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翁君韵回来,苏锦鲤拉近着她,仔细瞧了瞧道:“怎的去了这么久,百花争艳都已经开始了。只是你的衣衫怎么还是原来弄湿的那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苏锦鲤心思玲珑,见着翁君韵回来了,身着原来那一套,不由得想到了可能发生的事,不免有些担心。
百花争艳在翁君韵还没回来之前已经开始。
闺秀们已经跃跃欲试,夺得头筹,无论是在家中,还是未来的婆家中,都能让她们傲视同辈的妯娌姐妹。
翁君韵对着苏锦鲤摇了摇头,轻声道:“无事,只是和腊月走散了,在花丛中迷了路,衣服干了后,也就没换了。”
苏锦鲤有些将信将疑,拉着翁君韵一同入座,觉得自己可能是担心过了。
百花争艳请来的嘉宾已经悉数到场,翁君韵一个个的瞧过去,几人之中,除了一个一直冷着脸的瑞王宁封纯她认识的之外。
还有一个身着粉衣的男子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地笑一笑,神色带着暧昧。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翁君韵已经将他认了出来,拍卖会上结识的容凌,他还被自己揍青过一只眼……
翁君韵附在苏锦鲤的耳边低声道:“那粉衣男子可是容凌,容公子?”
全场的嘉宾之中只有一人着粉衣,放眼全上京的男子中也只有一个人喜着粉衣,苏锦鲤自然知道翁君韵说的是谁,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嗯,是上京容家的长子,容凌。据说他生性风流,喜好流连于烟花之地,又因是妾侍所生,不被容老爷所喜,很早就有传言,容老爷欲将他逐出家门。君韵你怎和他认识?”
翁君韵笑了笑道:“偶然听说,并不相熟……”
见两人低声说话,曹文婷也凑了脑袋过来,笑着道:“沐纯公主今年倒是下了血本,请来这么多名人做嘉宾。”
叶子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嘴里可没闲着:“今年的奖品貌似也很丰厚,嘉宾身后的桌子上,虽然用锦布遮盖着,但是看得出来,东西不少。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古琴,若是有的话,我就豁出去和翁宁宁争一争。”
“我能说我不会弹琴吗?”翁君韵说的很是随意,但也透着些无奈。
四人各对一眼,转而继续去看嘉宾。
叶子衿一一为翁君韵介绍:“坐在沐纯公主旁边的那位,是秦淮,秦太傅,圣上登基之前,他便是太子太傅。想来定是蕙太妃出面相请,不然就单单沐纯公主而言,怕是请不来。按着太傅身边从左至右,一个是上一届的状元郎,现在是户部侍郎,崔白;翰林院学士,李季,有些书呆子气;端阳侯府世子,柳含旭,人称冷面公子。”
翁君韵的目光随着叶子衿所解释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并努力记在心里,只是嘉宾席上有一女子,叶子衿没有特地介绍。
也不怪翁君韵会特别留意这个女子。上京一直都说翁宁宁是上京第一美女,她却从来没觉得翁宁宁美到不可一世。
今日来到着百花争艳,也确实印证了她的想法,翁宁宁上京第一美人这个头衔似乎有些保不住了。
昭南国的第一美人凤翎公主暂且先不提,单说皇后的堂妹,尚书府小姐叶子衿就已经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苏锦鲤出生书香门第,小家碧玉,儒雅端秀,也和翁宁宁的美截然不同。
一路走来还见到几位容颜各色的女子,也和翁宁宁不相信上下,为何她能稳坐上京第一美人的宝座?
