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除非必要,曹文婷是见到崔白就绕着道走,深怕自己怨念太重,忍不住动手,再被举报,进祠堂罚抄。
曹文婷看着几人偷笑,心中更恼崔白,半仰着头,鼓着小脸,气呼呼地道:“我爹只知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重承诺。却不知道,我嫁一个走多路就会喘,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书生,根本不符合我将门之后的风格!”
“可是,我倒是觉得崔大人对你还不错啊。你看全上京,能管住你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他排首位。”叶子衿放下手中的杯子,托着自己的香腮,笑容可掬的逗着曹文婷,“再说他洁身自好,身旁也没有莺莺燕燕和红颜知己给你添堵啊!”
“嗯哼!”曹文婷撅着嘴哼道,“就他那身子骨,不知道洞房行不行呢!”
翁君韵有些好笑的看着曹文婷,女孩子难免崇拜于高大威武,优秀强大的男子,对于崔白这种唇红齿白的自然看不顺眼。
但其实真要说起来,也许曹文婷并没有她自以为的那么讨厌崔白。
更何况,百花争艳那日一见,她没觉得崔白看着有多弱……还是他故意在曹文婷面前装弱?
不过如何,恐怕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未婚妻说自己洞房不行的吧……
还没来得及多想,曹文婷驱散不快,把恼人的崔白抛在脑后,拍拍手起身道:“走吧,今天出来可不是光喝茶的。”然后又想起什么,重新坐下道,“小韵子,前两天崔白查到地下赌庄开了个赌局。”
即为地下赌庄,那也就是暗庄,不能光明正大,那赌的自然也不是正经的东西。
翁君韵嗤笑一声,曹文婷刚还不待见人家崔白,一会儿又自己主动提他,真是别扭的姑娘。于是随意的问道:“赌什么?”
“赌……赌……北定王这次何时做鳏夫……”曹文婷说的结结巴巴。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竟然诅咒小韵子,不过,北定王有前车之鉴,也难怪大家会这般开赌。
对于宁玉夜的前两桩婚事,她多少也是有点耳闻,“呵呵”一笑,眯着眼问:“赔率如何?”
“一赔十,而且听说上京许多公子小姐也都买了……”曹文婷据实说道。
翁君韵自嘲一下,果然都是无利不起早,此等稳赚不赔的好事,谁不愿插上一脚。恐怕宫里也少不得有人下注。
如此想来,上京是无人看好她和宁玉夜的结合。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是很看好,只能说……尽力而为。
苦笑一声,翁君韵道:“你们说,我用不用自己也给买一份?”
苏锦鲤安慰着她道:“据说,北定王出事前,生的极美,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虽说现在瘫卧在床,容貌尽毁,说不定,哪天觅得良药,又治好了,就不用整日带着冷冰冰的面具了。”
翁君韵若有其事的点点头附和道:“也是,到时候,羡煞旁人。”
曹文婷再次起身一拍手道:“走走走,我们逛街去。再不走,人家小二当我们四个人凑一桌,准备打雀牌呢。”
几人被曹文婷的话逗笑,纷纷起身,四人一同离开茶楼。
漫步在街上,四人各自挑选着自己的喜欢的衣物首饰和旁的一些胭脂水粉。
很快,除了翁君韵手上还空空如也,其他三人都是大丰收。
翁君韵也是借着逛街的机会,查看了铺子如今的运营情况。虽生意不佳,但相比较之前,已经是好上许多。
日积月累,老字号的牌子总是能做出来的,这急不得。
一晃已是中午,姑娘们都饿了,于是叶子衿便提议去上京最有名的膳香楼用午膳。
趁着下人们送东西回府的时候,翁君韵让茹素去了地上赌庄下注,她要买通杀!
膳香楼可以说是上京城里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每天几乎都是满座,从早到晚,没有空闲的时候。
据说膳香楼里的大厨,有些胜过宫里的御厨,管事公公来挖了几次墙角,都以失败告终。
能在上京城里最好的地段,建一家全上京最大,装饰最奢华的酒楼,必然背后的主子实力不凡,定不是寻常人家。
幸亏叶子衿一早提前派人定了雅间,不然等她们现在来时,恐怕已经是座无空席了。
小二领着四人避过喧闹的大堂,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的雅间。
一路上不乏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贵族少女,也不缺偶遇一起吃饭的书生公子。
四人的雅间混在其中,倒也不是特别醒目。
负责点菜的叶子衿笑着对大家道:“我来了膳香楼几次,都没有没有吃到限量的五色饺,总有些不甘心。没想今儿和你们来,就遇上了,果然今天是个好日子。”
翁君韵一愣,带着些好奇问道:“你能经常出来?叶尚书不会过问吗?”
