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意直接冲上了秦桑榆的心头,愤怒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她伸出手,朝着段长卿猛地一推。
    这一推,在段长卿的不设防之下,桑榆竟成功的挣脱了他的怀抱,一屁股落在了地上。
    顾不得吃痛,桑榆便快的回过神来,她双目紧紧的盯着段长卿,神色间闪过一抹决绝和坚定,开口道。
    “桑榆出身虽卑贱,可却不是东西,更不愿成为丈夫们较量的赌注,还请郡王收回成命,不要将丈夫间的较量,强加于一个小女身上!这不光彩!也不公平!”
    此时此刻,她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和规矩!深吸一口气,她双目灼灼的看着段长卿,在他平静的看不出悲喜的目光注视下,继续开口道。
    “至近至远东西,至清至深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阿榆宁愿嫁一个对阿榆宠之爱之,恩之重之的乡野樵夫,也不愿被束缚,成为丈夫们手中不屑一顾,随时殒命的宠姬,还请郡王怜惜阿榆不易。”
    她这是在用辩证,来说出自己的意思。
    她说,她情愿幸福安乐的贫苦一辈,也不愿锦缎玉帛,富贵荣华,朝生暮死。
    这些话很雅,很酸。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段长卿是个骄傲的。
    他这样的男人,在听到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小姑的不愿之后,定然不屑在做纠缠。
    本来也只是赌气而已,这世间美貌姑何其之多,她既不愿意,那作罢便是。
    四周安静起来。
    段长卿淡淡的瞟了桑榆一眼,然后端起酒壶,猛地喝下了一大口。黑暗中,那张俊美的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的脸,此时,更多了几分冷厉和严峻。
    桑榆低着头,她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地向后退去。
    直是退到了烛台旁,她才停下了步,摸着拿出火折,点亮了烛台。
    四周顿时明亮起来。桑榆的脸,在火光的映射下,一时竟展现出一种妖娆的美。
    这种美,不是漂亮,而是一种无形之中,从骨里显露出的气质。
    漂亮只是表里,美才是深入内心,慑人心魄,令人格外心醉。
    这时,段长卿站起身,他双眼看着桑榆,带着几分情意和嘲弄,几分说不出的孤寂和冰冷,让人一望,便心神被摄。
    只是一眼,便只让人来得及惊艳!
    桑榆被他这样注视着,下意识的缩了缩头,又退后了一步。
    看着秦桑榆的小心翼翼的动作,他忽然的轻笑起来。“你这小姑,看似聪慧,怎地却又这样的天真?你应当明白的,以你的容貌,便注定了你这一生,绝不可能过安宁的日。若是你非要强求什么,怕是下场堪忧!”
    他这是忠告,更是提醒。
    桑榆从他的话中听到了孤寂。
    他们这种人,天生拥有好的容貌,却也引来众多的觊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们已经美到了致,从而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他们的其他,包括才华,包括能力,包括性情,所有的好的或者不好的,在他们出色的外表下,全部都会被人忽略。
    古往今来,有多多绝色者,枉费一生,也只能在史书在留下一句。
    此姝容色过人,风姿萧萧,堪称绝代。
    桑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白色长袜,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好一会,她才轻轻说道。“所谓美人,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青山万载长在,而美人,不过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笑话罢了。年少时,他们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努力,才能得到世间的认同,年老时.。。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年老。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红颜薄命罢了。
    “笑话?”段长卿低低一笑。“你既然知道是笑话?又何必天真?”
    他们这种人,生来便注定了,是要站在最高位之上的,只有站在了最高位,他们才能拥有话语权,才能让那些觊觎他们美色的王孙贵族们闭嘴,在那一刻,他们才真正的拥有了自由!
