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不太好,有没有难受的地方?告诉爸爸好不好?”苏文杰耐心的看着小女儿。
梅安眨了眨眼睛,“没有难受,一点都不难受。”
“爸爸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不好。”梅安摇头拒绝,她想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爸爸和哥哥送自己去学校了。就像她可以一个人睡,不需要哥哥在旁边一样。
不需要了!
今天要升旗,梅安穿的是校服。他们学校夏季女生校服是套装裙,白色的衬衫搭配上湖蓝色的背带百褶裙,亮眼的色彩漾着朝气。像是一朵莹蓝色的朝颜花,花冠为蓝,基部为白,淡雅素净。
路过一间发廊的时候,梅安顿了顿,穿过那间发廊可以更快的到达学校。踌躇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要抄近路。
今天要升旗呢,要早点到的。
那间发廊的前半段是工作的地方,转到后方则是休息的地方,她瞟了一眼,看到那里有一张床。不过,她只要再走两步,就能推开那扇绿色的木门,走出去了。
她没能过去,因为发廊的主人挡住了她。那是一个略胖的男子,大约三十岁,容光焕发的脸上露出和气生财的笑容,看上去很无害。
对方的笑容仿若诱饵,背后藏着危险的陷阱。梅安抓紧了书包带,想离开。
男子像是赶小鸡一样,张开双臂,围着她,渐渐将她逼到了床边。她陷入了一种无路可逃的困局,黑亮的眼睛警惕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像盯准猎物的老鹰,但她感觉得到,这种老鹰抓小鸡和平常玩的不一样,她不能被男人抓到!
男人和蔼的笑容里,藏着一种奇妙的癫狂,那癫狂是猛兽,一点点的占据了他的理智。他近乎神经质的喃喃道:“来,让爸爸香一个。让爸爸香一个。”
什么爸爸,什么意思?梅安被眼前这个陌生人说出的称呼迷惑了,曾经有过一次更换爸爸的经历让她更加混乱了,彼时她还不懂得大人世界里一种叫做角色代入的情趣,一种背德的愉悦。
男人张开双手要抱她,她拼命的躲,可是躲不开。
“爸爸香一个,就香一个。”男人抱住了她,凑向她的脸。
她能够闻到男人身上古龙水的味道,其实并不难闻,却让她觉得恶心。嗅觉记忆的准确度比视觉高一倍,在后来的十几年里,男人的长相被记忆的长河冲刷得面目全非,她却还能清晰的记得这种味道,长大成人后的她冷冷的唾弃着这类人——再好闻的香水,都掩盖不了你们身上人渣的味道。
“我x你妈!你别碰我妹妹!”她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她不确定出现的人是哥哥。因为哥哥从不允许别人在她面前说脏话,更不会在她面前说脏话。
她看到哥哥像头发怒的小兽挂在男人身上,对男人拳打脚踢。这种事情男人不想被宣扬出去,只是挡着,不敢对苏木喆怎么样。
有人听到了休息室的响动,在前厅奇怪的自言自语,想走到休息室一探究竟。
听着来人越来越清晰的说话声,苏木喆从男人身上下来,拉着妹妹跑出去了。从小在流言蜚语中长大的他,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他不要这群人肆意宣扬他们的想象。他的妹妹要好好的,不能受那样的委屈。
被哥哥牵着手跑,梅安唇角挂着舒心的笑。在男人靠过来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和随时要被针尖戳破的气球一样,哥哥来了一切就归于平静了。她的哥哥,像是一颗定心丸,把她的忐忑都治好了。
【朝颜花:牵牛花、喇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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