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王爷府里还有几个妾侍,连开了脸的通房丫环也好有几个。”翁宁宁支支吾吾道。
韦氏闻言一怔,随即笑开了脸,搂着翁宁宁道:“傻闺女,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你是瑞王爷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正正经经抬进王府的正妃嫡妻,以后是瑞王府的当家主母,拿捏几个妾侍和丫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看看咱们宜华侯府里面,不是妾侍和丫鬟也不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娘收拾的妥妥当当,翻不出什么浪来。不过你还是和娘老实说,这几天你过的可好?”
翁宁宁苦笑,好?哪里还能好呢?
大婚那日,新郎错过吉时,误了午时;射箭伤了人,见了红,差点出了人命。
而后拜堂行礼前,新郎忽然失足落水,感染风寒;又在拜堂的时候突然晕倒。
就连新娘出门前才发现没了瑞王府特意送来的喜果;喜服也被火星子烧了一角,还差一点脚软摔倒……
可以说,婚礼当天从头至尾,就没一件事是顺利的。
尤其是,宁封纯被侍卫扛着,行了夫妻对拜之礼,送入洞房后,又是灌了一碗驱寒汤药下去,然后就一直没有醒来过。
所以身为新娘的翁宁宁,在丫鬟婆子的惊呼声中,不合礼数的自己揭了头上的大红喜帕,忍者肚子里孩子翻腾的劲儿,照顾着昏睡不醒的夫君。
甚至可以说,他们俩连寓意百年好合的合卺酒都没有喝。
夜半的时候,好不容易等着宁封纯醒过来,又伺候他喝了一碗汤药。
等这宁封纯伤寒好点,恢复了些力气后,已经是鸡打鸣了。
这时两人哪还有心思洞房花烛,立刻梳洗打扮,匆匆进了永清宫给蕙太妃请安,没想到太后竟然也来了。
蕙太妃本就对宁封纯拒婚翁君韵,另娶翁宁宁一事颇为不满,所以对翁宁宁这个儿媳也非常不待见。
又见着她脸上浓妆艳抹还是昨日成亲时的妆面,脸上更是带上了几分难看的颜色,甚至不顾瑞王正经的母亲太后在场,当场发作于她。
先是毫无遮掩的将她进宫谢恩的装扮批得一无是处;后又拿她最讨厌的翁君韵来做比较,言语间明显是更偏袒些翁君韵。
就连一旁的太后,听到后来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是蕙太妃的苛责,让太后听不下去,而是蕙太妃句句说在点子上,戳中要害,使得太后连她敬的茶都没有喝上一口,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原本翁宁宁还想着自己怀着孕,蕙太妃还会顾忌着她些,但却事与愿违……
当她听着蕙太妃念念有词的说着她和瑞王大婚那天看到的翁君韵,落落大方,举止端庄,再反观她一副畏首畏脚,轻浮无礼的模样。
就连跨个火盆子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能把自己的衣摆蹭着火星子给烧了个角。
这还不罢休,蕙太妃还说翁君韵如何识大体懂事,而她又如何不知进退的时候,她终于没忍住,回了嘴,然后还连带着动了胎气。
如此一来,蕙太妃是勃然大怒,和太后一样,连翁宁宁敬的茶也没有喝,顾念着她怀着身孕,身子重,所以才没让她一直跪着。
在宁封纯的不耐烦催促下,太监才连忙传召太医前来诊治,这次不但喝了保胎药还喝了些安抚情绪的药。
天晓得这些药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很显然,聪明人一听便知,这是蕙太妃有意给翁宁宁下了套子,就等着她脑袋一热往里面钻。
请君入瓮后,蕙太妃便可以挑着翁宁宁的不足处使劲狠戳,使得她忙中出错,又好趁机发作刁难。
新媳妇第一次拜见婆婆,蕙太妃这个下马威使得好。
不过事情到此还并没有结束,好不容易翁宁宁缓过劲儿来,伺候着蕙太妃用完早膳,跟着宁封纯回到王府。
紧跟着几个打扮的花枝照展,光鲜亮丽的,容貌各色的女子就齐齐就来给正妃见礼,其中甚至还有一个挺着才微微凸显的肚子。
翁宁宁郁闷至极,她和宁封纯在一起这么多年,从不知道他竟然还有几房侍妾。
这幸亏是自己有了身孕,不然她这个正经的正妃还没生下嫡长子,就被妾侍抢先生了庶长子,那以后她的日子还要怎么过,儿子的世子之位又该如何?
不过最难办的是这几房妾侍,她们不是太后赏赐的,就是蕙太妃赏赐的,就连几个漂亮的通房丫鬟,也分别是皇上和沐纯公主赠与的。
有大户人家的嫡女,也有达官贵人家的受宠庶女,翁宁宁使劲儿想着祖母对自己的教诲,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强撑着笑脸送走她们。
见过王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和下人后,她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房里,等待她的不是温柔体贴,宠爱她的新婚夫君,而是总管和几个管事嬷嬷,端着大大小小的账册,还有几把冰冷的钥匙。
所有的耐心都在这一刻被磨光了,连带着她隐隐作痛的肚子,十分难过。她虽然精通琴棋书画,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但她最讨厌触碰这些落俗的东西。
尤其是她还在管事嬷嬷的眼里看到了鄙夷之色,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终于三天后,蕙太妃令人告诉她,王府中的一切无需她再管的时候,她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失去了掌管王府的权利。
由于她身孕怀的不稳当,蕙太妃以她不能侍候好瑞王为由,从永清宫又拨了四个丫鬟过来,伺候宁封纯,各个娇艳貌美。
而她这个瑞王妃也彻底沦为了摆设。
韦氏越听越怒,也第一次后悔平时太过宠溺女儿,以至于现在如此棘手的问题,她都不能很好的处理。
若是当初自己能多教些女儿管理事务的手段,如今也不会被蕙太妃给瞧轻了去。
心中仍是疑惑不断,韦氏拉着翁宁宁问道:“瑞王……那是什么意思?”
翁宁宁用帕子抹着眼角的泪,轻声道:“王爷的意思是……是说蕙太妃怜惜我年轻,又怀着孩子,所以才帮着搭理瑞王府。等我诞下麟儿,身子养好后再接手府内事务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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