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的眼睛大睁着,望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
林夜阑的脸极近,近得青芜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绒毛,使他看起来像只美味可口的桃子。
星子发出的微光打在林夜阑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边。
林夜阑唇齿在青芜唇上停留许久后,退后一步,抓住青芜的肩膀:“还笑么?”
青芜被吻得七荤八素,早已忘了自己是为何笑的了。
“还笑么?”林夜阑见青芜不答,又问了一遍。
青芜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醒悟过来,摇了摇头。
“不笑了?”
青芜拼命摇头。心里哀叹着自己不争气,就因为这么一个吻,千年道行毁于一旦了。
看到青芜这种反应,林夜阑再次吻了上去。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不是说了不笑了么?)”青芜瞪大眼睛质问。
林夜阑餮足地舔了舔嘴唇,笑:“我可没说你不笑了,我就会放过你。”
青芜彻底被林夜阑无赖的一面打败了。
待得林夜阑带着青芜安全回到地面上以后,青芜差点趴下来,跟大地来一个亲密拥抱。
奇怪的是,她恐高的毛病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了,只是头略微有些晕而已,却没有想呕吐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某人在旁边的缘故?青芜抬起眼偷瞄。
“怎么了?”察觉到青芜的视线所及,林夜阑好奇问道。
“咳,没什么。”青芜将头转回来,尴尬,林夜阑也太机警了,居然害得她被他当场抓到。
“芜儿。”就在青芜想要回房间的时候,林夜阑突然将她叫住:“不要和花玲珑走那么近了,好不好。”
“欸,怎么了?”青芜不明白林夜阑为何会对花玲珑有那么深的怨念:“我觉得花花人很好啊。”又聪明又漂亮对她又好,重要的是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林夜阑走上前,从背后拥住青芜:“因为,我吃醋。”花玲珑于他来说是情敌,花玲珑越靠近青芜,他的心就越不安生。
“吃……醋?”青芜石化了,她也想了很多种理由,唯独没想到这个。
而后,青芜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你吃醋?你……你居然吃花花的醋?”
“……怎么了?”看着青芜这般反应,林夜阑一头雾水。
他明白青芜的心里是有他的,然而他还是怕,他心里没底,他怕一个转眼后青芜便会被人拐跑。
若是青芜对花玲珑态度明朗,坚决拒绝他的靠近倒也罢了,可是青芜跟那个死娘炮在一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直是笑。
仔细想想,他林夜阑能够让青芜一直维持着笑意么?答案是不能。
于是越这么想着,心里就越是惶恐。
“阑,我把花花当姐妹,是很好很好的那种。”几乎可以与世殊还有南迦比肩了,当然,跟你也差不多,青芜在心里默默补充。
“姐……妹?”林夜阑愣住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青芜对花玲珑的感情会是这一种。
“真的只是姐妹么?”林夜阑狐疑地问。
“哎呀,真的真的真的。”青芜将大半个身子挤进了她房间的林夜阑推出去,关上门:“你烦不烦,去睡吧,别瞎想了。”
林夜阑背抵着门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欢天喜地地去了,他向来这么容易满足,要的只是青芜的一句肯定与亲口承诺。
回廊的转折处,一抹艳红的影子转出来,花玲珑望着青芜房门的方向,脸上弥漫着苦涩的笑意:“真的只是……姐妹?”
随即,花玲珑捏紧拳头,将指尖捏得泛白,对着林夜阑已经几乎要看不见的背影挥了一挥:“林夜阑,我不会放弃的。”
第二日,天光大好。
林夜阑知道大家都疲累,也未派人来催。青芜睡得太酣,待得醒来的时候,才想起来:“糟了,南迦。”
青芜一拍大腿,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洗漱好以后,便直奔南迦的房间。
远远看到一个端着铜盆的,一身白衣轻袍缓带的公子,用一根艳红的丝绦束着发尾。
难道是新来的小厮?不对,小厮哪有这等风骨,一个背影也是极美的样子。
就在青芜胡乱猜测之际,那人转过身来,远远看到青芜,惊喜地招呼:“芜儿。”
青芜目瞪口呆:“花花?!”她还以为花玲珑只喜欢大红色的式样繁复的袍服,却未曾想他也会喜欢穿得这么素淡。
“你……你怎么在这里?”青芜记得,一般这个时候,花玲珑通常在睡美容觉。
“某只小懒虫在睡懒觉,我只好来替她照顾朋友啊。”花玲珑将手里的铜盆放在地上,将盆中的手巾拧干搭在盆沿处后复又端起:“呶,进去吧。”
青芜接过打满了水的铜盆,踌躇:“这样不好吧。”她怎么能抢花花的功劳呢。
“没事的,去吧去吧。”花玲珑边说边将青芜向前推了几步。
“那,我去了?”青芜犹豫地回头。
花玲珑鼓励地挥了挥手。
“南迦姐姐,醒了么?”青芜进入南迦的闺房,小心翼翼地问。
南迦从榻上撑起身来,脸色还是苍白的,精神却好了许多:“青芜妹妹。”
青芜赶忙过去,将铜盆放在一旁,将南迦扶着,在她腰后垫了个筒枕,又在柜子中拿出一床锦被垫在南迦身后,柔声:“好些了吗?”
“没事啦。”南迦躺着的时候,说话似乎也有些费力。
青芜将手巾放在铜盆里浸湿了下又拧干,不得不感慨花玲珑极心细,水温到现在刚刚好。
南迦将手巾接过来,对着青芜感激一笑:“我来吧。”于是自己净了面以后,将手巾递回给青芜。
青芜随手将手巾放回铜盆,又将南迦身后的锦被搁回原处,把筒枕放置好,扶着南迦躺下来。
“那,南迦姐姐,我晚会儿再来找你。”青芜将铜盆端了起来。
“嗯。”南迦应了一声,眼皮子倦倦地合上。
青芜在原地站了片刻后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我来吧。”旁边有只纤长的手伸过来,将青芜手中的铜盆接了过去。
青芜抬头,原来是花玲珑:“花花,你怎么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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