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莲负手,凝视着刘德一,一字一句道:“刘公公,你真地没话好说吗,那我就来说,因为人家没有塞银子给你,所以你就公报私仇。将她们排除于后宫的大门之外,对吧。”
刘德一心知不妙,扑通一声先跪了下来:“周尚宫。德一在宫中多年,一向奉公守法,绝不敢收受贿赂。请周尚宫明察,德一只因身体不适,故只想早点做完手头工作,因而行事马虎,德一知错了。德一甘愿受罚。”也不等周爱莲发话,自己也劈里叭啦地对着自己一阵好打。打得两边脸都红肿了。
他确实是比郭富察要乖巧得多。自己主动这么一打,周爱莲也不好再重罚他了。想了想道:
“既然你肯主动认错,本尚宫也就不就再多加责罚,你也给本尚宫出去。在群芳殿的门口罚跪一个时辰。好好地反醒反醒。”
“是。德一这就出去。”刘德一如逢大赫,一溜烟地跑到了门口。
周爱莲目光再落在红袖和淇儿的身上,对她们笑道:“红袖,淇儿,我宣布你们通过了第四轮。你们归位吧。”
“是。谢谢尚宫大人。”红袖,淇儿自是欢天喜地,马上跑到了入围的秀女群中。
周爱莲再把目光落在张万田的身上。微笑道:“张副总管。”
张万田强笑道:“周尚宫。”虽然周爱莲处理郭富察和刘德一有理有据。既自然而又高明,让张万田有所震动,但他毕竟是内务府副总管。官品比周爱莲还要高上一品。而且侍奉皇帝达到三位。也是久经风浪。所以面上倒也不慌。
周爱莲一指钮钴淑芳对张万田道:“请问张公公。钮钴淑芳为什么方才未能入围。本尚宫想要知道原因。”
周爱莲终于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了。
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她先为春衣,红袖。淇儿说话,一来确实是因为她没有私心。觉得这些货真价实的美人们被涮。实在是可惜,二来先把她们摆在前面说。也让所有的人都没有话说,无法指责她偏袒淑芳。
张万田笑了笑,客气而又从容道:“钮钴淑芳明眸皓齿,仪态端庄,外形上无可挑剔,本是可以入围的。但为皇上办事,自然要认真负责。一丝不苟,这个秀女经本总管亲自认真地查看。发现她的右额头上有一道伤痕。影响了脸部整体效果。所以不能入围。虽然本总管也认为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向淑芳看了过去。但见她的额头光洁饱满,哪里有什么伤痕。
不过淑芳听了这话,倒是一愣。神情不些不自然。
周爱莲不言不语,只是微笑地向淑芳额头一指,意思是说,在哪?她额头上的伤痕在哪。
张万田露出一丝可称得上奸诈的笑。走上前去,扒开了淑芳右额前的头发。头发下果然隐见一处伤痕。
原来淑芳还是幼儿头发都还没有长全长长的时候,有一天。她在床上乱爬摔了下来,额头那一处撞伤了,待伤口好了之后留下了一道痕迹,始终都没有消退。待她长大了之后长发头覆盖后那痕迹便看不见了。所以无论是淑芳还是钮钴府中的家人。都没有当回事,没有想到,张万田却借题发挥。以此淘汰淑芳。
原来张万田为人精细,猜到如果无故淘汰符合标准的钮钴淑芳。周爱莲定然不依,然而吕太后又交待下来。一定要陶汰钮钴淑芳。因此在检查淑芳时专门用了心。虽然在别的方面都查不出什么毛病,但发现那块隐蔽的老伤痕迹后如获至宝。以此淘汰了淑芳,并将此事记在心中,以对付周爱莲将来的责问。
看到张万田这样”巧立名目“,周爱莲不禁勃然大怒。立刻喝道::“张总管,你是欺负我不懂选秀的规则吗!”随即熟练地背出了选秀的某些规则:“凡主事秀女第四轮选拔者,须认真审视每一位秀女,观察她们的容貌,辨听她们的嗓音,凡看着不顺眼,听着不顺耳者,当场退!。选拔者须人手一只戒尺,量姑娘的手、臂、腰、腿、脚,再令姑娘当场走动。凡是一处尺寸不符合要求、各部分“零件”不搭配,以及风度、仪态不佳者,一律退!张总管。你身为第四轮选秀主事之一,应当懂得你的职责是将容貌不好看,声音不好听,身材不符合标准,风度,仪态不佳者退回。请问钮钴淑芳是因为不符合刚才说的那几条,方不能通过第四轮选拔的吗?她额头顶处是有一点小小的旧痕,但不拨开头发根本不可能看见,这处隐蔽的旧痕根本不影响整体效果。本尚宫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张总管还要拨开她的头发,那么细心地察看她额头的皮肤?我大青选秀办法规定。秀女第五轮选拔,由女官和年老宫女把关。秀女单独进入一间秘室,脱掉全身衣物,女官和宫女摸其乳,探其秘,闻其味,察其肤-----张总管,观察秀女的皮肤,可是由女官和宫女所做的事,你在内务府多年,又是内务府副总管,不可能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吧。”
