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沉默地走着。
下了楼，祁韶才缓过神来似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囹轻笑，却没有回答。
外城还是老样子，目光所到之处无不破败，到处都有佝偻着背的行人无目的地游荡，宛如行尸走肉。
“你的房子安全么？”林囹突然指了指周围，“他们不会上来抢地方什么的？”
祁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是真的一脸严肃这才回道：“不会啊。房子和食物不同，如果抢房子会被关押监禁——你不是在外城住过？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林囹嗯了一声收回手答，“忘了。”
本来颇为尴尬的气氛就被这一个话题带歪了，祁韶抿了抿嘴，快步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小羽毛，你是怎么不夜城的事哒？”
林囹转头瞪了她一眼，“少卖萌，快交代真相！”
“哪有什么真相嘛，本来就没什么嘛。”祁韶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把事情一桩桩地交代了，唯独隐瞒了空间异能和祁朝的存在，当然关于她与其他测灵师的不同她也没有告诉林囹。
等祁韶一段一段地说完，她们已经走到了内外城的交界处。
游荡在交界处的那一群饥饿的野狗像是突然捕捉到气味般纷纷把目光投向慢慢走来的两人。本来懒散的众人，开始站起来，徐徐地朝她们靠近。
“奇怪。”祁韶皱眉，“明明还是白天，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们已然形成包围之势，并且将包围圈慢慢缩小。
麻烦了。
祁韶一手护着林囹，一边在脑海中疯狂地思考逃跑的可能性：交界处的战斗即便是守卫也不会管，更别提其他人了。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完全可以跑掉，最不济也可以躲到一处然后进空间。但有林囹在，她……
“一会你要尽量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强出头。”祁韶万分严肃地对林囹开口，“逃的掉就赶快逃，知不知道？”
林囹点头，但她看着越来越逼近的众人还是迟疑地开口，“我下午来的时候他们根本没看我一眼，为什么现在却……”
来了！
祁韶把林囹往背后一推，徒手挡下了一名男子的攻击，随后趁着空档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肘击。
野狗们像是被训练好了一般，他们所有人都没有采取群攻，而是一个接一个丝毫不给祁韶空隙发动攻击。
太巧了。
祁韶在接下又一个攻击后终于忍不住地思考，这是在是太巧了！简直像是有预谋有组织地……
试探她实力！
祁韶踹翻一人后气息已经不稳，她抹了抹已经渗到眼中的汗水，余光瞥见另一人又往她的腰部攻击连忙一个侧转扫腿将他击倒。
不攻击致命部位，不群攻，甚至连武器都不用——
祁韶愤怒地咬唇，到底是谁精心安排了这一切？！
连番的攻击已经让她开始体力不支，躲过又一轮的攻击后，她毅然拉住在背后的林囹从一轮攻击的空隙间逃了出去——当然，毫发无伤是不可能的。她的背部、腰侧、小腿等部位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但所幸，她们过了内城的检查，进入了内城。
一旦到了内城，就不会再也无差别的攻击了。因为这样的斗殴在内城是明令禁止的。
祁韶终于放松地倒下了。她喘着气侧躺着，背上的伤火辣辣的疼，腰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体的每寸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汗水止不住地往下落。但她还是努力睁着眼看着一旁同样倒下的林囹，“你没事吧？”
林囹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祁韶的嗓子也累的发干。她们两个就这么倒在内外城交界不远处的内城地上，一点形象也没有。
“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吗？”正当祁韶昏昏沉沉地躺着发呆时，林囹突然开口，“和六年前实验室的生活相比，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么？”
祁韶闭上了眼，她想了很久才终于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好，怎么样才算好。
林囹突然笑了出来，且笑声越来越大。她整个人都被笑声带得动了起来，看上去异常的癫狂。
祁韶终于拖着疲惫又疼痛的身躯站了起来，她嫌弃地看了眼已经笑出天际的林囹，最后还是决定把她扶起来，“有什么好笑的，去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回家吧。”
哈哈哈哈！←笑出眼泪的林囹，根本停不下来。
祁韶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一边拉着她一边碎碎念，“明明小时候像个女王一样，怎么越长大就越蛇精病了呢？你这种乱七八糟的笑法到底和谁学的啊简直侮辱了你那张美丽的小脸蛋哼的！烧坏了我家的厨房还要出来吃放本来就没有多少贡献点了又要被坑掉嘤嘤嘤好难过！”
林囹的笑声终于止住了，她抹掉了所有的眼泪，声音有些哑，“你个笨蛋！”
“呸！你才笨呢！”祁韶立马反驳，“你不仅笨你还蠢萌！当初让你多注意身体锻炼你也不练，你看如果你一个人遇到今天这样有预谋的围堵要怎么办？期待有一个像我这样帅气又美丽的护花使者来救你么？！”
林囹没忍住，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小七我发现你的嘴越来越贫了。”
“哼！”
两人相互搀扶着一路走到了内城中心。祁韶想了想还是对林囹说道：“你介意去异能者餐厅吃饭吗？”说完她生怕林囹产生什么想法急忙补充道，“那个餐厅就是我以前工作的地方。”
林囹脱口而出，“好吃么？”
=口=！祁韶抽了抽嘴角，没有理她而是默默地扶着她走了。
两人都默契地忘记了不久之前的那场混战，仿佛她们只是相约而来，从未遇到任何阻碍。
到了异能者餐厅，祁韶颇为感慨地带着林囹走到了三楼的包厢，“以前自己是厨师的时候没觉得这里如何如何好，现在了才觉得一个包厢都很难得。”说罢做了个请的动作，“美丽的小羽毛，请你千万要记得给我省钱哟。”
林囹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定吃穷你！”
祁韶吞了吞口水，朝自己的感应器看去，在心里为那些贡献点默默地点了个蜡。
“你想要吃什么？”祁韶刚准备按下虚拟菜单，却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或者你想尝尝我做的菜？”
林囹双眼一亮，“要要要！”
祁韶笑着打开包厢门，“那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下厨房。”
也不知道陈词在不在，唔……厨房间借用一下应该可以的吧？
祁韶没什么压力地等着电梯，余光却在下一秒瞥见了一个人影。
陈词？
祁韶愣了一下后无声小跑过去，她刚想打招呼，就看见另一个人和陈词站在一起，只有一个背影，无法猜测。
那个人是谁？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声音响起，祁韶猛然屏住呼吸贴住墙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可以加个条件吗？”
“当然。”
祁韶扼住想要发出的惊呼，这个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林毅！
这是林毅的声音！
可是他怎么会和陈词在一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