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老那里回来后,没拍摄几天,《空白》的全部拍摄环节就已经宣告完成,虽然离成片还差的远,但是已经是了不起的阶段性胜利。起码观海的任务只剩下宣传。
虽然她对后面的配音剪辑也相当感兴趣,但是剧组已经没有义务养一个闲人了。《空白》最后决定的是两位女主仍然由主演配音,因此杨瑾辰还要继续呆一段时间。
不管后面要做什么,在看见母带被装进盒子的那瞬间,全剧组的欢呼都快震破耳膜了。道具师差点就要举起场务开起飞机,旁边化妆师妹子捂嘴偷笑,一副想看又觉得很羞的模样。观海也被这样欢乐的气氛感染了,嘴角扬起来根本下不去。
闹完了就是众人期待已久的杀青宴,大家都很开心,不过放眼望去看见的这么多人,其中起码一半人在这顿饭后就要各奔东西了,想到这里还是会很难过。
导演还是很用心,怕大家吃不好,直接包了一个自助餐厅,既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也不那么拥挤,毕竟最主要的是让大家都能吃得开心。
这次来的还有许久不见的制片人江枫,还有从头到尾没有露面的投资商。杨瑾辰和柳茗主要还得陪着他们,这大概在国内是挡不了的习俗。
观海想到这里连饭都有点吃不下,生怕她被人占了便宜。虽然看着她仿佛游刃有余的样子大概是没事儿的吧。
后面制片人要忙的事儿远比想象的要多,凡是跟钱扯上关系的都复杂,少不得要和投资人不断交涉。
观海随意地跟人聊着天碰着杯,小学妹跟她聊得多一点,她因为才踏入这行不算久,配音功底不够,苛求完美的徐导还是请了配音演员来替她。一想到自己不能继续和女神待在一个剧组,她就有点不开心,但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不足。观海安慰了两句。到底还是青春年华的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开始还是观海在安慰她,后面就变成了她拉着观海到处吃吃吃。
“这块柠檬蛋糕的味道不错!”
“哇,这是龙虾肉吗?又白又嫩,看起来就很棒,前辈要不要来一块?”
观海微笑着被她拉来拉去,把会场上的菜肴都尝了一遍,竟然也觉得快要吃饱了。不过陈冬去还是很活泼的样子,她这个性格在剧组也是备受人喜爱的。
“诶?那不是之前给我化过妆的辛姐吗?前辈要不自己转转吧,我去敬个酒。”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观海笑着看她跑远。面前又是另一波来敬酒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她酒量还算好,只是不怎么会拒绝人,一来二去还很是喝了一些,喝着喝着就感觉有点晕乎,不过神志还清醒,这倒是还好,主要是一直笑着,嘴角都快僵硬了。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不会拒绝人呢?”轻轻的叹气,熟悉的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观海抬起头,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就站在自己旁边。
“你回来了。”她扬起脸笑了。
“傻子。走吧,那边好像有凉拌的皮蛋,可以醒点儿酒。”杨瑾辰牵起她的手,停留了一会儿后又放下来,“跟我来。”她往宴席的一个角落走去。
观海有些失落地望了望空落落的双手,小跑一点跟在她后面:“投资人应该没把你怎么样吧?”
“担心什么呢?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杨瑾辰双手插在兜里,回头冲她一笑。
观海有些不满她的敷衍,还能把她怎么样?投资人能把演员怎么样的多了去了。她嘟起嘴表示自己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电影都拍摄完了,他还能用什么要挟我?后面主要是制片人跟投资人的交涉反正,不用担心我就是了。”
观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的话无端的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杨瑾辰用小碟子取了一瓣皮蛋递给她,虽然干吃皮蛋的味道浓重而又怪异,但是她还是乖乖地吃了下去。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喝多了酒的话,要学会找点不那么引人注意的醒酒方法。毕竟当人的面喝醒酒汤不那么礼貌。其实喝茶也可以,一般都会提供一些淡茶,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想再喝什么了,醋拌皮蛋也是可以的。”杨瑾辰慢慢地说,“知道了吗?”
观海像小学生一样乖乖点头:“嗯,记住了。”
而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事儿似的,又补了一句:“你胃不是很好,也不要多喝酒啊。”
杨瑾辰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看来是还醉着,像小孩子叮嘱父母一样,单纯而可爱。也亏得她还记得自己胃不是很好的事儿,不过有的事情总是让人无奈的。
“哟,这不是杨天后吗?哎呀呀,仰慕已久,卖我王某一个面子,碰一下吧?”
