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兰陵王同居的...》 第五十八章守墓人

    时间将近四点，阳还是火辣辣的。空气中的热仿佛被隔绝在这小小的亭外。也许是受了高长恭的感染，许鸢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掉到冰窖里，痛的刺骨。

    过了好一会儿，高长恭站起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空洞洞的美丽人偶。清幽的风掀落了他的运动帽，在地上滚到许鸢脚边方才停下来。高长恭似乎没有察觉，许鸢只得弯腰将其捡起，她就着这样的姿势去看高长恭。

    高长恭的脊背稍稍弯曲，他的脸色煞白，嘴唇因干而裂开道道血红的口。最让许鸢心惊的是那一双曾经刻在自己心里的眸。那双眸没有半点神光，灰暗的如同陈旧的玻璃珠。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只有乡间的虫叫蛙鸣平添了几分活意。

    高长恭的眼里什么也没有。他从许鸢身旁擦过，出了亭。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无法驱除他心底的黑暗。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每一步都花费了大的力气。他走到那一座雕像面前。抬起头，看了好一阵。

    许鸢不敢离他远，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她突然有种错觉，那就是一旦她离开高长恭身边，那么他将永远从自己生命里消失，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突然间，高长恭开口了，他问许鸢“我就是埋在那里面吗？”高长恭的声音像虚无缥缈的风，他手指的方向，正是那石板围成的冢。

    “嗯。”许鸢望着那杂草丛生的土包，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

    高长恭没有再说话，他开始沿着那条往里走。他的背影看上去很落寞，许鸢赶紧跟上，和他拉近距离。

    这个冢不大，围着走一圈也不过五分钟。许鸢不知道高长恭走在这里是什么感想，她只知道自己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尖上。

    两人围着冢走了一圈。当两人再次回到那座雕像前面时，他们看见了一个人。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头，老头头发花白，穿着白色的背心和短裤，他半蹲在那座亭里，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块石碑。

    察觉到有人走近，他猛地看向两人，他的眼睛干瘪，但目光十分锐利。他就这样看了两人约莫十秒的时间。然后他做了一个让许鸢两人吃惊的举动。他冲到两人面前，直直的跪了下来，连磕个响头。

    许鸢和高长恭一样，不明所以。但是被一个年纪可以当自己爷爷的老头跪拜，她会折寿的好吧。她的行动快于思想。她几步上前，想要扶起老头。

    谁知这时，老头突然喝了一声，他的声音很尖锐，刺得许鸢耳朵发痛。她听见他高喊“兰陵王。你是兰陵王。”

    许鸢还来不去问清楚，高长恭已经窜就出去，他半蹲下身，眼里终于现出活色。他激动的连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为什么叫我兰陵王。”

    老头一双昏黄的眼珠瞪得溜圆，他看着高长恭的脸，继续呢喃“你是兰陵王，你和他长的一模一样。你就是，你就是兰陵王。”

    说到后来，老头有些语无伦次了。

    许鸢未免高长恭过刺激老头，她对高长恭摆摆手，示意他让开，让自己来。高长恭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位置。许鸢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摆出一个不成功的笑容。她慢慢的开口问道“老人家，你说他和兰陵王长的一模一样，你见过兰陵王的样是吗？”

    老头的眼睛没有从高长恭身上移开，他狠狠的喘了两口气，用力的点头。

    “我怎么可能没有见过他，我吴家人为了守住他甘愿世世代代留在这个地方。”老头眼眶一红，竟流下泪来。

    许鸢转身去问高长恭“老人家的先祖姓吴，你能不能想起是谁？”

    高长恭略一沉吟，突然他眼睛一亮，说道“我府上的管家就是姓吴，名连皓。”

    高长恭一吐出这个名字，老头抹了把泪，用皮包骨头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他。“吴连皓就是我的先祖，你果然是，兰陵王。”

    不说高长恭了，连许鸢也被震撼住了。她没想到世间真有这样忠心的人，竟然会让自己的后代，世世代代的守住这个墓。

    “老人家，你知道关于他的事对吗，请你告诉我们。”许鸢继续追问。

    老头没有回答，他站起来。对许鸢和高长恭说“你们跟我来吧，我会把我知道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

    老头说完话，自顾走在了前面。

    高长恭和许鸢对视一眼，跟在他身后。

    人一起离开了树林，老头将他们带进村里。走了约莫五分钟，老头在一间平房门口停下来。他开了房门，请许鸢和高长恭进去。

    老头的房不大，一个小小的客厅，屋里的家具有些陈旧。他招呼许鸢和高长恭坐下，然后他就自己进了里屋。片刻后，他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长方形木盒。

    老头把木盒放在桌上，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奇怪的钥匙，他用钥匙把木盒上面的锁打开。打开后，他从盒里拿出一个卷轴。他将卷轴展开。

    强烈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里射进来，恰好照到老头展开的卷轴上。那是一副画像。画像上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男一身戎装，左手拿着一面狰狞面具，右手握着一柄长枪。

    这幅画，画的为精细，许鸢可以看清画中男的样。他长发半束，剑眉星目，嘴角肆意扬起，堪称风华绝代。

    许鸢又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高长恭，除了画里的人眼中多了几分冷冽与戾气，其他和身边的男没有任何不同。

    在许鸢对着那副画像失神的当儿，老人把盒里的另一物件交到高长恭手里。那是一本陈旧的手札。上面记录着吴连皓在兰陵王府发生的事情。

    手札上的字，许鸢一个也不认识。高长恭翻开手札，一页一页，像是念书一样，说给她和老头听。前半本几乎全是一些琐事，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但是，当他翻到下半本的时候，脸色一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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