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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生存手记》 第五章 冬日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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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铁并不难学,和他之前在工厂里学会的焊接差不多,都是利用温度来控制金属的形态。钢筋一度很沉迷这种工作,他喜欢那种把一块原料变成各种器具的感觉,枯燥的地下生活中,他把几乎全部童心都用在了这上面。

    和龅牙说起时,龅牙被逗乐了“好嘛,您这是苦中作乐呀。厂长怎么说来着?说牺牲是荣耀,你这荣耀是白来的,根本不是牺牲啊。”几天之后,龅牙又把黑子带来给钢筋认识,黑子人如其名,象一块黑碳。从小和龅牙玩到大,两人的父母都去世后,更加的互相帮扶了。黑子除了伺候他的几亩田地,也跟龅牙一起去下套设陷阱,补贴补贴自己的生活。

    屯子里的活计按件计算,一把铁锹记三分,一件铁剪刀记十分。诸如此类。胖子懂得样式与关节,而钢筋的火候把握的好。胖子不止一次的感慨,在二区张头儿手底下的钱师傅那当学徒的时候,就没见过一人火候掌握的有钢筋的娴熟。

    分数可以拿来兑换粮食,农具,种子,衣服以及任何大队长能提供的东西。二十分就可以换一冬的土豆以及一些白菜。防身的武器,长枪长刀没有,但是匕首之类的短刃都是可以换的。

    虽然铁窝子刚搭起来没多久,但工分并不是一个新制度,黑子种地上缴粮食也是有工分的。但是十斤土豆才能换一把铁杷。在平原上,粮食并不值钱。这一点钢筋并不理解,明明只有一个白天的路程,但是工厂却和洞子屯大不相同,那边完全是倒过来的。吃饱饭是一种奢望。即便是班头,也不可能顿顿吃到土豆炖白菜。

    土豆和白菜在钢筋看来,都是入口即化的东西,虽然他的情绪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好转起来,但是只有吃上土豆炖白菜的时候,才能真正感受到大饼说过的幸福,就那么一瞬间,钢筋总觉得自己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当然,比起工厂与洞子屯的差异,他更诧异的是自己的身体。不知是因为晒足了太阳还是吃饱了饭,亦或是拉风箱和挥动铁锤对身体的磨练,使得他的力气一天天的大了起来。仅仅一个月下来,龅牙就已经两只手掰不过钢筋的一只手了。

    龅牙对此大表困惑“我说兄弟,你每天到底吃多少,这力气怎么和变异双头牛一样大?”说着还拍拍钢筋的膀子“这也没多多少肉呀。”

    钢筋对这样的改变则只有欣喜,连语气都被龅牙带的有些飘了”我说瓷器,我现在干活的速度可快多了,我估计再过一段儿算下来,能盖个房子了。”成就感和前所未有的富足生活让钢筋把洞子屯当成了家。也在迅速的认识这个与他之前所接触到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不对不对,你要是抬起手来挡的话,他直接打的肋下,你就守不住了。”侯支队长闲暇时会教钢筋几手功夫,民兵五天一练的时候,也会跟着学习。也许和心底仍没有消去的不安全感有关,钢筋也发现了可以让自己安心的兴趣爱好。

    寒风刺骨。

    大雪封路前最后一个消息是,朱厂长的尸体在二区张头儿的谷场上被吊了很久,杆子上满是淌下来的尸水。二区每个聚居地去买卖粮食的人都能看见朱厂长在杆子上摇晃。

    而再早前的选举,张头儿自然被选为了委员会的委员之一。另一个委员常年是一区的雷神老大。作为新京的外围区域,三个选区,只有两个委员名额。好事者说这是委员会不愿意三区联合自重的缘故。但也是私下说说,上不得台面。

    这些新闻在钢筋的心中没有起太大的波澜,两个月前的生活对他来说好像是前世的事情,唯一反复在脑海里出现的是大饼,偶尔还有翟班头。

    但钢筋并没有不开心,第一场雪后,钢筋,黑子,胖子和龅牙,一起在龅牙的地窝子里吃了一锅野猪肉。这是钢筋第一次吃肉,肥肉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庆幸自己活着,消耗的积分对钢筋来说并不昂贵。

    因为胖子是被大队长送到张头儿那里当学徒的,所以胖子打铁获得的积分也就仅够吃土豆白菜。所以吃到肉对胖子显然是奢望。于是感恩戴德的胖子一定要给钢筋按摩,说这是当年奉承师傅的好手艺。当胖子的手肘顺着钢筋背部的肌腱一路拨拉的时候,钢筋不得不承认“妈的,我爽的头皮都发麻了。”

