启程回老家,不过却安抚不了自己那颗不安的心。顾心语马上建了一个顾家孙辈微信群,随时掌握最新消息。微信群上,顾家孙辈共11号人,大多是上班族,分布在各个市,消息发布出去,有些哥哥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有些哥哥才收到消息,赶往车站坐车,都把位置发上来,总之都在赶往回家的路上。家里的长辈一致决定孙女辈不用回来,情况明了再说,因为拖儿带女不方便,有2个堂姐姐刚好怀上了2胎,还没过害喜期,顾家是个大家族,可是也是思想很传统的家族,很多事情都是按着旧式的做法在执行,尤其在家乡更是明显。
顾心语晚上睡得不安稳,一大早起来就给妈妈打电话,爸爸他们接近凌晨1点回到家,回到的时候爷爷还没有休息,或许就是在等爸爸回来。顾妈妈给他对张罗一张被子,第二天早早又起床了。顾心语的电话顾妈妈拿去给给爷爷接听,放着扩音器,顾心语依稀听到爷爷喊自己的名字,却没力气大声讲话,心语只能让妈妈转告爷爷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想吃什么让爸爸去买,自己一切都好,不用担心。顾妈妈说:“语儿,你爷爷听到了,他现在气喘得厉害,你迟点再跟他说。昨天我们很晚才回到,给你爷爷张罗多一张棉被,现在给他准备早餐,你堂哥伯伯们也陆续回到了,照这样看不用太担心了。”顾心语听到这个,心稍微定了一下。叮嘱妈妈她们照顾自己就挂了,内心不断在祈祷爷爷身体安康。
顾心语留意微信群,堂哥堂弟们果然陆续到家。顾家子孙一向以孝顺懂事出名,每次有事情就能看到这股凝聚的力量。看着大家汇报的情况,也暂时缓口气。顾心语猜想爷爷才没有那么脆弱呢,自己的另一半他都没看到呢。顾心语也调整精神去上课,不过从不在课上看手机的她却频频盯着手机出神。
或许她真的表现得很反常,平时有点嘈杂的学生异常配合,脑图课程本来要求高度集中,学起来没有快速记忆课有趣,如今让他们两人分组绘图,却不需要顾心语费心思集中注意力。这个走神的状况上课对学生是不负责的表现,顾心语也知道,本来也想请假,不过临时没有代课的老师,看着那黑溜溜的眼珠,顾心语就觉得自己得提点精神好好上课,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