难不成全靠瑞王为她撑腰吗?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事,整个上京几乎无人不知。
再看嘉宾席上的这位女子,左眼眼角有一颗泪眼形状的美人痣,为绝美的容颜增添了一份楚楚动人。
衣着打扮也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更多的是带着一些风尘的味道。
“可知,嘉宾席上的那位女子是谁?手里端着茶的那个。”翁君韵轻声问着身边的人。
苏锦鲤朝着嘉宾席上瞥了一眼,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许久才开口道:“那位……”
“还是我来说吧。那位是上京最有名的水磨坊的水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和她相比,翁宁宁简直不值一提。而且她与台上几位公子私交甚笃。不过,她却是个戏子……逢场作戏,逢人便笑。”曹文婷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怪不得,苏锦鲤难以启口,都道是戏子无情,而且又和多名男子有私交,皆是世族大家所忌讳的。
不过翁君韵看着这谈笑自如,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叹她也算的上是一个奇女子了。
四人的说话间,赛场上各色才艺表演的女子已经陆续示意完成比赛项目。
每个比赛项目皆可参加,不分先后,自由选择。
想来也是,十根手指还有长短,别说一个个大家闺秀了。
所有才艺一同表演,场地有限,便以主桌为分割线,左边的闺秀们为第一批,右边的为第二批。
第一批闺秀们退场完毕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结果,接下来便是第二批闺秀上场。
之间凤翎公主与翁宁宁几乎同时起身,前者选了舞,后者选了琴,而娉荣郡主却出人意料的选了画。
曹文婷抱着看戏的形态,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看起来,凤翎公主今天是要和翁宁宁对上了。”
上京都知道,翁宁宁的擅长舞蹈,堪称一绝,可凤翎公主却恰好选了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分明是想给翁宁宁一下下马威。
翁宁宁指尖的第一个音符响起,凤翎公主翩翩起舞。
“都说昭南国美女如云,能歌善舞,如今见了凤翎公主果然不假。恐怕今日凤翎公主要艳压群芳,拿下百花争艳的头筹了。”叶子衿看着凤翎公主的仙姿飘飘,不由得赞道。
凤翎公主的舞姿奔放热情,民族特色一览无余,嘴角始终含着笑,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活灵活现。
曹文婷也连连点头,赞同叶子衿的话:“我看呀,今日的舞艺只能寄希望于水姑娘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下场比试。至于翁宁宁,恐怕今年舞艺这一项注定要失望而归了。”
苏锦鲤提醒道:“那翁宁宁也不是等闲之辈,凤翎公主一上来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她还能淡定自若的继续弹琴,想必实力与其相当。”
叶子衿笑了笑:“若没些看家本领,翁宁宁也不用来这百花争艳一放光彩了。不过今年的舞是必输无疑了,琴艺如何都是要保住的。也不知道,这般耗体力,她受不受的了。”说着往翁宁宁的下身看去,只可惜,被桌子挡住了视线。
翁君韵听出了叶子衿话里的意思:“只怕,凤翎公主有备而来,翁宁宁别无选择。”她并没有错过凤翎公主转身一瞥扫过翁宁宁时,嘴角勾起的一丝冷笑。
翁宁宁肚子里怀着孩子,不能久坐,也不能跳舞,不然动了胎气,今儿可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打自己的脸了。
虽然翁府上下瞒了翁宁宁怀孕一事,难不保府里有嘴巴大的,说了出去,各世家大族听见了些。
翁府不承认,那便是传言,但明白人知道,这等关系声誉的流言蜚语不会空穴来风。
苏锦鲤也联想到了叶子衿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目光飘向了场上的来了斗艺的两人。
只有曹文婷没有听出叶子衿话里的意思,咋舌问道:“难道说,这个凤翎公主琴艺也比翁宁宁厉害吗?”
叶子衿摇头:“你们学过舞,应该知道,舞是极耗体力,而舞后再弹琴,往往会发挥失常。这也是为何翁宁宁见到凤翎公主选舞的时候,反选了琴。两人应该都是想拿捏着对方的最擅长的一项去压制对方。”
翁宁宁的琴声抑扬顿挫,曲风急转,从刚刚的悠然自得变成了千军万马,凤翎公主也不逊色,随着韵律的变动,身影转换,裙摆扬起,衣抉纷飞。
两人旗鼓相当,互不相让。
不少人也发现了两人的微妙变化,沐纯公主眯了眯眼,视线落在翁宁宁的身上,有些清冷。
一直默不作声的水姑娘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侧过头对紧蹙着眉,死盯着翁宁宁看的宁封纯道:“瑞王殿下好福气,准瑞王妃果然才貌双全,水儿好生佩服。”
宁封纯维持原样,没有理睬水姑娘,在他看来,一个戏子,根本不配和他说话,况且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翁宁宁会不会动了胎气。
水姑娘笑语嫣然,美眸一转:“上京的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却恰恰少了几分待客之道,未免气量小了些。”
一直眯着眼,看似打瞌睡的秦太傅应景的轻哼一声,表示赞同了水姑娘的话。
翁宁宁的位置离着嘉宾席是最近的,当水姑娘的话传入她的耳朵,一个戏子的话她可以假装没听见,可秦太傅的态度,却让她心中一颤,连带着指尖一顿,勾错一个音。很快回过神的她,若无其事的接着往下弹。
水姑娘身边的容凌“啪”的一下,收起手中的扇子,摇着头道:“本以为瑞王妃的琴艺一年前与一年后的相比,定当是精湛不少,却没想到……”令人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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