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君清夜依旧擎着血手，好像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阿丑吃力把太子拖到右侧床榻之上，摸了摸他的额头，检视一下他的胳膊，就像之前神医遥控指挥她查看病人疫情那样，全部查看了一遍，松了口气：“斑点不是很多，温度也不太高，估计还有几天才会死。”
“死……”君清夜又听到了这个字眼，他这个所谓的神医被这个字眼吓到了，他颤抖着嘴唇，沙哑着嗓子反复念叨着这个字，仿佛一下子犯了失心疯。
嘈杂的画面从他的眼前闪过，临死前她曾擦掉嘴角的鲜血，朝他笑，告诉他：她不怪他。可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他恍惚地看向自己的手，上面的鲜血是那么红，那么烫。他抱着她的尸体，直到她冰冷僵硬，他应该开心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笑着对自己说，她不怪他？
“你怎么了？”阿丑皱眉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君清夜，“这个时候，你就别添乱了成吗？”
见君清夜毫无反应，她无奈的扶额，疾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满脸泪水，圆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空中的某一处，见了鬼一般，样子着实吓人。
阿丑狠狠地掐了几下君清夜的人中，这是她能想到唯一的急救措施，怎么办？如果君清夜此刻得了失心疯，那么不光太子，就连整个岭南城都……她要不要趁机开溜？宗主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这里等死吧？可是太子……这都是什么事？
“不要走……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去死？”君清夜咬住自己的手背，痛苦地质问着，样子像是在挽留某一个弃他而去的情人，而这个人阿丑却看不见。
“老天，也不带这样玩的吧？”她抹一把额上的汗水，又连连瞅了两眼君清夜瞪着的角落，脸色有些发青，脑子里有些乱，她不知道自己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掉头走掉好呢？还是干脆送他一刀，给他个痛快？
“算了，这也太难选了！”阿丑搓了两下额头，皱了皱鼻子，计上心头，有些嫌弃地抱住君清夜的脑袋，拍着他的肩膀，挤着嗓子嗲声嗲气地说，“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我都变成鬼了，还能去哪里？我会永远跟着你，随时漂浮在你身旁，掐死每一个想害你的人……”
说到最后，她汗毛都竖了起来，为了缓和一下心里的恐惧，她使劲地掐了君清夜两下：“我不离开你，你醒一醒，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永远不离开你……快睁开眼呀！”
君清夜喉头咕噜了几声，像是呜咽，就没有了声音，一下子合上了眼。
“他这是……死了吗？”阿丑伸出一根手指头捅了捅他的鼻子，好像还有呼吸。
“喂……那个谁？”阿丑拍着君清夜的脸低吼，坏了，她还真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个……白蚕茧，你醒一醒，你可不能死呀！要死，也等救了太子以后再死呀！喂……白蚕茧……白蚕茧……”她手上加大了力度，生生把“拍脸”转变成了“扇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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