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弟弟的吃惊在栀子的预料之内。这个世界上跳级高考的人还是少有的,只不过眼前就出现了三个而已。栀子总感觉,自己那个为了高考拼死拼活的年代已经去而不返了。
楼上骆归沐房间里,两个彼此看着,开始并没有说话。终于骆归沐退了一步,低头说道,
“哥,我知道了。”语气疲累,却也无奈。
“归沐,我知道我残忍,可是我想让你看清楚了,你对栀子的感情并不是爱情。那只是依赖,对母性的依赖。”
“哥!”
这一声哥,突兀,尖利,带着被戳破的狼狈。
沉静了几秒,骆归沐的情绪慢慢恢复,
“哥~,那么你呢?你对她的感情又真的是爱情吗?”
楚千里眉头皱起,脸色暗沉很不好看。
“呵呵呵,我说对了吗?”
“归沐,你不懂。”
“别跟我他妈的说这些听不懂的哲语,我不懂?你懂吗?我的依赖被你禁止,那么你呢?你对栀子的是什么?愧疚,怜惜,补偿?这些他妈的就是你嘴里的爱情?”
“骆归沐!”
楚千里怒了,轻喘让他胸前跌宕起伏。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楚千里开口,
“我对她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不知道前因后果,不要在这里妄下结论。”
“那么,欣言姐呢?这么多年你能够找到她,你却从没有去认真找过。她在你心里到底又是什么位置?”
“妹妹,从小到大,都是妹妹!”
沉默又缠绕在两人之间。骆归沐双手搓了搓脸,目光酌定的说道,
“哥,对于栀子,我希望你不要再将她也至于妹妹得位置。那样,太伤人!”
“她不会!”
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楚千里在心里暗暗印下一句话——
只有她不会!
骆归沐不知,其实刚刚楚千里的发怒,并不是因为自己戳中了他的想法,而是楚千里竟然发觉自己对栀子的感情,在别人的眼里竟然这么的脆弱不堪。脆弱到只把栀子当成一种发泄情绪的工具。他恨他恼,他讨厌别人对自己唯一真挚的感情发起质疑。骆归沐怀疑,江少泽怀疑,甚至宿离情也表示过质疑。既然如此,那么栀子本人对自己付出的感情又是什么感觉呢?难道也如骆归沐他们一样?
楚千里在思索,不,是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对感情的表达真的用错了方式?想到这里,楚千里的心里反而焦躁起来。他真的怕栀子误会,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那种后果,他楚千里真的承担不起。
“走吧,别让楼下的他们等急了!”
楚千里打断自己的想象,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会疯掉。心里开始嘲笑自己,一直敢于面对的楚千里也开始逃避了啊。不对,敢于面对好像一直都不属于他楚千里,父母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到现在他不是还在逃避吗?
楚千里闭眼又睁开,将脑子里的混乱撇开,转身下楼。
“哥,等等!”骆归沐恢复平常的姿态,突然喊住了欲要下楼的楚千里。
“什么事?”
骆归沐没什么避讳,他知道既然自己看得出来,那么楚千里肯定也是清楚地。
“哥,楼下那两个兄弟是不是太过亲密了些?”
楚千里表情上没什么变化,骆归沐心想,果然!
“别乱说话,记住每个人在别人的感情上都是外人,不要去干涉,我相信那两个人会解决好。还有,”
楚千里停顿了一下,言辞决厉的警告,
“不要让栀子知道!”
楚千里和骆归沐从楼上走下来。只是两人总感觉楼下三人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骆归沐还好,之敬和之谦对其的感觉并不深。楚千里就不好说了,他混于社会也是熟客,对于周围人的情绪变化很是敏感。之敬和之谦对自己突然的变化让他觉得,他上楼这就几分钟里三个姐弟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谦,我想去下厕所,你陪我!”
“啊?”
之敬的话之谦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接着寻思过来,脸色有些沉扶着之敬向洗手间走。
“洗手间一楼那边是,二楼右拐第二个门也是。”
骆归沐手指了指一楼的洗手间方向,适时的插了一句话。
之敬一愣,笑笑,语气带着感激,
“谢谢!”
说完拉着之谦去了二楼洗手间。
之谦并没有在意之敬为什么一楼洗手间不去,偏偏吃力去了二楼。他心里现在只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劝解之敬答应参加高考。
栀子也没有在意,因为此时楚千里已经坐在了自己旁边,手很自然的将她环紧在怀里。
“千里?你怎么了?”
“没事!”
“千里!”
“嗯?”
“你注意下环境好不好?还有外人呢!”
背对着两人的骆归沐身体一僵,心里自嘲: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依旧只是外人。
“没事!”
楚千里依旧没有松开手。
“可,可我快被你勒死了。”
楚千里抬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手劲用过了头,栀子现在已经是满脸潮红,努力虚喘着气。急忙松开胳膊,
“对不起,我走神了!”
揉着栀子被勒痛的胳膊,楚千里咒骂着自己,越来越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突然一只柔软带着微凉的手敷在了自己的额头,那一刹那,清爽感浸便全身,扫去了脑海中的不堪。
“你不是发烧了吧?还是哪里不舒服?累了?”
看着栀子担心自己的焦急脸色,楚千里难得的心安,
“没有,我很好!”
栀子撇撇嘴,还是不怎么放心,
“总感觉你怪怪的。”
楚千里拍拍她的头,给了栀子一个安心的微笑。
“啊,对了!”
栀子突然对背对着自己的骆归沐说道,
“归沐,我求你件事好吗?”
骆归沐一直神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栀子突然一叫,有些吓到。
“啊?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栀子一脸无奈的说道,
“之谦和之敬也想要下个月高考,我希望你能帮帮他们!”
骆归沐没说什么,楚千里却问了一句,
“怎么?你想通了?”
栀子点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想通想不通的。他们都已经大了,再过两年就成年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太过干涉。我唯一担心只是之敬的身体罢了。其他的,随他们两个吧!其实我看得出来,虽然在车上的时候,之敬也是拒绝之谦的建议,可我看得出,之敬对这些也是很向往的。我不想阻了他的希望。”
“可我能帮上什么?你别忘了,我的功课可都是你帮忙辅导的。”骆归沐也不明所以。
“我知道,可实际上我也没辅导过你什么。我想让你帮得是两个人的英语。其他的我放心,就是英语,毕竟他们两个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接触过现实中的英语。这方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骆归沐并没有什么为难的,他也很想接触一下这两个与自己同龄的兄弟。自己对他们两个真的很感兴趣。
“好啊,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