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公主怒气更甚,翁君韵这是不屑和自己比试?还是不愿和自己比试?怒瞪着翁君韵道:“翁三小姐好大架子,难道你看不起孤?”
“君韵没有看不起公主,是心甘情愿认输。”翁君韵谦卑有礼,恭敬地回答道。
凤翎公主不依不挠:“没有比试而认输,孤就算赢了,也是趁人之危,胜之不武。”
翁君韵有种想扶额的冲动,赶着上架,强迫不会跳舞的人比试,胜之也有愧吧?
轻叹一声,翁君韵真诚的看着怒不可遇的凤翎公主,诚恳地道:“请公主见谅,君韵不会跳舞!”所以您没发现,您又被翁宁宁摆了一道吗?
容凌换个姿势,继续斜靠着椅背,开了扇子扇着凉风,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全是看好戏的味道:“想不到堂堂的瑞王殿下和准瑞王妃竟要一个不会跳舞的人来代替比试,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凤翎公主没想到得到的回事这样一个答案,不禁一愣:“你为何不会跳舞?据孤所知,琴棋书画,舞艺及女红是名门闺秀必修之课……”
“因为君韵自小便被出府侯府,在乡间别庄长大,所以没有和其他的小姐们一样,接受正统的教导。”翁君韵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些理直气壮,“这件事在上京,应该是众所周知的。”您是让我在自揭伤疤啊!
已经到了这份上,凤翎公主自然不能硬逼着翁君韵跳舞,不然就是她在无理取闹了。
明白是翁宁宁耍了自己,凤翎公主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扯出一抹笑容:“之前也没见到翁三小姐上场参加任何比试,既然翁四小姐对姐姐如此看重,那就请翁三小姐一展所长吧。”没有受过正统的教导,又让她有些似笑非笑,“还是说……翁三小姐其实什么也不会?”
翁君韵垂首看着裙摆沉默了片刻,重新抬起头,眼眸含笑地看着凤翎公主道:“那君韵便献丑了……”
“君韵……”苏锦鲤,叶子衿和曹文婷没由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翁君韵却对她们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轻摇着头。随时浅笑,但却如沐春风。
三人见翁君韵并不觉得勉强,稍稍放了心。再来一想,翁君韵的娘亲是上京第一“明珠”,才貌双全,放眼整个湘西,恐怕能与之相比的不超过两个。
在大家的炙热的注视中,翁君韵缓缓走到桌前,盯着桌上宣纸看了一会儿后,找来侍女去拿剪刀。
众人不解,要剪刀有何用?
去取剪刀的侍女很快就回来了,顺带还回来不少的折纸,这下大家更是捉摸不透翁君韵是要做什么了。
不过很快翁君韵拿起剪刀和折纸,有棱有角的剪了起来,四处飞舞的碎屑,扬扬洒洒围着她落了一圈,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没多久一张栩栩如生的剪纸窗花便诞生了。
正当大家以为这便结束了的时候,翁君韵已经拿起第二张剪了起来。
看台上,容凌斜睨着正低着头,拿着剪刀飞快剪纸的少女,嘴边笑意逐渐加大,不经意间赞许似得的点了点头。
这般安静的模样,和那天在珍珑阁有些相似,但是却比那天更多了几分灵动,可以说穿上男装厚的她,更是男子有一股果断;而着了女装的她反倒有些小家碧玉。
而且那天被揍时候发现,她明明有着些武功的影子,却毫无任何内力可言,倒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容凌的动作恰好落入身边水姑娘的眼里,低声笑着调侃道:“容公子似乎很看好翁三小姐。”
“你不觉得她是个妙人儿?起码看起来不似外界传的那般平庸。”容凌轻咳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肯定是不会把自己被那翁君韵揍青过一只眼的事情说出来,太丢人,害的他整整在家里窝了几天才把淤青消下去。说不定宁玉夜这次真娶到了一宝,能文能武。
端阳侯府世子,柳含旭听见两人说话,带着一丝好奇,加入讨论:“容爷认识翁三小姐?”
容凌瞥了一眼柳含旭,漫不经心的道:“你又不是刚回上京,消息竟然这么落后!她不就是未来的北定王妃!”
