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有人拉了她一把,但为时已晚,右脚脚趾传来一阵剧痛,顿时眼冒金星,没等她痛得喊出声来,眼泪就已先涌出眼眶。
司徒漠阳一把将她提到旁边的课桌上,不由分说替她说下鞋子,蹲下轻按她的脚趾,问:“按下疼吗?能动吗?试试……”
李唯一强忍泪水摇摇头,语带哭腔地说:“应该没伤到骨头……”
司徒漠阳松了口气,站起身说:“不过肿起来了,去医务室吧!”
说罢,背过身去,对她说:“快上来,我背你!”
怔怔地望着他白色校服衬衣的背影,李唯一不知所措,“我自己能……”
“你没法走路,医务室在底楼,你单脚跳下去吗?”司徒漠阳语气坚决。
脚趾热/辣的疼痛令她实在没别的办法,只好身子前倾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他稍一用力便背起她,大步朝门外走去。
医务室里,校医给做了检查,认定没伤到骨头,就是有点红肿,替她抹上药膏,嘱咐多坐一会儿,等药膏干了再穿鞋。
李唯一独自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药水清凉的触感令右脚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可她仍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为什么三番两次在这个男生面前出糗。初中的时候她可是全年级闻名的高冷学霸,会读书、有思想、工作能力和自理能力都很强啊!怎么会一来尚德中学,就智商下降了呢……
胡思乱想了大约十几分钟后,司徒漠阳再次出现在医务室门口,手里拎了两个书包。
“谢谢你……”李唯一小声说,愈加觉得羞愧,看来值日生是他一个人做完了。
把她的书包放到她身边,司徒漠阳冷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自己翻椅子?”
“我……”李唯一语塞,我能说是不想面对你吗?
“平时做值日不用翻椅子,大扫除的时候也是男生搬,你逞什么强啊?”
一句逞强刺激到了李唯一本已受打击的自尊心,她反诘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学校的规矩呀!再说我是为了打扫卫生,有错吗?”
司徒漠阳俊眉一挑:“我们俩一起做值日,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觉得丢脸。”豁出去了。
“……”
“不是商量做值日生丢脸,是上周五,我说了那些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只想要把内心压抑的纠结一吐为快。
“哪句话?”司徒漠阳有点纳闷,但眼角随即闪过一丝狡黠,“哦,你喊着说要还我钱,反悔了?”
“不是!!”李唯一瞬间涨红了脸。
“那就好。”司徒漠阳嘴角翘起,一笑倾城。
如果说司徒漠阳背她下楼,又替她做值日生、拿书包下楼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颇为感激的话,此刻她的内心却只剩万般怨念,勉强抑制住心底里想要打人的冲动。
橙色的夕阳斜斜地穿过教学楼之间的缝隙撒满小半个操场,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安安静静地沉淀,空旷的夏末校园能让人浮躁的心瞬间平静。
李唯一此时正是这般感受,她单脚站在操场边缘,双肩背包,双臂向两侧张开保持平衡,右脚没穿鞋袜,一只手提着右脚的鞋子。
她冷静了下来,她真的要独自一人这副模样“走”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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