“也不是,其实每次都是文婷想出来玩儿,拉着我一起。然后她又爱吃,连带着我一起吃。”叶子衿笑着说道,顺道瞟了一眼曹文婷,“我爹每次要责难我,文婷就阻在前面,我爹总不能把远征将军的独女打一顿吧,那远征将军还不得找我爹拼命呀!”
曹文婷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其实我爹经常在外,吃不到些什么美食,所以我就出来逛逛给他备着些。”
远征将军的父女情和宜华侯府的父女情相比较,真是好太多。
可以说,有时候翁君韵都感觉不到她和翁远扬之间的父女情。
正当四人说的开心的时候,隔壁的雅间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从里打开,一道鹅黄色的倩影从她们的雅间门口闪过。
因为小二进进出出正在布着碗筷,所以雅间的门并没有合上,眼尖的曹文婷见着那人的模样,惊讶道:“那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曹文婷已经飞身出了雅间。
翁君韵也起身跟在曹文婷的身后出了雅间,眼看着刚刚那道倩影就要和两手端着菜正在上楼的小二撞个满怀。
曹文婷伸手想要拉住那女子,可是那女子像是感应到了身后有人,侧身一闪,衣角浅浅划过她的指尖。
就在那黄衣女子撞上小二的那一刹那,翁君韵抢过一旁小二手上刚收拾的杯碟,朝着两手端着菜的小二打去,硬生生的把小二的右手打偏。
小二右手上端着的三道菜因为手的偏颇晃动,全数倾翻,洒落在了地上,盘子碎成一片。
他左手的菜也尽数掉落,汤汁沿着楼梯扶手,缓缓往下淌。
也是因为翁君韵的这一打,才避免了黄衣女子和小二迎面撞在一起,也免去了小二可能因为撞击从楼梯上滚下楼的可能。
小二不明状况,脸色惨白,但还是感激的看了一眼翁君韵,若不是这位墨衣女子出手相救,他得罪客人是小,性命不保才是大。
只是可惜了面前这黄衣女子的衣衫,被酱色的汤汁,洒了大半。
黄衣女子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目前的状况,被刚刚一幕吓的小愣神后,人已经被曹文婷拉住,不由得回头怒吼道:“放肆!孤你也敢碰?”
从雅间里追着黄衣女子出来的侍女也大声喝到:“大胆刁民!还不快放开公主!”
紧跟而来的苏锦鲤等人这才看清楚黄衣女子的脸,这不正是百花争艳上的昭南国长公主,凤翎公主?
“哼,我道是谁呢!不就是昭南国的凤翎公主!”曹文婷本事一番好意,却不没想凤翎公主根本没有领情。冷笑着放开了她后,却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收起你的公主架子!明知道这大中午,酒楼人来人往,你还如此莽撞,若是伤了人,你打算怎么办?”
侍女站至凤翎公主身侧,怒道:“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如此对我朝公主说话,实乃大不敬,你该当何罪?”
“哼,不就是几个贱民,死了又有何足惜?”凤翎公主脸色不算太好看,可见心情不是很好。
围观的百姓们,脸色皆是一变。能够出入膳香楼的食客,自然也是非富即贵,不然也消费不起,动辄几百两银子的费用。
凤翎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放厥词,毫无疑问,是没将湘西的子民放在眼里。
百姓豪绅都可以这般不在意,那岂不是连同湘西整国一起不放在眼里?
翁君韵脸上带着一丝冷漠,维持的笑容矜持而高贵:“就算贱民,那也是湘西的贱民。身为一小小昭南国的长公主,如此轻贱湘西的百姓,那是不是意味着,凤翎公主看不起湘西?”
若不是六国鼎立,征伐不断,又互相同盟,联姻牵制,恐怕小小的昭南国早已经不复存在,成为历史。
凤翎公主转头看向翁君韵,颜色中的怒气明显:“哼,你倒是胆子不小!敢如此挑衅孤?”
翁君韵扬气下巴,毫不示弱的与凤翎公主对视。
一个小国公主,竟敢在大国的土地上如此放肆,哪来的资本?
百姓敬她,那是因为给了三分薄面给沐纯公主,不然还真以为泱泱湘西的权贵都畏惧她?
就算别人怕她又怎么样,她翁君韵岂是吓大的?跟着老怪物,她手上染的贵族血还少?多一个小国公主又何妨?
4fo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