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凑近皓一耳边说：“华晶航运有什么特别吗？”
餐桌上方的水晶灯将银质餐具照射得光华耀眼，身旁美俊的少年也在明亮的光线中毫发毕现，真实到令人几乎不敢直视。
端木皓一始终目视前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仅仅若有似无地发了个声音：“嗯。”
明晃晃的灯光下，前一秒曾救他于生死之间的好兄弟，突然让司徒漠阳感觉到陌生，而他隐约察觉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学校象牙塔之外的整个世界。
心情莫名压抑，司徒漠阳侧过头观察父亲的神情，司徒立华似乎也经历了一番内心挣扎，苦笑一下，嘴角不自然地翘起：“既然前哥懂我，那就帮人帮到底吧！”
“懂了。”端木承前极其爽快地回答。
气氛随着端木承前的一句“懂了”而变得没那么沉重了，司徒立华举起酒杯致敬，端木承前拿起酒杯同他干脆地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皓一啊，”司徒立华手握酒杯朝端木皓一的方向抬了抬，“一起喝啊！你们都长大了，还在司徒叔叔面前拘束吗？你跟漠阳从小玩到大，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端木皓一微抿嘴角，手指触到玻璃杯壁的同时看了他爸爸一眼，端木承前未作任何表示，端木皓一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对司徒立华说：“司徒叔叔，我是不喝酒的。”
司徒立华闻言哈哈一笑说：“皓一还真是听话啊！”
“才十几岁，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我常跟他这么说。”端木承前语气平平，自言自语般地说，“颜曦走得太早，三个孩子我一人管不过来那么多，我说过的话如果有哪个不愿意听，那只有后果自负了。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他笑着问司徒立华。
“前哥，这你可别问我，最失败就是我了！人家可不听我的，叛逆着呢！”
被当面这样说，司徒漠阳不服气又不好发作，只能暗自胸闷。
没想到端木承前以赞赏的神情看向他说：“依我看，我们两家的孩子中，我最看好的就是漠阳了！漠阳，你很像你爸爸，将来一定是将帅之才。”
“前哥，这我可真看不出来。”司徒立华丝毫不给面子。
端木承前却并不理会，他直接问司徒漠阳：“漠阳，伯伯问你，假如有一天，有人要把瀚远抢走，不让你当瀚远的继承人，你会怎么做？”
“我……”不当瀚远的继承人，追求自己的梦想，走自己的路，这是司徒漠阳一直以来的想法，可是他面对端木承前的问题时却发现没办法说出口。难道是因为端木承前给出的前提是“被人抢走”吗？
司徒漠阳显得有点不安，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没有正面回答：“端木伯伯，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我才念高中呢。”
儿子竟然没有正面拒绝否认，这令司徒立华颇感意外，心里不禁佩服端木承前的洞察力，同时也让他这个作父亲的自觉无能而倍感挫败。
而另一边，端木承前则露出得逞的表情，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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