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莲故意装糊涂反问道:“太后啊,您才是大青实际权力的掌握者,您做决定凭什么还要看共亲王的脸色行事啊,为什么?”
吕如敏道:“哀家昔年进宫当奴婢时,就受过共亲王的恩惠,后又一直受他的扶植,才能从一个宫女做到答应,常在,贵妃。直到酉宫皇后,西宫太后,哀家在当上西宫太后,享有垂帘听政权力之后,共亲王曾与哀家打过招呼,两人有过约定,在重大政策上,就是哀家必须要同他保持一致,不可反对他的意见。今日在朝廷上,共亲王坚持反对皇上纳你为妃,哀家实在是没有办法。如果哀家与共亲王唱反调,共亲王一怒之下,不再支持哀家,哀家那就成了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了,你要知道,共亲王身为军机处首席军机,手掌重兵。当今皇上也要倚仗他。如果惹恼了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甚至可以发动兵变废了哀家这个太后,那时哀家还不得干瞪眼。还有啊,当时哀家也想过,就此同意了隆亲王的提议,私底下在向共亲王解释哀家和你的关系,但是哀家又一想,如果逆共亲王强行推你上位,共亲王肯定还会恨上你,肯定还会处处对付你。到时你就处于刀口浪尖上。虽然你有了一个名份,但却招来实祸。那还是得不偿失。真要是害了你的性命。那哀家可真是犯了大罪了。”
她好厉害的一张嘴巴,明明是费尽心机,不想让周爱莲成为皇帝的女人,却好象是完全为周爱莲真心着想是的。
周爱莲是不会骂人,不然早在心里把吕如敏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了。
周爱莲显出通情达理的表情:“爱莲明白,爱莲就说嘛,干娘一定是为爱莲着想的,只是爱莲不明白原因而已吧。放心吧干娘,爱莲绝不会责怪干娘。对干娘也只有无限感激。”
吕如敏忽然流下眼泪。并不住地用手拭擦眼睛。
周爱莲惊问道:“干娘为何流泪啊。”
吕如敏哀叹一声:“唉,哀家身为大青皇太后,又是爱莲的干娘,明知皇上喜欢爱莲,爱莲也喜欢皇上,但居然在皇上纳爱莲为妃一事却不能做主,想来实在心中有愧。”
周爱莲赶紧一把抓住了吕如敏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心中有愧的应当是爱莲。爱莲不过是一个奴婢出身的平凡女子,却一直幸运地得到太后的垂亲。爱莲真是-----”说到“动情”处,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吕如敏心中“感动”。将她抱在怀中,轻抚她的头发。喃喃道:“但是爱莲你可以放心,哀家会尽快找个机会跟共亲王好好地谈一谈,请他消除汉满成见。务必要让皇上纳你为妃,唉,我知道皇上其实心里也是很喜欢你的。”
周爱莲假意做出感激不尽的样子道:“那就麻烦干娘费心了。”
吕如敏话锋一转:“对了,爱莲,我们再谈谈为皇上选秀的事。此次选秀,责任重大,其他的人我可不放心。所以我准备把这副重担交给你,由你来全权负责殿试。”
“交给我?!”周爱莲确实有些诧异了。脑海在飞快地转动。不知吕如敏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对啊。”吕如敏点头。
“爱莲虽进宫不久,却也知道选秀惯例是由内务府和尚宫局共同负责的。而且一向都是内务府为主,尚宫局为辅。爱莲在尚宫局也不过是第三副尚宫。选秀这么大的事,而且是为当今皇上第一次选秀。爱莲怎能越俎代庖,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呢?此事万万不可以!”
凭着一种本能地直觉,她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名堂。所以出言拒绝了。
除了本能地怀疑吕如敏有什么阴谋之外,周爱莲本来就从内心里也不愿参加到管理选秀的事务中去。
金贤秀本是她喜欢的人,她原本想和他双宿双栖,但是却困难重重。现在吕如敏还要她为本该成为自己相公的金贤秀选秀,为他挑选无数漂亮的女人。她哪有心情接受呢。不过为了维护她的自尊,这话她是不会对吕如敏说的。
吕如敏“诚恳”道:“老实说吧爱莲,内务务及尚宫局那些人我都不放心,我就是独独放心你。还有,我叫你独当一面,就是日后好跟共亲王表述你的能力和功劳。爱莲你万万不要推辞了。就当是帮哀家一个忙。”
一想到要亲自为金贤秀这自己喜欢的人挑选妃子,周爱莲的头都要大了,她心知肚明吕如敏这是故意在给自己出难题。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推掉,只好含糊道:”那太后还是容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考虑什么?就这么定了!再推辞哀家可要生气了。”吕如敏不由分说。一副吃定了周爱莲的样子。
周爱莲只好告辞:“好吧,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吕如敏笑容满面:“行,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做事吧,尔曼,替我送客。”
周爱莲听她叫尔曼而不是安彩送客,知道没办法从安彩的嘴里弄到一些信息,心中微感失望。
但安彩却在尔曼应答“是”后,说了一句:“尚宫大人慢走。”
周爱莲心有灵犀,知道安彩肯定是在向她发暗号,提醒她深更半夜到相约的老地方相会。
上次两人见面之时,都觉得长期直接在周爱莲所住的地方相会不好。故此约定有事便在尚宫局后面的假山山洞里面相会。
尔曼将周爱莲送出门口之后,便转了回去,周爱莲看看时间尚早,安彩要偷出来和自己相见恐怕还很要等好一会儿。心事重重之下。忽然之间她想起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钮钴克察的家人。很想到钮钴克察家去玩一玩。于是便来到了钮钴克察家的府第。
因为自小便在钮钴家吃饭长大,加之父母又亡得早,周爱莲潜意识之中,已把钮钴府当做了自己的家。
人一旦心中有事,总是喜欢回家坐坐的。
看到周爱莲忽然来到串门,钮钴克察一家无不喜出望外,对她心存愧疚的钮钴为更是殷勤地亲自当起了下人,为她端凳倒茶,周爱莲叫他不做他又不肯。钮钴克察也连声说“他是应该的,应该的。”弄得周爱莲非常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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