柳含旭凝眉:“宁玉夜?”少时两人还有些交情,只是后来他上战场出事回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嗯哼,你觉得觉得她如何?”容凌挑着眉问道,敢说不好,回头你丫的肯定被揍。
柳含旭冷不丁冒出一句:“宁封纯有眼疾!”还一脸唾弃的模样。
水姑娘掩唇低笑:“没想到容公子和柳公子都看好翁三小姐。”
容凌和柳含旭两人相视一笑,再次把视线投向了正在提笔疾书的少女身上。
都是出身于名门望族,自然是知道彼此的意思。他们自小没少见后院之事,当然知道什么样的闺秀,才是上京各大家族或着皇亲贵族所争抢娶回家的当家主母。
无关容貌和才华,就翁宁宁这类的,娶进府后,就如同供着一尊佛。
宁封纯自小被太后和蕙太妃宠坏,有时行事过于任性,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分不清好坏。
一炷香燃尽,翁君韵刚好搁下手中的笔。
不待沐纯公主开口,翁君韵已经唤来两位侍女,一左一右将她完成的作品从桌上挪至看台,众人只能音隐约看出是一副山水画。
与一开始的剪纸又有何关联?众人始终没有参透其中的奥秘。
只是看台上的嘉宾看到后,无一不惊奇。
画作传到秦太傅的手中,他连说了三个:“妙!妙!妙!”
嘉宾们的不寻常的反应,使得台下的闺秀们十分好奇翁君韵倒底画了什么,令人这么吃惊。
待沐纯公主看完之后,几人也给出了中肯的答案。
结果还是由德高望重的秦太傅来宣布:“翁三小姐今日可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翁三小姐的这幅佳作,海浪长空,山川河流,大漠孤烟,花鸟树木,称之为锦绣山河,一点都不为过,所以我们一致决定,今年百花争艳的魁首是翁三小姐!”
随着秦太傅宣布的结果,已经有侍女把翁君韵的作品面对大家展示,本该是一副巨作,却被按照比例缩放成一张桌面大小,让上面的内容却丝毫不减半分,一炷香的时间能画出如此大气之作,实属不易。
尤其是最后的落款,每个字都是苍劲有力,一点儿都不输男子。
魁首非翁君韵莫属不可!
听到结果,曹文婷一声惊呼:“小韵子好棒!”
许多闺秀也纷纷朝着翁君韵投去惊异之色,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市井流言信不得。
翁君韵对台上的嘉宾微微一福身后,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曹文婷给了翁君韵一个大大的拥抱道:“一开始还忽悠我们说自己不行,原来是深藏不露啊!”
“取巧而已!”翁君韵苦笑,真的是取巧。
叶子衿拉着翁君韵坐下,笑着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高兴才是,君韵可是今年百花争艳的魁首呢!”
苏锦鲤抿着唇对着翁君韵笑着点头,并递上一杯果酒,算是祝贺,翁君韵也回以一笑,接过果酒抿了一口。
再说凤翎公主,当她听到秦太傅宣布的结果时,脸色直接一变,也顾不得些礼仪,走至翁君韵的画前,好好半响才重新抬起头,神色复杂,却在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看着翁君韵的眼神,换了好几换。
许多闺秀们轮番上前看过之后,心悦诚服,有些通情达理的闺秀看完之后频频道:“华明公主之女,小女子虽败犹荣。”良好的家世教养和气度让旁人高看了几分。
轮到苏锦鲤几人共赏的时候,曹文婷连连惊叹:“这锦绣山河之后,便是铁马金戈,万里江川了吧。小韵子可是要将这天下的江山全收入画作之中吗?”
“画美,字也好!君韵你这手艺和谁学的?能不能也带我去拜个师,学学?”叶子衿笑着道。
翁君韵有些不好意思的浅笑:“在别庄的时候,有一个婆婆爱剪窗花,他夫君总喜欢用剪完后的窗花作画。所以就跟着他们学了这门手艺。”
“翁三小姐果然蕙质兰心,竟用这小小的窗花绘出延绵潜力的锦绣河山,而且这画竟比徒手绘来的更为生动,在下佩服。”说话的是翰林院的学士,李季。
而他的话,也给在场的人解了惑,这就是为什么比试一开始,翁君韵会要来剪刀剪纸。
原来是这般用途。
单看是窗花,而拼在一起,却成了一副锦绣河山,真是妙哉!
秦太傅,李季相继给出了翁君韵如此之高的评价,不得不让在场的闺秀们对她另眼相待。
苏锦鲤也是喜欢作画的人,对此羡慕不已:“君韵回头可送一副画给我,回头我裱起来,挂屋子里。”
翁君韵点点头:“嗯,好,回去你告诉我想画什么。”
“我也要,我也要!”曹文婷不甘落后,也和叶子衿一起索要,等着翁君韵一一应承下来,才作罢。
一直沉默不语的凤翎公主虽有不甘,也只能咬着呀道:“孤,认输!”
沐纯公主将凤翎公主拉到身边,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手。这比她小上两岁的凤翎公主从小性子傲,又因为年少气盛,不服输,将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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