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仙路》 003、试阵

    人参可是罕见的药草，能挖到去卖也能轰动整个玲珑镇了。

    尹真儿当然不会以为尹玉真的要把人参当饭吃，她也就撒撒气，也许过一晚上就和以前一样忘记不提了。

    她想错了，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尹玉就踹开她的房门，责问她：“怎么还不进山去？”

    气性还真大。尹真儿无奈，还是进山去吧，找不到人参，找到别的草药也行，拿去卖了钱，让她自己买人参去，买都没处买，她会知道哪有人参那么好碰到。

    尹真儿带了点干粮和水，把手掌包扎好，带上进山专用的棍子，打草惊蛇用。

    她不知道人参长在什么地方，但是知道它一定在比她以前到过的山里还要更远的地方。一直走到晌午，她才到达去过最远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顺便喝口水润喉。

    歇了半刻钟，她继续上路。

    一路走，一路找，背篓里渐渐装上了各样草药，还有好几颗矿石。

    眼看着进山越来越深，还是没看到人参的影子。

    又走了半个时辰，她发现有点奇怪了：怎么又回到了来过的地方？她不是越走越远的么，怎么会回来呢？

    以前听经常进山的人说过，走得越深越邪乎，往往找不到上山更远的路，也找不到回来的路，难道她已经撞到了邪乎的地界？

    不行……和梦里一样，她决定不再乱走了。

    此时日头从天顶处开始落下去，被远处更高的山峰遮住，树林子里少了阳光，凉意阵阵。

    很远很远处，好像有野兽的叫声，尹真儿有点害怕了，决定尽快下山去。

    就在她刚准备动身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个东西在移动。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朵红花，底下生了一簇大的绿色叶子。红花准确地说不是花，更像个红球，高傲地挺着脖子，好像在与她对视一般。

    尹真儿往红球走两步，那红球往后退两步，她往旁边走开，那红球又往旁边跟着过去。

    奇怪了。

    忽然心神一动，尹真儿放下背篓，取出捡的那几块矿石，试着摆起阵法来。

    当然摆的是她从梦中记下的阵法，那红球在和她你追我赶斗智斗勇中，成功地被矿石阵包围了。

    “这就被困住了吗？”

    尹真儿立在阵中，好以整暇地看着那株高傲的红花跟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撞，明明就几块矿石，怎么能让它再也走不出阵去了？

    尹真儿蹲下来，拿手指去戳红球。

    红球躲开了。

    呵呵，好玩。尹真儿和它玩起了我戳你躲的游戏。玩着玩着，她发现阵外聚了两个看热闹的红球，她往他们走过去，那两个红球一哄而散，各自逃开了。

    有意思。

    尹真儿背起背篓，出其不意地戳了阵中的红球一记，嘱咐道：“你好好在这里呆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得赶紧下山去了。

    赶在天黑之前到了镇上，把采得的草药寄售，她问寄售铺的掌柜要了一本草药图册，才赫然发现，那个被她困在阵中的红球就是人参啊！

    她貌似无意地问了问掌柜的人参这味草药的情况，掌柜告诉她很多知识，她留意到最重要的一条：人参是会跑的。

    难怪啊难怪。人参也长了两条腿，和人一样，还有个好奇的心吧？不然怎么会过来看她，还被她困住了？

    令尹真儿欢喜的不仅是找到了人参，令她欢喜的更是那个阵法，几块矿石就能困住一颗人参？可是那个矿石阵没困住她啊，在梦里困住了她，在山里没有。

    为什么呢？因为阵是她摆的吗？可是她不知道如何破阵啊。

    回到家，尹玉没来找她的麻烦，第二日当她出门的时候，撇了一眼尹玉的房间，原来她人一直不在。

    这回进山，她带了很多东西，刀，剪子，好几件利器，还有火折子。一路进山，她不仅捡了很多矿石扔在背篓里，还捡了一捆柴。

    这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进行的事：她要以身试阵。

    哪怕是呆在山里一夜，她也要试一试。

    不是没想到在更安全的地方，比如自家院子里试阵，一个不方便的原因是那么多矿石运回来不方便，还有一个不方便的原因就是尹玉了，她才不信她说了什么互不干扰她就真的不会打搅她，见她在家干这种奇怪的事，尹玉还不把她就用这些石头把她就地给埋了。

    尹真儿来到昨天困住人参的地方，果然，那傻红球还没转出去呢，不过，已经挺得没有昨日那么直，那么傲气十足了，好像霜打的茄子，有点蔫吧了。

    尹真儿笑了笑，开始着手干起活来。

    她反反复复实验阵法，比如矿石到底一堆要码多少量才会困住她，阵的范围如何设置才能让她晕头，还有，她觉得，不同的矿石摆的阵应该影响力也不一样。

    一般比较好捡到的是铜矿石，铁矿石，这些都可以拿去镇上换钱的，平时见得也多了，她还无意间捡到几块玄铁矿石，感觉比铁矿石要厉害很多的样子，因为稀有嘛。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阵是自己摆的，她虽然不知道如何破阵，但是也一直没把自己给困住。

    不过那些动物就惨了，被她抓来试阵的一只松鼠，一只兔子，一只刺猬，一直在晕乎乎地绕啊绕啊，怎么也出不去。

    山林间暗下去了，她赶紧摆好柴，燃起火来。每堆石头上都压了一块她认为不同寻常的玄铁矿。既然这个阵有法，那么，她应该是安全的，就算有动物闯了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出去。

    想是这样想，身处幽暗的深山，尹真儿完全不敢睡，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困意阵阵袭来，就这样一直撑到后半夜，眼皮实在撑不起来，打了好几次瞌睡。

    燃烧的树枝噼啪噼啪地响，时有火星蹦出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地飘过来，“是你捉了我的孙儿在此示威么？”

    尹真儿的身子颤了一下。是谁在说话，是在做梦吗？

    “你是谁？”

    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草丛里树枝上一些不知名虫子的叫声，没有别的声音，所见之处也没有人影。

    阵中，那个蔫吧的红球突然挺直了躯干，开心地摇摆起来。

    “哼！”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这些人类，愚蠢、贪婪、无知！”

    “咦，老先生，您不是人吗？”

    “老夫在这齐云山活了几千年，当然不是人。”

    尹真儿看到摇摆的傻红球，突然明白了，“爷爷，您是早已成精了吧，您是人参精？”

    “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