周爱莲这一番驳斥,以秀女每一轮选拔的条例为依据。详细地阐明了太监和宫女具体的分工。将张万田驳得一愣一愣的。但无论如何此时也只能横下一条心硬着头皮硬撑道:“本总管做事时只是想为皇上选妃可不能马虎,所以格外认真,至于为什么本总管觉得淑芳额头上的旧伤痕有影响,是因为万田想到万一这个秀女将来被皇上看中,皇上抚摸其头发后,发现这道伤痕心情不悦了怎么办?那岂不是要责怪奴才们办事不力吗。所以,嘿嘿,请周尚宫明察。“
周爱莲毫不松口:”张副总管,本尚宫的意思是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别说她的这处微小的旧痕并不影响其身整体效果,就算是有人非在这一点上大作文章,那也是该轮到下一环节,由女官和老宫女检测其体肤的时候决定她进退与否,你身为内务府太监,以这一点涮下淑芳秀女,是不是明显地越俎代庖啊。”
“这个-----”张万田也哑口无言了。
“方总管,你说呢?”周爱莲忽然把矛头指向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内务府总管方沧海公公。
方沧海笑了起来。“呵呵。本总管与万田同事多年,深知他的为人,他这个人啊。做事确实是很认真,但有时候也确实是迂腐了一点。认真过头了一点。以致于总是好心办错事。不过沧海身为内务府总管。在这件事上也应当负上不察之责。周尚宫不要责怪他,要怪就怪沧海好了。”
这话当然是维护张万田。周爱莲也不点穿。只是淡淡道:“这么多人选秀。方总管只有一个人一双眼睛,哪里能都顾得过来。管过过来呢。爱莲可不敢追究方总管的失察之责。不过。既是张万田违规在先。那么钮钴淑芳进入下一轮,应当没有问题吧。“
方沧海老奸巨滑,知道此事已然陷入被动。自然只有同意周爱莲的意见。
他笑得象一个弥勒佛:“当然,钮钴淑芳可以进入下一轮。至于下一轮她是什么结果。那是周尚宫你们尚宫局的事了。”
这话暗中藏有玄机,意思是说。不管怎么样。钮钴淑芳的额头上部有这一处旧痕。你说张万田有越位之嫌,但下一关呢。
周爱莲没有理会他的暗藏的讥讽。而是淡淡道:“那就这样,淑芳。”她叫了一声。
“淑芳在。”淑芳赶紧应答。
“你可以进入下一轮。”
“谢周尚宫”淑芳欢欢喜喜地跑入入选秀女的行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依照周爱莲以前的脾气和作风,只要淑芳入围了,此事也就算了。但现在她不打算收手。
只听她对方沧海道:“淑芳的事算是公正解决了,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完。方总管,你身为内务部总管,应当知道,为皇上办事。犯错违规了就要受罚。这是规矩。张万田既然做错了事。当然也要受罚。刘德一和郭富察是内务府普通太监,所以只罚跪。张万田身为负总管。则应当严惩,以儆效尤。”
张万田一听周爱莲居然要对自己严惩。一下子急眼了,不等方沧海说话,当即先叫了起来:“周爱莲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张万田身为内务府副总管,级别比你还要高上一级。我犯了事,只有方总管可以惩罚。你可没有这权力。”
前些时候,周爱莲惩罚常公公的事,已经渐渐在后宫传开,张万田身为内务府副总管,也不是没有听过,不过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总认为这不过是传言而已。
方沧海也非常不高兴地对周爱莲道:“对啊,周尚宫。张万田犯了错。如果非要处罚的话,那也该由本总管发号司令。可轮不到你吧。”
彫爱莲似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在说话,而是忽然向另外正在听训的几名太监招了招手。(未完待续。。)
ps:看别人的书要钱,看我的书可要命,太好看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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