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孟一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有些不解的瞥了眼旁边烛台上闪烁的红烛。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皇上?你怎么了?快叫人点蜡烛啊。”
祁司孟伸出手,在姚如玉眼前晃了晃,却见她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没有了焦距,似乎……看不到他。
“玉儿……”祁司孟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胸口钝痛,像是被人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剜着心。
姚如玉怔住。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突然拨开祁司孟的手,朝着门口扬声喊到,“秋水,秋落,进来点蜡烛。”
门口守夜的秋水秋落连忙走了进来,不明就里的看着自家主,“娘娘,蜡烛一直燃着的呀。”
姚如玉脸色一变,慌乱的伸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眼前依旧是一片模糊,影影绰绰只能看到一点光影。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我眼睛怎么看不见了?”姚如玉语无伦次,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声音里全是浓浓的不安和无措,听的人无比心酸。
秋水秋落愣在原地,没法接受这个事实。祁司孟心疼的看着姚如玉,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却被她用力挣脱。单薄的身体往里一缩,靠在角落里不住的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看不见了……”姚如玉强忍了许久的恐惧从四面八方倾袭而来,故作坚强的那张的小脸此刻满是泪水,盈盈的泪光让人又是怜爱又是心痛。
秋落咬着下唇,躲在秋水身后默默留着眼泪,这一幕,让她无比揪心难过。
祁司孟移动身,伸手把姚如玉往自己怀里一拉。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了,玉儿,没事了。”
姚如玉摇着头,在他怀里用力速腾,祁司孟手脚并用,将她锁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此刻,姚如玉受到的打击大,心慌意乱之下,一口咬在祁司孟肩膀上,又狠又重。
祁司孟眉头一皱,倒吸了口凉气,却没有制止她的动作,反而伸手轻轻的拍着姚如玉的后背,柔声安慰道:“玉儿,有朕在这儿,你不会有事的,想哭的就哭出来吧。你只是暂时失明,很快就会重新看见的,你别着急啊。”
姚如玉不停的哭着,直到嘴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才缓缓反应过来,眼皮一翻,晕倒在祁司孟怀里。
祁司孟怔了怔,连忙朝着身后的秋水秋落吼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去请医?”
秋水秋落被祁司孟这一吼吓的不轻,撒腿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许医喘着粗气匆匆而来,额头上全是汗水,一看就是一狂奔而来的。
“微臣参见皇上。”
“还不快过来给皇后把脉?”祁司孟语气不善,一脸阴郁的坐在床头,丰润清逸的俊脸上,此刻压抑着巨大的怒气。
许医不敢怠慢,迅速走到床边给姚如玉细细诊脉。
祁司孟垂着眸,微微叹了口气,吐出一口浊气,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后怎么样了?你不是说没什么危险的吗?可为什么会……会失明?”
许医脸色一变,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手,对祁司孟拱了拱手,“回皇上,娘娘是反应过激烈,导致血气上涌,才会晕倒。同时,导致娘娘失明的原因应该也是因为体内的毒素散发快,加之之前娘娘发烧,又受了内伤,所以脑袋里可能会存在一些血块,一时之间,怒气攻心,才会影响视力。”
“那她的眼睛还能不能恢复?”
“启禀皇上,这具体的时间,微臣也不敢妄下论断,目前只有等娘娘醒后,微臣再为娘娘检查一下眼睛,才能给出治疗的方法。”
祁司孟缓缓点点头,握住姚如玉略微冰凉的小手,对许医说道:“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解决的办法,这段时间,皇后的饮食和用药,都由你全权负责。还有,皇后若问起她的眼睛情况,你就说一个月内就能恢复。另外,就算是对外,你也同样这么说。”
许医愣了愣,立马就明白了祁司孟的用心良苦,郑重的点点头。又开了一个药方后,才离开了听荷园。
祁司孟为姚如玉掖好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随后便走到门口,对着守门的秋水秋落说道:“你们照顾好玉儿,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听荷园一步。”
秋水秋落一愣,连忙应答:“是,皇上。”
祁司孟微闭了眼,注视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眸底闪过一抹锋芒,随即便大步流星的往书房走去。
跨进门,祁司孟便顿住脚步,对陆公公说道:“你现在派人去把姚季风找来,还有,叫宋冬青立即加强玉衡山庄的守卫,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谋害皇后的凶手。”
“奴才遵旨。”陆公公领命,忙不迭的按照祁司孟的吩咐办事去了。
祁司孟无力的靠在坐在椅上,单手撑着眉心,锐利的眸里酝酿着层层怒火,已不复平日的平和温润。
不出一个时辰,姚季风就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玉衡山庄,急匆匆的来到书房。
恭敬的朝祁司孟下跪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祁司孟抬手,“起来吧,季风,过来做吧。”
“多谢皇上。”姚季风微微挑眉,不动声色的坐在祁司孟旁边,又才说道,“皇上,臣斗胆问一句,皇后娘娘的眼睛如何了?”
祁司孟看着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缓缓说道:“诚如你听说的那样,皇后……失明了……”
姚季风身体一僵,脸上掠过一抹痛楚,“怎么会呢?她不是向来的都好好的么?”
祁司孟叹了一口,揉了揉眉心,道:“问题就是出在这里,玉儿她失明,是由中毒引起的。”
“中毒?”姚季风脸色微变,震惊不已。
祁司孟点点头,说道:“有人在玉儿的补药里下了慢性毒药,虽不致命,却会破坏身体机能,导致失明,朕怀疑这其中有诈。”
姚季风压抑着怒气和对姚如玉的心疼,问道:“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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