    他说的话桑榆又何尝不懂?可她就是不甘认命,就是有那么几分痴心妄想,盼望着,或许能够有一日,或许有那么几分可能,无论这一日是多么不可定数,无论那可能是多么微小,哪怕可以忽略不计,她还是期待,能有这样的一日。
    她能够等到一段和平的日,带着平安,隐居山林一隅,守着一处宁静的院落,种上她最最喜欢的,黄色的金凤菊花。平日无事时,便躺在花田中,体会一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滋味。
    那样的风流,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向往。
    可她知不可能。
    低下头,桑榆垂下眸,掩去眼中所有的潋滟波光,神色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郡王说的一切,桑榆都明白,是桑榆一时奢望了。”
    段长卿没有看她。端着酒壶,他又一次的喝下一杯酒。
    酒香浓烈,后味辛辣,的他眉头一皱,这时,桑榆已经倒好了茶,见着他如此,急忙将茶端在他眼前。
    她端着茶,将头垂的低低的,直是近乎贴上了胸口后,这才缓缓地开口道。“美酒虽好,可多饮却是伤身,还请郡王节制。”
    她声音天生的便透着一股靡软,此时又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和刻意的恭敬,直是听的让人心头一暖,好似骨头都能够化了。
    可段长卿却是如常。他神色平静的伸手接过桑榆手中的茶。
    刚要喝下,他动作忽然一顿,眉头蹙紧,双目冷冷的盯着手中之茶。
    “怎么了?可是阿榆泡的茶,不合郡王的心意?”看着段长卿的模样,桑榆咬着唇,小心翼翼的眨着眼,迟疑的开口询问道。
    段长卿没有回答。他再一次的端过茶,放在鼻尖,仔细的嗅着茶香,他的脸色再一次变化。
    从最初的警惕防备,变成了疑惑不解。他抬起头来,神色严肃,目光在整个房间内巡视起来。
    “这屋里,可曾有燃过什么药物,亦或者是什么蛊虫?”半响,段长卿忽然开口问道。
    看着他脸上的凝重之色,桑榆明白段长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当即,她低下头来,仔细寻思了一会儿,又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开口道。“只有今日早上,为了祛除血腥味,阿榆燃了些檀香,采了些野花而已,不曾用过什么药物,更不敢去接触什么蛊虫。”
    段长卿神色越发凝重。“将你的香炉取来。”
    不一会儿,桑榆便取来香炉,放在段长卿的面前。那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十分常见的八宝祥瑞紫铜炉,甚至还带着几分破旧,这样一个破香炉,看起来十分寻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着那香炉,段长卿的眉头皱了皱。
    从那香炉便可以看出,秦桑榆的日看似风光,可实际上,怕是没有那么好过。这样破旧的香炉,怕是寻常人家也会不屑一顾。可这,却出现在了高门大户的姑手中。看来,她的主母,不欢喜她。
    可这不是他应该插手的事情。
    伸出手,段长卿刚要接过桑榆手中的香炉,可刚刚接手,他神色又是一变。“不要动!”
    他双目发出厉芒,目光紧紧的盯着桑榆手中的香炉。
    闻言,桑榆举着那香炉,神色诧异的看向段长卿,却是不敢再动。
    纵然从始至终,她都搞不懂,段长卿从头到尾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可从段长卿严肃的神色中,她看的出来,这件事情,为不俗。
    甚至于,下意识的,桑榆屏住了呼吸,安静的等待着段长卿的结果。
    他缓缓靠近这香炉,眉头却是越发蹙紧。此时,他已经完全能确定,那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似与这香炉有关。
    可他接过香炉,拿在手中,那香炉顿时没了任何的气息。
    似刚才的气息,不过是他的错觉般,根本就没存在过。
    此事不对!段长卿有自信,他未曾判断错,可为何,那股味道离开了秦桑榆之后,便忽然不见了?
    “郡王可有结果了?”看着段长卿时而皱眉,时而信心满满,时而疑惑不解的模样,桑榆微微探出身,疑惑的皱眉问道。
    闻言,段长卿忽然眼前一亮!他的目光从香炉,放在了秦桑榆的身上。
    或许,他一开始就判断错了?这气味的来源,不是这香炉,而是秦桑榆!
    是了是了,若是这样,那一切便都解释的通!
    看着秦桑榆,带着心中的猜想,段长卿忽然伸手将秦桑榆猛地一拉,没有防备间,桑榆受着重力自然下落,再落入了他的怀中。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桑榆再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却看见段长卿的头低下来。
    此时的秦桑榆,身瘦骨小,还未完全张开,只在段长卿的脖颈之间,段长卿忽然低下头来,无论从哪一个角看来,都像是要亲吻与她。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离桑榆越来越近,她惊愕的瞪大了眼,呆呆的看着段长卿!
    她的心紧张的噗通噗通的乱跳着,想要挣扎,可脑海中却多了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她怔住了。一时之间,竟全然没有反应。
    此时,段长卿已然低下头来。
    桑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却听得耳边一声轻叹。“这味道,果然是从你这个小姑身上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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