    龅牙打趣说“还有更爽的,要不要试试?”钢筋当然知道龅牙的意思。屯子里有很多女人,未出嫁的闺女,死了男人的寡妇,无论是终生还是仅仅一次,钢筋的机会都有很多。但是钢筋对女人往往是躲躲闪闪,比如对着侯支队长的女人,连话都说不利索。龅牙对此只有一个字的评价“怂。”

    但是钢筋依旧是幸福的,自己解决已经足够让他满足,只是收拾起来麻烦罢了。

    经常吃上肉之后,钢筋发觉自己的力气更加的大了,这让他觉得奇怪,最后他始终只敢在人前展示出稍大过常人的力气。但是力气的增长并非没有界限,达到某个顶点后,似乎就停下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力量掌握的提升,打铁本身就是力度的把握,通常多一分少一分,就决定了一件器物的成败。尤其是大队长安排下了一批铠甲的任务,铠甲需要的手艺就又比剪刀精细,关节部分连胖子都处理不好。只能打造出半身甲,锁链甲。但是已经足够让大队长满意。在一次次的打造中,钢筋发现自己似乎能控制每一块肌肉的运动,而之前大部分部位则是只能整块连动。这带来的好处是,他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人无形中变得灵巧了很多。

    钢筋显然是除了大队长和分管盐粮的支队长以外最富有的屯子居民。侯支队长分管民兵,显然没有那么多油水,不然也不能依旧住在窝子洞。但是钢筋并不吝惜对侯支队长的回馈,他认为这是应该应分的。

    私下里,侯支队长也会谈起大队长,他认为大队长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当时为了打破三区中朱厂长对钢铁的垄断,大队长是第一个派人去张头儿那里学艺的,虽然张头儿手下的铁匠铺和真正的工厂完全不能比,但是某种由野心所引起的危机意识是大队长所独有的。“那好几次救了他的命。”

    而钢筋关注的不是这些,心情渐渐平复以后,他除了享受生活,更多的在思索大饼的问题。“侯队长,您认为,人活着图什么呢?”

    “图什么,图个乐被?你看,咱俩现在吃的肉就是乐儿,乐还有很多嘛。”侯支队长对这个问题不以为然。但是钢筋觉得大饼想要的答案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因为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毕竟单纯的乐和并不能缓解遗憾。各种人生的遗憾在困苦时不会引人注意,在稍微缓过劲来的时候才铺天盖地的向人袭来。让人过不安稳。

    比如母亲还活着吗?活在哪里呢?比如自己象侯支队长的儿子那样,有个家庭,会怎样?又比如自己少吃了这么多年肉,多么让人觉得难过?

    冬天农活和捕猎都闲下来了。全屯只有一些手艺人还在忙活。龅牙除了做些木工活,基本就带着黑子和钢筋混在一起。问过侯支队长的问题,龅牙也被问到了。这次龅牙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钢筋,只是陈述。“你记得侯支队长管他的女人叫什么吗?对,老婆。然后你再想想,我一直找的是什么?没错,女人。”

    龅牙似乎有点激动。“女人不是老婆,我只希望她当我的老婆,她走了,我也就不想再找老婆了。”说完又好像泄了气。“这就是遗憾,没法弥补。”

    但找不到答案的钢筋依旧想让现在的日子永远持续下去,他给自己走的近的人都换了全套的棉衣棉被,炉炕也重堆了。他还打算暖和一点的时候,也学大队长造个瓦房,但是又觉得这样太引人注目。然后又不得不嘲笑自己从没因为有了以后要不要展示出来而不是“有没有本身”去烦恼。

    钢筋还花了时间研究了自己那把拣来的手枪,在小心翼翼摸索全部突起和扣还后,他找到了弹匣和保险,虽然依旧不懂射击,但是他至少相信自己可以正确开枪了。同时,除了生活用品他还兑换了一柄短刀和一套锁链甲。随身穿着和携带,这让他感觉心中隐隐的不安也消退了不少。

    这是钢筋过的最好的一个冬天,温暖,食物丰富,做着自己喜欢的重复,单调,可以放空脑子的工作。对每一块肌肉的掌控,在不断的锻造中变得不必刻意去控制,就象走路一样自然。

    钢筋感觉好极了。

    作者的话:

    <末世生存手记(守望南方)>更新以来,我一直以一种很爽的态度去写,就象钢筋握着我的手来描绘他的世界一样,没有卡文,世界观水到渠成,在这里,我真心决定自己可以很好的完成这本书。所以能看到8章的一定已经是真爱了,就让我第一次:求票啊各种票不要吝啬啊收藏也要。

    新京委员会,人类的救星,板载!

    4f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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