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里练琴的的少年叫顾渊,是a大音乐系大一的学生。父亲是商业大亨,母亲是国内有名的小提琴家。母亲对他的要求很高,从小就让他学习钢琴和小提琴,希望有一天他能走上世界级音乐家的道路。
维也纳是他们对他的期望,可是他却志不在此。他的水平绝对算不上优秀,一段曲子反复练上几次,都不一定弹得很好让他们满意。
关于这个少年的信息是顾渊自己告诉安安的。
安安对他又气又羡,气他像个呆子一样怎么练都达不到理想的标准,又羡他有那么好的条件和家人的支持。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那是她可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他们关系好了起来,每次顾渊去琴房练琴,安安都会陪着,纠正他弹奏的错误,有时自己也会给他示范,顺便弹弹钢琴。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a大要保送一,两个出色的音乐生去欧洲学习发展。说是欧洲,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音乐生的前途在欧洲的哪。
顾渊选择了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作为考试曲目,可是应考那天指下却连连出错,急的台下的安安手心都掐红了。
结果显然易见,顾渊连保送生的边都没挨到。
安安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红肿的眼睛看着他满是失望。顾渊有些心疼的将她揽到怀里哄着。
少年身上清凉的薄荷香没有让她平静下来,安安在他怀里挣扎着,小拳头一下一下的砸着他的胸口,像是泄愤一般的力度,不管他是否疼。
“呆子,你这个呆子!我教你弹《第三钢琴协奏曲》教了多少遍……我明明教过你的……”
“安安,对不起。”顾渊修长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拳头,目光温柔至极,“我并不是那块料,让你失望了,安安。”
安安抽噎着朝他摇头:“不是的,你很聪明的,虽然我总叫你呆子……我就是相信,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
顾渊眸色闪了闪,视线投向远处:“你不该对我抱这种期待的,我很笨,钢琴弹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提升,也许连我妈都放弃了……”
胸口和腰间柔软的温度让他一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他听到她哑着声音跟他说:“我相信你,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你,我也不会放弃你,我们再多练练好不好?下次……下次一定可以的。”
他抬起她的脸,目光带上了飘渺:“你就那么希望我去维也纳?”
她坚定地回视:“顾渊,我希望你发光发彩。”
这是她第一次郑重的直接叫他的名字,却是在这种情况下。顾渊的笑透上了一抹悲凉:“可是安安,那样我就看不到你了啊。”
安安一怔。
“安安,如果是这样,你还是希望我去?”
她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酸涩的说不出话,只得紧咬着下唇艰难的点头。
他看着她终是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笑,可是那笑意怎么都到不了眼底,看上去刺眼的让她的眼泪差点再溢出来。
“安安,如你所愿。”
……
安安,如你所愿。
顾渊没有再去过那个琴房,安安去了几次都见不到他。有时感觉他像是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又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直到第二次考试那天,她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着舞台上那架钢琴,以及灯光下穿着白色礼服,正在弹奏的那个熟悉的少年。
《爱之梦》,他们初识的那首乐曲。
“呆子,《爱之梦》不是这么弹的,你的降a大调呢?”
“你,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
她发誓她从未听过这么惊艳的钢琴曲,少年的手指似乎带着无穷的魔力,跳跃在钢琴键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厅一下子变得静默起来。《爱之梦》三个部分,他弹的丝毫不差,完美的让人有种错觉,他就是李斯特,简直是乐界的奇迹。
演奏完他起身朝台下鞠了一躬,眼神似是无意的望向她的方向。
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不知是谁首先反应过来鼓掌,紧接着大厅里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有些人甚至站起身叫好。
安安也鼓着掌,低下头掩饰着她的情绪。
后来的后来,顾渊被保送去了维也纳,二人再未见过面,只是一年后的记者采访直播节目中,安安坐在电脑前看着依旧耀眼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顾先生,你是乐界的奇迹和天才,仅一年的时间就在维也纳这个龙虎聚集之地有了自己非凡的成就,请问有什么感想吗?”
闪光灯不断,而顾渊从容的朝镜头浅笑,仅回答了一句:“我本不想做天才,只想做她一个人的呆子。”
……
没有人知道,他自小就是乐界的奇才,曲目过耳不忘,九岁便可自己作曲。可是他不爱这条路,受众人的瞩目,甚至连吃饭时都会被人窃窃私语。他母亲是国内有名的小提琴家,便是个很好的例子,年轻时与父亲约会都要小心翼翼,他受了影响,不想自己也那么活。
那日琴房练琴,他不是没发现那个可爱的小身影,缩在门口听他弹琴。他想逗她,笃定心意后便故意连连出错,看她能忍到何时。果然她冲上前来就骂他“呆子”,他心中暗喜,可面上却装作一副惊慌的模样,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喜欢她骂他“呆子”的模样,喜欢她的小手握着自己的手教他弹钢琴的样子,也喜欢她耐心的跟他讲每一个乐曲创作背景的故事。虽然她讲的那些他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比她还清楚,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她讲起来认真的样子,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人生有很多种如果。如果当时没遇见他,如果那是他未选择离开,如果她提出挽留……那么结果又会如何。可是,如果也只是如果。
所以,她的彼岸,他的盛世。
所以,顾渊和安安,情深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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