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李敏凤转身试图阻止儿子再说下去。
“我在外地出差是为了什么?难道我在外面拼命是为了自己吃喝玩乐……”司徒立华已不觉提高了音量。
“我不是傻瓜!你是为了瀚远,也就是为了你自己!你不知道有多自私,除了瀚远,你心里没有别人,没有家里人的位置!”像是憋在心底酝酿已久,司徒漠阳决心一股脑全都说出来,“我住院你赶不回来,可是,三月份音乐学院考试的那天,你就能放下所有的事亲自冲进考场把我给拖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学校门口打人。为的不是我的前途,而是你自私的目的,你的瀚远。”
“你说什么……”司徒立华瞪大眼睛,如同任何人乍一听到超乎自己理解范围的事情那样,一时语塞。
四目相对,司徒漠阳眼底呈现一种视死如归的冷漠决然,李敏凤不期然打了个冷战,她没想到漠阳对爸爸的怨恨竟到如此地步。
“阳阳,你听妈妈说,我知道考试的事对你影响很大,我们应该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谈,不是用这样的方式……”
她的话还没讲完,面前司徒漠阳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朝前倾倒下去。
与此同时,置于病床一侧的两台仪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icu重症监护室,第一眼看到脸上插满管线的李惠萍时,李唯一忽觉眼前天旋地转,跟早上打开姑妈卧室房门的一刹那产生的症状类似。她脚下踉跄了一步,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抓住,缓过神来,她觉得呼吸有些苦难。
“姑妈!”声音颤抖着轻唤一声。
没有反应。
“她的意识应该清醒了,但还没法说话,不要让她情绪波动,让她稳定一段时间。”护士从旁叮嘱道。
李唯一站在距离病床两三步远的地方,原本握紧她胳膊的端木皓一,见她脸色恢复缓和,便松开手,来到李惠萍的病床边,低头凝视片刻。
忽然,他俯下身,伸手移开罩在李惠萍脸上的氧气罩,侧耳凑近她嘴边。因为插了氧气管,李惠萍只能勉强发出微弱难辨的声音,他一动不动听了许久之后,略微起身,转过脸对李惠萍说:“华锋找到了。”
李唯一不明白端木皓一说的是什么,可李惠萍貌似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呼吸都开始平缓起来。
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外,李唯一问:“你跟我姑妈说了句什么话?”
“没什么,只是她需要听到那句话而已。”端木皓一若无其事地说。
“你有没有说到‘华锋’?”这两个字李唯一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端木皓一浅浅一笑,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司徒漠阳那么久都没追下来,看来是被他爸妈给看管起来了。”
“嗯。他爸爸很厉害的样子。对了,他的心脏病很严重吗?”
“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出生没多久就做过心脏手术,是先天性的心脏病。”
“哦。那还蛮可怜的……”李唯一自言自语说。
不料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一侧目遇上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还可怜?世界上还有不可怜的人不?”
从端木皓一的脸上李唯一看得出他是有意想逗她开心,于是她配合着露出一丝笑意,也不是完全假装,而是真心觉得有他和司徒漠阳这么两个朋友是不浅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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