“王总高抬我了,我就是个演戏的,比不上您啊,运筹帷幄,听说前两天刚刚拿下一个大项目啊,恭喜恭喜。”看着还醉着的观海,只想快点脱身把她安置一下,杨瑾辰从桌上拿起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后面侍者立刻斟了半杯红酒。
大腹便便地王总被有备而来的一夸夸得有些飘飘然,本来就有些醉,再想到这么个大美人竟然还关注着自己,虚荣心极度膨胀:“那个项目没什么,对手不值一提。”
“那也是王总的公司有那个实力,这下可是如虎添翼啦。我胃不是太好,这可是为了庆祝王总的胜利才喝的哟。”杨瑾辰微笑着跟他碰杯,小小地喝了一口。
“哎哎哎,你这庆祝可没有诚意啊,不干怎么能行呢?”对方选择性无视了她刚刚说自己胃不好的话,有些不依不饶起来。
“啊,这不是事业大成的王总吗?来来来,杨姐这一杯我代她干了。”柳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举着一杯红酒一饮而尽,风姿妖娆,把空掉的玻璃杯往席上一扣,歪着头看着他,“王总气度大,不会是看不起小女子我吧?”
那个王总眼睛都看直了,估计也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把杯里的酒给干了,也不管他杯子里是烈性白酒而不是醇厚的红酒。
“谢谢,保护好自己。”杨瑾辰对柳茗做口型。
柳茗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心里想的都是,你赶紧带着你的小女朋友走!
老娘这也是豁出去了。
她看了眼刚刚干了一杯白酒有些上头的王总,他这会儿舌头都大了,整个人有些不省人事的感觉,趁着周围人没在意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跟旁边赶来的方凌肃:“处理好这事儿,我先走了。”
方凌肃感觉自己也是命苦,他最大的任务从来不是帮自家摇钱树开路,而是帮她收拾烂摊子。
杨瑾辰把一醉就想睡觉的观海摆在椅子上,摆正。可能是刚刚的醋拌皮蛋起了点作用,观海现在清醒了一点,就是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些断片。她努力回忆了下,想到杨瑾辰好像被人劝酒了,突然紧张起来:“你又被人劝酒了?”
“嗯,没事儿,柳茗帮我挡了一下。过会儿还要好好谢谢她。比起这个,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我好多了。”头还有点晕,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抱歉,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别人来劝我酒,跟你又没有关系。”杨瑾辰说。
“杨瑾辰,你喜欢这样的场合吗?”观海怔怔看着前面宴席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每个人都好像很开心,但是不知道真正乐在其中的有几个人。
“不喜欢啊。”杨瑾辰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喜欢的是演戏。不过这些是躲不掉的,就当是黑心商家非要给你买一送一好了。”
“别想那么多,过会儿吃完了他们说要去唱k,投资人好像要跟江女士谈事情,所以ktv里只有我们剧组的人,你可以玩的开心些。”
ktv里面没有外人,大家明显都放得开了,就是不停起哄,让每个人都上去唱歌。柳茗还好,她以前还为自己的主演的电视剧唱过主题曲,不过这可苦了杨瑾辰了。
“啊啊啊,我五音不全啊,你们就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杨瑾辰苦笑着。
“不行不行!必须上去唱!”剧组人看见她这样起哄得更加厉害,差点就要把她抬上去。
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主动出面的观海鼓起勇气说:“要不我来唱吧?”
“你来唱,好啊,你俩情歌对唱呗~”柳娘娘阴险地笑笑。
“对唱对唱!”不知道其中真相的人员只管起哄。
“算我输了,我去唱好不?别把我打下来就好。”杨瑾辰无奈地抓起话筒。
“一闪一闪亮晶晶——”
“儿歌犯规啊!”
“叫你小星星你还真唱小星星啊!”
《小星星》快成她的救场曲目了。观海也跟着笑了。毕业的那次唱k她就是这么糊弄过去的。
无奈这么简单的歌曲也是看人的。杨瑾辰唱了一节就停了下来。
人们还是秉承着管它好不好听,只要起哄就好的原则大喊:“安可!安可!”“再来一首!”“我要听《小白菜》!”
“都快奔三的人我唱儿歌也是很拼的好不好,你们真的饶了我吧。不唱了不唱了。”杨瑾辰把话筒交给被推上来的观海,笑着对她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